秦玊兒一覺醒來,衛臻還坐在燈下,手上擦拭著明晃晃的劍,秦玊兒起身下床,動靜驚動了一向警覺的衛臻。
“醒了?”
“恩。你還不休息?”
衛臻放下劍,走到床邊,背著手笑道:“我去哪睡,你占了我的床,又不讓我碰,我怎么睡得著?”
秦玊兒紅著臉道:“真是的。不照顧人家身子,盡想自己快活。”
衛臻嘆了口氣,坐下摟住秦玊兒肩膀:“你說你想幫我,要怎么幫?”
秦玊兒低下頭想了想,又搖搖頭:“不知道。”
“你幫我殺了孫策,如何?”
秦玊兒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著衛臻。
“他殺了你兩次,你殺他一次,也是應該的。”衛臻理所當然道。
“但···但他是我姐姐的夫君,”秦玊兒摟緊衛臻脖子,“夫君,你不要殺人,好不好?”
衛臻不耐煩的將秦玊兒手拿下:“你看你不是來幫我的,是來監視我的。”
“不是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孫堅害我全家性命,孫家任何人我都不會放過。你要替他們說清,就是對我無情無義。”衛臻沉下臉道,其他什么都好說,單復仇這件事,是沒有商量余地。
秦玊兒默然無語。
衛臻站起身道:“算了,我也知道指望不上你的。你并不是因為他是喬芮夫君,而是因為他是周瑜的兄弟。”說著出了營帳,坐在外面草地。
現在夜半三更,帳營除了巡邏的士兵有序的腳步聲,便是蟲子的叫聲。
叫聲雖然聒噪,但確是夏天獨特的聲音,就像屬于冬天的寒冷,秋天的蕭條,熟悉到親切。
衛臻仰面躺下,手交叉著疊在腦后,望著天上繁星似錦,耀眼的月光流轉出一條銀河。
“夫君,”穿戴好的秦玊兒走出來,也躺在草地,將頭輕輕靠在衛臻胸膛,聽著他一起一伏的呼吸聲。
“你生氣了?”秦玊兒用手撫摸衛臻胸口,希望撫平他的不滿。
衛臻道:“我從來沒指望你,你若不愿意,我也不會強求。”
秦玊兒起身看著衛臻依舊冷峻的臉,深不可測的目光。
衛臻的確從沒有利用過她。他對她的冷酷無情,都是為了她好,如果不是自己的執著和不甘,二人也不會再有交集。
衛臻雖然比周瑜冷酷,狠心,但傷她最深的是周瑜,救她最多的是衛臻。如她曾對周瑜所說,這個世上,衛臻除了他的仇恨,自己就是他最親的人了。不似周瑜,有那么多放不下的牽絆。
“玊兒,我真的以為你死了,”衛臻眼神復雜的看著秦玊兒,“我從沒想過,你還能回到我身邊。”
秦玊兒晶瑩的淚珠“撲簌”落下,衛臻起身為她擦拭:“別哭,一切都過去了。”
秦玊兒卻感覺可怕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她現在不受冥蛇丹的控制,也沒有狠毒的蘇玥對付她,她終于獲得了馬驍一直告訴她的自由,卻依然是身不由己。
身子自由也只是假象,就如馬驍自己,可無拘無束,浪跡天涯,但因為心中對她的牽絆,被永遠禁錮在一片黃土中。
秦玊兒現在何嘗不是,她的心也被一份牽掛左右著,大概也只有等自己死去,才得安息。
“當我知道周瑜為了你,居然甘心舍棄所擁有的一切,歸隱山野。他對你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要深太多。你難道不感動,不想跟他破鏡重圓?”衛臻這番話著實令人尋味。
秦玊兒波瀾不驚道:“他這個人,你還不了解,說出來的話都抹了蜜,做出的事卻刀刀殺人。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給別人看,給我爹看的。不然,這場瘟疫,怎么解決?”
衛臻若有所思的看著秦玊兒冷淡的臉,連方才眼中的淚水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原來,你是這么看他的?”
“他殺了糯米,還利用冥蛇丹百般折磨我,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早死在他手上了。他風流成性,對我不忠,又為功名背叛兄弟,你還想我怎么看他?”秦玊兒不高興道。
“他也是事態所逼,更多情非得已。”
“我不信。”
“實話告訴你吧,是我逼他休了你,也是我逼他投靠曹操的,你會不會恨我?”
秦玊兒啞然失聲,靜靜看著衛臻。
“我為了復仇,可不惜一切手段。只是唯一讓你打亂了我的計劃,把事情弄得如此復雜。”衛臻嘆息道,露出一絲言不由衷的苦笑。
“你果然嫌棄我拖累了你。。”
衛臻輕輕拍了拍秦玊兒手背:“你的確是我的負擔,但我愿意帶你負重前行。只要你不要怪我做事心狠手辣,卑鄙無恥。”
秦玊兒心疼的握住衛臻的手:“我寧要真小人,也不要偽君子。”
衛臻輕輕捏著秦玊兒嬌嫩的臉頰,笑道:“那你要與我這個真小人同流合污才行,不可以棄暗投明。”
秦玊兒默默點了點頭,衛臻釋懷一般摟緊秦玊兒,二人依偎在草地,聞著芳草清香,感受露珠的寒氣,將沉甸甸的心事壓向厚重的大地。
周瑜現在最心焦的是內患,孫策是怎么把四大家族得罪干凈了,要如何能修繕關系,不讓他們起異心生變。
孫策自然一口咬定自己沒錯,送禮還有錯了,是他們自己吃出問題,怎么能怪在他頭上。
周瑜無心計較誰對誰錯,軍中官員有一半都是出自四大家族的門生,他們若是叛變,與曹操里應外合,這場仗必輸無疑。
孫策也十分頭痛,但這次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李云幕與四大家族交好,不如求他去幫主公賠罪說情。”
“不行,”孫策揮手打斷道,“我沒有錯。”
“伯符,對錯并不重要,重要是穩定人心。”
“你以為我道歉了,他們就會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錯了,他們只會以為我承認錯了,更以為我是怕了他們,就算這次打贏了,日后也無法在江東樹立威信?”
“······”周瑜知道孫策說的在理,但是,內憂外患,必然死路一條。
“哈哈,看我帶什么來了?”馬超冒失的從外闖進來,手里提著一個遮了布的鳥籠子。
二人都沒心情跟他玩笑,眉頭緊鎖,周瑜不便久留,拱手告退:“屬下告退。”
“哎,別急著走,”馬超攔住周瑜,將鳥籠遞到周瑜身前,,“給你。”
“什么東西?”周瑜疑惑的揭開鳥籠外面一層黑布,愣住了,里面是一只雪白的,活波的白貂,模樣還是糯米的模樣,但體型小了一半。
“這是我專門托人好不容易弄來的西域雪貂,送給你夫人的。”
周瑜看著雪貂,當然知道它在秦玊兒心中的分量,但是,他害怕悲劇重演,害怕秦玊兒又為虎作倀。
“放心,我把它毒牙拔掉了。”馬超知道周瑜的顧慮,“在西域,雪貂是很神圣的生靈,沒有人會吃它們,貴族家養,都會拔掉雪貂的毒牙。”
周瑜方將籠子接過來,見到這小東西,也是百感交集。
“在下替玊兒謝謝將軍。等有時間,我給她送去。”
“不必等了,你現在就拿去吧,秦玊兒在衛臻的營帳內。”
周瑜詫異看著孫策,孫策是最清楚的:“她為了隨衛臻來軍中,還男扮女裝,我現在是不敢說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衛臻?衛臻不是駙馬爺嗎?”馬超問。
“哼,”孫策冷笑道,“他不僅娶了我妹妹,還搶了公瑾的夫人了,你我三人都自愧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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