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坐火車去津城和上次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上次是帶著無助又緊張的心情到津城去求救的。
這次仿佛是帶著解脫或者是解決的心情到津城去的。
也許是想給自己一個死心的理由。
坐的是軟臥。
上鋪是放行李的,下鋪是鋪著超級厚的軟海綿墊子的床鋪。
一個小包廂里只有兩個鋪。
因此這里很安靜。
蘇長鋒抱著一本大部頭的歷史書戴著個老花鏡在研讀。
他才四十幾歲,眼睛已經花了。
窗戶上是墨綠色碎花窗簾。
拉開窗簾,外面是一望無際的荒原。
長著里薊草之類的旱拔類的植物。
上次是在硬座那邊,走個路都很不方便,這次在軟臥這邊,身體都放松了不少。
夏天都要過去了,這越往北,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
晚上空調都冷的凍人。
還好鋪蓋夠厚。
外面有賣火車上的零食方便面飲料之類的路過。
蘇茉包里帶了很多零食。
還要再去買點。
蘇長鋒叫住她。
從自己帶著的包裹里翻來翻去,翻出了一個電火鍋來。
沒想到爸爸一路還帶著鍋。
看著堆滿上鋪的行李,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是去搬家逃走的。
這一趟很匆忙,就像是躲人一樣,其實也是
火車的桌子下有插座,只是晚上的時候是斷電的,防止出事故。
把桌子展開,成了一個長桌。
蘇茉又神奇的看著他爸爸從背包里拿出真空包裝的各種火鍋材料。
還有真空蔬菜?
就他們這裝備可以上太空了吧
涮了個羊肉串,蘇茉問他:“爸你有沒有給媽打電話?”
這羊肉串沒有肉香,可能是包裝的原因。
有點懷念過年的時候殺的那個烤羊了。
原本食指大動的蘇長鋒一聽這問話立馬就沒了胃口。
表情不想說話的樣子。
這也不用問了,一看表情就知道了。
這火車的隔間不比家里不怎么隔音。
這邊正吃著火鍋,就聽到隔壁吵架的聲音。
是一對小夫妻。
“你跟我說那個女人是誰!?”
是女人歇斯底里的聲音。
“你能不能別神經兮兮的,哪有什么女人”。
男人特別不耐煩的聲音。
像是被糾纏了很久,快要發飆的樣子。
“你休想再騙我了!如果沒有女人,你怎么會這樣,你變了,你變的再也不是從前的你了,你不是當初我們倆發誓的樣子了,你不愛我了!”
男人受不了的大聲喊道:“是人都是會變的,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神經質”。
“我神經質?我告訴你,女人的直覺是非常準的,以前你都是說我是小可愛,現在卻說我是神經質?”
“果然,愛是消失的對不對?”
聽到這女人傷感的聲音,男人受不了的道:“我求求你不要裝傷感文藝青年了好不好,你現在是我孩子的媽了,在家里天天和我媽鬧矛盾,我帶你出來旅游,你又懷疑這有的沒的”。
女人根本就不相信這非常沒有耐心的解釋。
“這些絕不是有的沒的”。
“如果你真的這么清白,為什么你的手機不能隨時給我看?”
男人似乎是忍受不了的聲音:“我不是給你看了!”
“你只給我看了一次,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刪除干凈再給我看!”
“那之后我要看你的手機你為什么都不給我看!”
“不可理喻”!
男人的聲音像是已經到了忍耐極限。
像是要甩手走人。
被女人給拉住了。
仍然要讓他解釋清楚。
“你現在給我看你的手機”。
“給你看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還有無數次”。
“那只要你沒事,給我隨時看手機有什么可怕的?!”
“我難道就不能有點**嗎?”
“你有什么要**的,除了你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再給你說最后一遍,沒有!沒有!”
男人似乎是要發怒忍受不了的樣子。
還有碎物摔碎的聲音傳來。
“就你會摔是不是!我也會!”
說完,傳來更大的摔碎的聲音。
是暖水瓶碎裂的聲音。
很快車警就被人報警了,車廂外圍了很多人。
蘇茉拉開門準備出去看看。
蘇長鋒不喜歡看這種事情,也不喜歡湊熱鬧。
“外面人多,別擠著你。”
“你要真想看,就到上面看吧”。
原來是上鋪有個通板,上面是有個小窗戶,正對著車廂外的走廊。
可以看到走廊的情況。
蘇茉拉開車廂門,看到外面圍的都是人。
有的在替男的說話,有的再替女的說話。
“現在的女人越來越過分,在家里吵出來也吵,真是丟人”。
一個燙著大媽卷的女人看不過去。
“怎么就丟人了?難道要人人做個忍氣吞聲的小媳婦忍受你們這些沙豬自大男嗎?”
“欸?你還跟我吵起來了,我說你了嗎?”
“我也沒說你,誰對號入座說的就是誰”。
“果然女人都是難纏的生物”。
那人似乎是怕了一樣,退了幾步遠。
“這女人也太大驚小怪大題小做了”。
“是啊,現在的女人都慣的無法無天的,感覺自己也能上班掙錢了,就以為天下都是自己的”。
兩個湊在一起的男人的話,立即引起周圍女性的不適。
“我們能上班掙錢,是自立自強保持自身的獨立性,并沒有自大到覺得天下是自己的,但也沒有卑微到連爭取自己的合法權利的勇氣都沒有”。
“這關系合法權利什么事?”
兩個直男都瘦巴巴的,不服氣的嚷了一聲。
“難道夫妻雙方不應該坦白嗎?”
“她只是想問一個讓她心安的答案,她只是想看一下她的手機而已”。
“說的輕巧,你會把你的手機隨便給別人看嗎?”
“我會給我最親密的人看,因為我相信他!”
“切”。
幾個男人翻了個白眼,不再和這個女人辯論。
只是夫妻兩口子的爭吵,沒有動手,車上民警調停。
把那男人先帶走冷靜一下。
走到蘇茉車廂門口的時候,那個男人似乎是有所感覺,抬頭看了過來。
一雙三角白眼,黑眼珠遠遠小于眼白部分,看著人的時候顯得冷漠刻薄。
蘇茉坐了回來。
把窗口隔板拉上。
在上鋪打開自己的行李找了起來。
蘇長鋒在燙菜。
奇怪的問她:“都熟了,快下來吃飯”。
“你在找什么?”
“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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