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壞事的沈枝雀和楚時溪回到客棧各自回房放好行李后,便倒頭呼呼大睡。
待沈枝雀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
一夜忙活后,她此時已經饑腸轆轆,在匆匆洗漱過后,便下樓去吃早飯了。
樓下,蓮華先生和沈鶴已經用過餐了。兩個人圍在一個店小二旁邊,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說些什么。
蓮華先生看到了沈枝雀,趕緊招呼她過來坐下,給她點了幾個吃食后,便眉飛色舞地要把剛剛店小二講的轉述給沈枝雀聽。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昨天夜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沈枝雀面上波瀾不驚,心里卻是有了底。多少猜到了她師叔要講的肯定是那邱家失火的事情。
畢竟竹溪鎮就這么小,這種消息一夜就能傳遍。
然而她還是裝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來。
“發生了什么大事?是師叔你撿銀子了嗎?”
“額,不是。”
“那是圣上要大赦天下了嗎?”
“額,也不是。”
沈枝雀輕聲嗤笑,“那師叔,你要說的是什么大事?”
蓮華先生被沈枝雀懟的說話都含糊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大事,你聽我說完嘛。”
沈枝雀但笑不語,示意他繼續。
蓮華先生這才繪聲繪色地說道,“小丫頭,你是不知道,昨天夜里,那個邱縣令家中失火了!”
沈枝雀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天干物燥,是要小心火燭。”
蓮華先生瞪大眼睛,故意作出一幅神秘兮兮的樣子來,“這可不是,這場火據說是鬼魂放的。”
沈枝雀聽他這么說,被口中的茶水嗆了一下,咳嗽連連,沈鶴趕緊幫她順了順背。
旁邊的坐著一個書生也好奇道,“此話怎講?”
蓮華先生很滿意沈枝雀的反應,接著說道。
“據昨天晚上一個半夜起來交接守夜的小廝說,他看見有一個白影飛進了書房里,然后沒過多久,這書房就走水了。”
沈枝雀無語,原來是昨晚上遇到的那個小廝,
不過明明師弟昨晚穿的不是天水碧的衣裳嗎?怎么……這樣也好,至少又幫他們兩個排除了嫌疑。
隔壁桌的書生卻義憤填膺道。
“哼!燒的好!這邱家平日里就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看這是上天有眼,讓鬼怪去懲罰他們!”
端來吃食的店小二,也附和道,“對!依我看,那不是什么鬼怪,肯定是大仙顯靈了!”
“對!對!”那書生和小二一拍即合,兩個人開始就這事侃侃而談。
沈枝雀在一旁聽的無話可說,只能默默吃著東西,感嘆一下勞動人民的豐富想象力。
“對了,師弟呢?”
沈枝雀突然想起來,好像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她師弟的身影。
沈鶴這才發覺楚時溪不在,疑惑道,“不知道啊,他今天還沒有下來,他是不是賴床了?”
沈枝雀想到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跟沈鶴說了一聲后,丟下碗筷,上樓去找楚時溪。
輕輕推開楚時溪的房門,里頭的楚時溪正裹著被子蜷縮在一起。
“咳咳。”
沈枝雀過去拉開一點被子,露出了楚時溪的微紅的臉蛋。她皺著眉,伸出手往他額間一探,溫度燙的驚人。
沈枝雀的心咯噔一下。
她師弟這是發熱了。難不成是因為昨晚上……
沈枝雀不敢多想,匆匆先從一旁的洗臉架上拿了塊布,浸濕了給他敷到腦門上。
她下樓找到店小二,塞了一點銅錢,讓他去叫大夫,沈鶴得知了后坐不住也跟著一起去。
蓮華先生抓耳搔腮,不知道做什么比較好,只能乖乖地跟著沈枝雀進房里,看看楚時溪的情況怎么樣。
沈枝雀的心慌慌的。
昨晚放火,今天就生病,該不會是什么報應吧……
她后悔昨晚上拉著師弟去做壞事了,她自己做的決定,上天要懲罰就罰她好了。
蓮華先生發現她面色慘白,遞給她一杯茶,“小丫頭,相信我,他不會有事的。”
沈枝雀感激地笑笑,然依舊眉頭緊鎖,眼里滿是擔憂。
大夫很快就來了,他是被沈鶴火急火燎地背過來的,下地沒站穩,就被蓮華先生拉過去給楚時溪看病。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楚時溪的身體狀況后,松了一口氣。
“不過是普通的風寒罷了,昨天夜里涼,可能小公子晚上踢被子著涼了,吃兩天藥就好了。”
蓮華先生瞠目結舌,不敢相信,“可是,你看他頭那么燙……會不會是什么大病。”
那大夫看智障般看了一眼蓮華先生,“風寒感冒里,發熱是正常現象,給小公子好好降溫就行。這小公子身子嬌,所以癥狀看上去比別的重些。”
沈枝雀心神也逐步穩了下來,恭敬地向大夫道謝后,把藥錢什么的都給結了,這才讓沈鶴去送他回去。
那大夫連連擺手,走的干脆,“我自己走就行,這人跑的太快,差點把我背吐了。”
店小二接了沈枝雀好些銅板,恭順的給大夫引路,順帶去幫忙給楚時溪煎藥。
沈鶴滿頭黑線,但看在他是大夫的身上,就沒有跟他計較,反倒是一旁的蓮華先生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膀道。
“師弟,看來你不行啊。你看我背過的人,哪一個嫌棄過我?”
沈鶴嘴角抽搐,白了他一眼,將其拖走,“你不是說我不行嘛,我們出去試試看行不行。”
蓮華先生嚇的炸毛,小媳婦樣地捂住胸口,“你,你該不會是想對我做什么吧?”
沈鶴額頭青筋暴起,拖著他就往外頭走,咬牙切齒道。
“茍!文!華!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腦子里究竟裝了什么東西。”
兩人吵吵鬧鬧,關上門后,房內才重新獲得清靜。
沈枝雀端坐在床頭,看著熟睡中的楚時溪,恍惚覺得回到了重生后,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也是這樣,她守著師弟,將他額頭上的布換了又換。
良久,楚時溪額溫終于降了下來,他也醒了。
“師姐……”
楚時溪睜著眼睛,臉頰還有點紅,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他看沈枝雀鼻尖都是細細的小汗珠,便想伸手去擦。
“師弟,對不起。”
楚時溪的手頓在了空中,登時被他師姐突然的道歉弄二丈摸不著頭腦。
沈枝雀低著頭,一個勁的碎碎念道,“要不是我昨天讓你跟著我做壞事,你也不會得了風寒,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該做這些,這肯定是報應……”
見她這樣,楚時溪心里頭只覺得好笑。
“師姐,你看邱家先前做了那么多壞事,生病了嗎?”
“沒有……但是我們不是把他家房子燒了一間嗎?”
楚時溪一本正經道,“那間房子,是不是邱家通過向百姓斂財才得到的?”
沈枝雀疑惑地點點頭。
“師姐實在擔心這是報應的話,那就去做做善事,把錢用在百姓身上不就好了。那這樣也算是物歸原主,好事一樁。”
楚時溪這番話時,面不改色心不跳,儼然是習得了沈枝雀詭辯論的真傳。
沈枝雀啞然,低頭陷入沉思,明顯是被楚時溪給說服了。
半晌,她再抬起頭時,眼神一片清明,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師弟,你說的對,明天我就去把錢還給鄉親們。”
“咳,師姐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楚時溪適時的吹起了彩虹屁,搞的沈枝雀的心情慢慢飄飄然起來。
和師弟聊天后,她釋然不少,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就沒必要再糾結過去。走好之后的路才是王道。
沈枝雀習慣性想親師弟小臉蛋一口,然轉念想到小二說的男女授受不親,只得換成捏了捏他的臉蛋。
“行吧,那師姐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哦。”
楚時溪乖順地點頭,露出一個稚氣的笑容,“師姐,你記得買宅子哦。”
沈枝雀:???
她師弟莫不是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成精了吧。
——
安頓好了師弟,沈枝雀下樓沒見到她師傅和師叔,干脆自己揣好昨天偷來的銀票去了趟牙行。
竹溪鎮的百姓大多所得銀兩只夠吃穿,多是自給自足,再加上邱家的欺壓,所以牙行異常冷清。
里頭的一個牙郎正靠在椅子上睡得流口水。沈枝雀走進去后,敲了敲柜臺,他才悠悠轉醒,打著呵欠道。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嗎?”
沈枝雀笑容溫和,“我想買間宅子。”
這話牙郎已經好久都沒聽見了,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從椅子上爬起來。
這年頭,來他這里的,多是活不下去,將屋子賤賣出去的平頭百姓,來他這里買宅子的人簡直少之又少,更別說是一個黃毛丫頭來買宅子了。
他有些狐疑地看向沈枝雀,“小姑娘,我們這里賣的是宅子,你可別把這當做賣首飾的地方。”
沈枝雀挑眉,從懷里抽出兩張銀票,在牙郎面前晃了晃。
“這下你可信了吧。”
這牙郎看到銀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諂媚地露出一個笑臉。
“小姐,真不好意思,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這里剛好有的是宅邸,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瞅瞅?”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