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雀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鄭守宸聽到，他臉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看向沈枝雀的視線里多了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枝雀干脆也不再繼續掩飾下去，看向鄭守宸的眼神冷漠又嘲諷。

    “我這話什么意思，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們要是很熟也就算了，可你我之間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你就讓我在你一個外男面前彈琴，怎么？你還當真把我當成花樓里的戲子啦？”

    鄭守宸被他猜中了心思，臉色頓時更難看了幾分，尷尬的不得了。不過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他仍舊狡辯道。

    “你這小姑娘怎么花樓，戲子的掛在嘴邊，這成何體統！”

    沈枝雀冷笑一聲，看向鄭守宸的目光更加鄙夷，“那你說說看你自己心里是不是這么想的？”

    鄭守宸咬咬牙：“我，我沒有，這都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

    沈枝雀爽快的點點頭：“行，那我們暫且不提這一遭，您就說說，這女子在外男面前彈琴有損名聲的道理你懂還是不懂？”

    “我……”鄭守宸還想爭辯，但一時不知該如何接這話。

    如果他說懂，那么就證實了他讓沈枝雀彈琴是他陰險狡詐，故意毀她名聲，；如果他說不懂，那就成了他不懂禮儀，枉費林雙育教導，說不定還要受到懲罰。

    鄭守宸的心涼了半截。

    這個問題橫豎都是坑，無論怎么回答，眼前的這個女子都一定會死死咬住不放。

    沈枝雀看著啞口無言的鄭守宸，忽得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怎么？還是說你家里的姐妹都能在外男面前彈琴嗎？”

    “如果是這樣還請鄭公子不要吝嗇，下回讓她們過來表演一番，好啦，我也漲漲見識，學子一下你們鄭家的風采。”

    鄭守宸的臉這下徹底黑了下去，他干脆撕破臉皮，不再維護剛才那副翩翩公子哥的形象，神情陰翳且憤懣。

    “你算什么東西？敢跟我家相比？我實話跟你說吧，我讓你彈琴是我瞧得起你！”

    鄭守宸越說越激動，眼看夫子還沒來教室，他便口無遮攔道。

    “這都是我抬舉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算個什么狗東西？娘們兒也來上學，真的是不要臉。我看你們這些拋頭露面的姑娘家還比不上花樓里的姑娘清白！”

    他這話一出整個教室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鄭守宸的話不僅罵了沈枝雀，還順帶把教室里所有的女學生都給得罪了個遍。

    同舒堂每個學子的臉色都很難看，三思堂的學子也是一樣，面如菜色。

    你瞧瞧這鄭守宸說的是什么話，雖然說這的確是他們三思堂弟子的心里話，但是在男女同學的時候當同舒堂學子面前直接挑明，他莫不是沒腦子吧！

    “嗚嗚嗚……”

    好幾個本來就嬌氣的小姑娘聽到鄭守宸這話后隱忍了許久，最后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直接趴在桌上邊嚶嚶地哭了起來。

    她們只不過是想上學，憑什么要被這人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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