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修的目光直視著她。
看的林朔心里一個咯噔，忙轉開了視線。
她也不知道她害怕什么。
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神仙真的是個神仙，不太好惹的。
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為什么神仙要救她。
難道是因為她的眼睛？
之前的時候，就有人販子說她的眼睛長得很好看，挖出來做標本，一定會賣個好價錢。
林朔不由得心生恐懼。
“你很怕我？”大抵著是看出來她心中的害怕和緊張，忱修忽然問道。
他的聲音很淡，淡的像一抹云，很快散掉，留不下任何繾綣的痕跡。
似乎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淡薄縹緲，也沒人能看出來他心中想的東西。
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走到他的心底里面去。
“沒有。”林朔聞言，當場張口否認，生怕他不相信，還補了一句，“神仙叔叔你生的挺好看的，跟神仙一樣。”
沒想到她會這么回答。
忱修愣了下，很快，輕勾了下唇角。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多久沒有笑過了，竟然會覺得在這個小女娃面前尤其的放松。
忱修的笑雖然很快消失不見了。
但是還是在林朔的心里留下了相當大的視覺沖擊。
怎么會有人笑起來這么好看的說。
不由得，下意識地呆滯了幾秒。
直到忱修轉過頭，“你一直躺著也不是一回事，收拾一下，我帶你出去散散步。”
“啊？”
……
十五分鐘后。
忱修帶著她來到了他自己閑著沒事，種的花田。
廣袤無邊際的原野上，是成片的花草樹木，爭奇斗艷，迎風招展。
每一種都像是精心栽培過嫁接過的，比原來的品種多了幾分耀眼和精致。
“哇——”聞著這漫山遍野的鮮花的香味。
空氣里似乎還有小動物傳來的嘰嘰喳喳的聲音。
一切都像是最原始的清涼和松懈，那種沁人心脾的舒適力量。
林朔不由得感嘆出聲。
她就站在山坡上，張開了雙臂，迎接大自然的美好饋贈。
這一刻。
好像這幾日的噩夢帶來的壓抑和難受，都跟著消散了許多。
忱修就站在她的身后不遠的地方。
但是也不近。
林朔的身上，披著他讓繡工連夜趕造出來的梅花披風。
嗯。
還挺合身。
就是那個光頭看著有點點亮眼。
忱修又有些想笑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十歲的小女娃逗笑。
“神仙叔叔，這些都是你自己種的嗎？”
“嗯。”
“那你真的好厲害啊。”林朔大口地呼吸著。
沿著花圃的小路往里面走。
看到了一塊小牌碑，她蹲下身子，看了看上面的字。
“永—痕。”
字體蒼勁有力，深入鐫刻。
“這花叫永痕嗎？”林朔伸出手，撫摸著牌碑上面的字。
不知道什么時候，忱修也走過來了一些。
站在她身后。
“嗯。”
“為什么不是永恒呢？痕和恒，差別很大了……”林朔忽然自言自語起來，“所有留下的痕跡，都不應該被消除，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該銘刻心底的……”
忱修沒說話，靜靜地凝望著她的小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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