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婉儀步履匆匆走來，一把拉住張嫻的手，手帶動那皙白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讓鋒利的刀尖偏離了那人。

    “？”

    張嫻瑩白的小臉微轉，曇花般絢爛的眸色閃爍，不解地看向自家母親。

    “阿嫻，我們還是不殺人了，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喪尸，犯法的事情我們不做。”

    葛婉儀面顯不忍，苦口婆心地勸誡。

    “媽媽，他們……”

    張嫻心一動，眉宇跳脫，只覺得有些苦惱，朱唇輕啟，才說了幾個字，身旁就傳來哭天喊地的聲。

    “大姐，救命啊。”

    “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錯了。”

    “大姐，放過我們，真的錯了。”

    “不是我們想來的，都是那個光頭唆使的。”

    ……

    那橫七豎八的混混們看到這一幕，頓時像看到了生命的曙光，絕望中的希望。

    不再乞求張嫻，紛紛轉向了葛婉儀，哭天喊地的認錯求饒叫嚷著，把她當做救世主一般。

    甚至還說起了剛才他們卻之恭恭大哥的壞話，把責任都推到了一個死人身上。

    冰冷無雙的少女冷冷地看著，眉眼如霜，黑眸中凝聚著嘲諷。

    欺善怕惡，柿子專挑軟的捏，一旦碰到塊硬邦邦的石頭，一拳捶不爛，立即就告地求饒，相互推鍋。

    看啊，這就是人性，在生和死之間，就什么都顯露出來了。

    混混們臉上眼淚鼻涕亂淌，要不是張嫻冰冷鋒利的刀就在一邊，他們只差沒有抱上葛婉儀的大腿求饒了。

    “阿嫻，你看，他們都認錯了。”葛婉儀指了指地上跪倒匍匐的混混們，美艷臉上的不忍越發深刻。

    她不希望自家阿嫻殺害那么多活生生的人，背上那么多的罪孽。

    張嫻并未說話反而是扭頭看向一旁佇立著的父親，卻發現對方低著頭也不知道沉思些什么。

    她就那么站著，目光落在葛婉儀身上，紅唇緊抿，面色無比復雜。

    這時候，那原本沉默的張良已然抬頭，看了看張嫻，最后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

    伸手把她往后拉了拉，面色堅定，語氣沉穩，道：“他們剛才那么跋扈囂張，就應該考慮到所有的后果，現在，就算是死，也是自己造成的。”

    “阿嫻也沒有做錯，她只不過是為了保護我們。”

    張嫻纖長的身子一頓，握著唐刀的手指微動，目光落在張良身上，眸色漸漸亮起來。

    是啊，這都是末世了，這群人來到別人家意圖搶掠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如果不是他們的能力比之更強，那么現在在刀尖下的，就指不定是誰了。

    甚至還會受到比身死更加殘酷的折磨。

    她的媽媽怎么就不明白呢？

    在末世善良是沒用的，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人心險惡，這群兇神惡煞的人剛來到這里，就已經滿身血跡，充斥著戾氣。

    張嫻知道，這幫人不僅僅是殺過喪尸，那刀尖上定然還沾著普通人的血。

    能夠這么理直氣壯，氣焰囂張地去到別人家打劫，自己家肯定就不止是頭一家。

    那么這樣的人，就是死不足惜。

    “阿嫻，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可是喪尸和活人到底是不一樣的，媽媽不希望你背上人命。”

    葛婉儀眼中含淚，滿臉的請求。

    她到底是個在法治社會待久的人，還擯棄不了那些法規意識。

    自己女兒當著自己的面，就這么面無表情，殘忍殺人，她是接受不了的，這還是在自家門口。

    “……”

    張嫻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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