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嫻漫不經(jīng)心地舉著槍對準(zhǔn)了他，黑黝黝的槍口被月光襯得散發(fā)著寒光。

    嚇得趙五渾身一哆嗦，一股液體自身下流出。

    鵬一察覺，臉色難看到至極，帶著鄙視和嫌棄踢了他一腳：你剛才那膽呢？”

    說完，鵬一松開了腳。

    站的離他遠(yuǎn)了些。

    這身上的壓力陡然輕了，趙五一個喜色涌上臉，摸爬打滾地就要跑。

    “砰！”

    “啊！”

    一聲槍響。

    一句慘叫。

    人群顫了顫，相互擠了擠。

    抬頭就見那趙五捂著自己血淋淋的大腿，臉色刷白驚懼的慘叫。

    可回頭看著如同冷面殺神一般嗜血殘忍的張嫻，趙五硬是拖著一條還在流血的腿，往后挪動著。

    張嫻彎了彎唇，眉眼冷淡，似乎也不怕對方真的跑了。

    凝脂如玉的食指勾了勾，砰！

    趙五的肩膀上瞬間又出了個血洞。

    “嘶”

    人群躁動起來，惶惶不安。

    幾人想逃，龐尊一個冷眼過去，誰也不敢再動一下。

    張嫻像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她把人給抓住，卻并不著急“吃掉”對方。

    反而是一會兒松開他，一會兒又拽著尾巴回來。

    精雋如畫的眉眼，如同遠(yuǎn)山下的湖面一般平靜。

    趙五舉步艱難地拖著身體挪動，因為身上的血洞，路面蜿蜒出一道血跡。

    味道濃郁，刺鼻。

    可張嫻似乎很喜歡，她吸了吸鼻子，貪婪地聞著新鮮血味。

    那濃稠鮮艷的血味刺激著她體內(nèi)每一個細(xì)胞。

    他們瘋狂涌動著，叫囂著。

    張嫻的眼尾逐漸變得猩紅，她繼續(xù)扳動著槍支，耳畔聽著那子彈沒入肉體的聲音。

    竟然覺得歡喜極了。

    這種想死暫時還死不了，渾身劇痛席卷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血在路面上蜿蜒越多，沖鼻刺目，趙五一點點感受著生命能量的流逝。

    身體越發(fā)軟弱無力。

    他知道，對方這是故意折磨自己，讓自己忍受撕裂的疼痛，感受著害怕。

    揣著那種明明知道對方還會再開槍，卻不清楚下一槍會在哪兒，疼痛到底什么時候才來。

    這種，才是最折磨人的。

    因為他心里像是有點底，又像是沒底。

    面對著一個幽深的黑洞，整個人懸空在那，你明白自己遲早會掉下去，卻不知道在哪個階段和時間點一般。

    擔(dān)驚受怕著。

    半分由不得你選擇。

    此時，趙五已經(jīng)中了四五槍，只是處處避開要害，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死不了。

    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地面上，氣息微弱。

    趙五看向持槍的少女，心里身里都是悔意和恐懼。

    張嫻冰冷的氣息暴虐著，清風(fēng)吹過，吹開她一頭墨黑的發(fā)，背著光，飄飄浮浮，如深林爬出來的妖精。

    勾人又嚇人。

    云姨一共中了三槍，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給他個痛快，而是要他成倍的還上。

    “……”

    趙五眼神迷離地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血洞，仍舊一口氣吊著。

    他在黑暗的夜色下，已然成了個血人。

    只有垂在腦袋邊的手指還能微微動一下，感官之間是劇痛，那種微微呼吸，都致命疼。

    還有一絲力氣抽離，渾身弱弱難受的感覺。

    他確實要死了，因為疼痛，因為流血而死。

    “砰！”

    “砰砰！”

    “砰砰砰！”

    張嫻在趙五尚有一息緩存的時候，又開了好幾槍。

    她要他成倍痛，即使是在死亡的最后一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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