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吳國的無名小漁村里下起了茫茫大雪,厚厚的積雪足足有1米高,村民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襖出門。
而魏偌蕓則看著這漫天的雪花,茫然的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嘴里念叨著,“雪,好冷。”我不是死了嗎?死在洛春婷的嫉妒里,死在一杯鶴頂紅的毒酒里,連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共赴黃泉。
魏偌蕓想到這里,眼眶便紅了起來,似乎要滴下淚來。“洛兒,你怎么了?是不是餓了?”這時熟悉的聲音和踏踏的腳步聲在魏偌蕓的耳邊出現。
魏偌蕓聽到這聲音只感覺腦中轟然一片,這聲音是?娘的聲音?我不是做夢吧?魏偌蕓僵硬著身子,轉過頭一看,只見洛母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擔憂的看著自己。
洛母似乎年輕了許多,頭發也沒有花白,身子骨似乎也不像記憶中的那么弱不禁風,魏偌蕓不可置信的喊道,“娘,真的是你?”
“傻孩子,不是娘,是誰啊?你爹準備好了飯菜,玩累了,我們就回去吧,外面冷,明天是你八歲的生日,想要什么禮物?娘去鎮子上買給你。”洛母的眼里滿含著溫柔。
“娘!”魏偌蕓猛的撲向了洛母,在洛母的懷里哭的像個孩子,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我魏偌蕓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八歲的時候,回到了一切開始的時候?上蒼啊,希望這不是一個夢,即便是夢,也讓這個夢在久一些吧。
娘的懷里還是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熟悉而又陌生帶著淡淡的溫馨,魏偌蕓眼淚流的更兇了,哭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怎么了,洛兒,是不是隔壁的二牛子又欺負你了?告訴娘,娘找他們去,一定給你討個公道。不哭了,不哭了,咱們回家,洛兒乖。”洛母看著從來沒有哭的這么兇過的魏偌蕓,不知所措。
魏偌蕓用凍的通紅的小手,用力的擦干了眼淚,沙啞著聲音說,“沒事,娘,我只是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們回家吧,我想爹了,我肚子好餓。”
“誒,你這個傻孩子,娘不是好好的在這嗎?好了,你爹給你做了最愛吃的魚肉燉粉條,我們回家吧,哦~~我的小洛兒回家了。”洛母高興的說著,抱起的魏偌蕓小小的身軀,像著記憶中熟悉的方向走去。
魏偌蕓看著記憶里已經模糊不清的小漁村,如今活靈活現的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心里升騰出一股陌生的情緒,不知道是該開心呢?還是該惆悵。是要歡喜自己的重生呢?還是要惆悵小漁村非常貧窮,記憶里家里的存糧是年年都是不夠的,說不定都熬不過這個冬季。
經過一個水井的拐角就是魏偌蕓的家了,是一個小小的茅草屋,雖然破舊而且不大,但里面滿滿承載了魏偌蕓童年的回憶,和一個名為幸福的東西。
一進到屋子里,躺在暖乎乎的炕頭上,魏偌蕓似乎感覺不怎么冷了,從炕上傳來的一絲絲的暖意,流到了魏偌蕓的心里。
洛父現在還不是前世那個富商,還是一個普通的漁民,穿著粗布麻衣,手藝極好的做著女兒最愛吃的魚肉燉粉條。
洛父看到妻子把貪玩的女兒從外面帶了回來,笑盈盈的說,“啊,我們的愛哭鬼小洛兒又回來了,看你這小模樣,是不是在外面又哭鼻子了,午飯馬上就好,可不許在哭了哦,明天你就八歲了,是個小大人了。”
魏偌蕓看著年輕了20歲的洛父,心里五味雜陳,就像打翻了調味料的罐子,不是滋味。
前世,洛父在10歲之前是對自己極好的,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可是10歲之后,洛父有錢了,就變了一副模樣。
妻妾成群,花天酒地,對自己也是冷漠至極,隨著那些妻妾的子女出生,自己更顯得可有可無。
最后洛父做生意失敗,那些小妾們卷了錢就走,根本不管洛父的死活,只有娘和自己,無依無靠,流落街頭,才導致了后來的悲劇。
洛父有著一手好廚藝,粉條和魚肉的香味慢慢的彌漫在這個狹小的茅草屋里,魏偌蕓從回憶中晃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
“來,趁熱吃,餓壞了吧。”洛父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粉條端到魏偌蕓的面前,眼里滿是寵溺。
家里的存糧都不多了,洛父為了讓自己吃好點,還特地放了魚肉,可見洛父下了多大的決心,魚肉是可以賣錢的,是家里的主要收入。
魏偌蕓看著這一碗粉條,頓時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魏偌蕓的爹,魏偌蕓看著這一碗粉條,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爹。”
“謝什么,我是你爹,應該的,快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才能長高高。”洛父摸了摸魏偌蕓的小腦袋,輕輕拍了拍,便去準備自己和妻子的午飯。
因為家里沒有多少存糧了,所以洛父和洛母吃的是糙米,非常難以入口,魏偌蕓吃著這碗來之不易的粉條,心里沉甸甸的,家里這么窮,能熬過這個冬天嗎?
很快,一碗粉條就見了底,魏偌蕓連湯汁都沒有放過,喝的精光,才稍微感覺自己餓的扁扁的肚子,稍微好了那么一點。
因為存糧不多,所以,童年的記憶里,似乎沒有一天是能吃飽的,這一碗小粉條,已經是最好的伙食了。
一般的時候是吃不到的,因為明天是魏偌蕓的八歲生日,才有的粉條。
入夜,今天是魏偌蕓重生的第一個夜晚,魏偌蕓卻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都是今天經歷的一幕幕,娘溫柔的聲音,爹寵溺的眼神,家里貧窮的日子,都像一個錘子,一下一下的敲打著魏偌蕓那脆弱的內心,最后定格在那碗香濃的粉條,終于讓魏偌蕓的內心慢慢融化,化作了一汪春水,流過四肢百骸。
魏偌蕓舉起小手默默的發誓,我一定要讓家里過上好日子,一定!
“洛兒,太陽曬屁股了,起床了。”洛母溫柔的拍著魏偌蕓的小腦袋,魏偌蕓揉了揉迷糊的雙眼,看見洛母慈祥的眼神,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不是在做夢啊,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二十年前。
魏偌蕓還是有點恍惚,靜靜的看著洛母給自己穿上那件可愛的紅色小棉襖,扎起了兩個長長的羊角辮。
“洛兒,今天是你八歲生日,你想要什么?娘去鎮子上給你買,前幾天你不是吵著要吃糖葫蘆嗎?娘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一串糖葫蘆怎么樣?”洛母溫柔的牽起了魏偌蕓的小手。
魏偌蕓看著洛母溫柔的眼神,才想起來,洛母并不會捕魚,平時都是去鎮子上幫大戶人家做一些雜活,補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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