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佟認真的回答：“因為我和我哥會經常來這里啊，走的多了，就熟悉了。”
“我哥可厲害了，他會打獵，一周會到郊外山上兩次，大部分都會有收獲，我們很少自己吃的，都是到黑市賣了，換錢或者糧食和一些用的東西。”
“姐姐，你怎么會來黑市呢，你也賣東西啊？”小佟不過隨口一問，葉雨萱沒有回答他也不介意，又繼續不停的說起來。
“怎么不送到肉聯廠去賣？”
葉雨萱可是知道，平陽城北邊有個肉聯廠的，鄉下的公社下面的生產隊養了豬，養了羊什么的，到了收獲的時候就送到肉聯廠賣，然后生產隊年底給大家折合工分換糧食，要不然就是用工分換錢。
下面農場也養了豬和羊，這些都是肉聯廠肉類的來源，也是副食店里能不能有肉可以賣的直接因素。
小佟和一個小大人似的搖頭，說道：“兩只野兔罷了，不值得去肉聯廠，給不了什么價錢，再說了，不是農場和鄉下生產隊送到肉聯廠去的，人會報給反資大隊的。”
葉雨萱聞言了然，這算不算是從根本上解決了私人倒買倒賣的問題了？
沒見過反資大隊，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不過看這里的人每每提起反資大隊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想必是手段很兇殘，所以兇名在外。
“野味在黑市上還是很容易賣出去的，就算賣不出去，我們也可以帶會家里吃。”
小佟：“姐姐，要是早知道你也在，那我就留一只給你了，紅燒兔肉可好吃了。”
說到這里，小佟吸溜了一下口水，然后又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避開葉雨萱的視線，卻讓葉雨萱看到他耳根的羞澀。
葉雨萱倒是不覺得肉類在黑市上賣不出去，除了特別的工種和高級知識分子肉票給到每個月四兩，其他的人都是定量的二兩肉票。
兩三個月副食店都不見得有一次肉賣，全看運氣供應的時候，黑市上有也肉，那有錢的人遇上了還能錯過不成。
“我不用。”她還真的不缺肉吃，空間里熟的美食不少，生的各種食材她也囤了一堆。
“都已經賣完了，現在就算想給姐姐，也沒有了。”小佟面上露出滿滿的遺憾，但下一秒就高興說道：“不過沒關系，等我哥過兩天再弄到，就給姐姐留著。”
“姐姐，你住哪里啊？”
葉雨萱看著小佟，搖了一下頭。
她還沒有說話呢，小佟就立馬說道：“不方便說也沒關系，那我到時候就在上次遇到姐姐的那胡同等你好了。”
葉雨萱嘴角抽了抽，看著前頭沒有說話的小易，又看著興致勃勃的小佟，不知道要怎么說的好，打獵這事情，哪里能說得準的，他說過兩天有，過兩天就能逮到了？
“不用。”葉雨萱再次拒絕：“你們留著賣錢吧，我過兩天還不知道在不在呢。”
“我們有錢啊，姐姐不是給了我錢了嗎。”四十多塊錢呢，買兩只野兔綽綽有余。
葉雨萱有些無語，要是有錢，你們還能冒著被反資大隊抓的風險去黑市賣野兔啊？
小易還能這么小就跑山上打獵去啊？
這要是被發現，可是很嚴重的，還不是揭不開鍋才需要鋌而走險，不過葉雨萱也知道小佟是想要送她肉吃，她沒多說，岔開了話題。
小易沒有阻止小佟的意思，于是小佟一路上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葉雨萱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原本以為，走山路進城會很晚，哪知道，這蜿蜒的山路走了一個小時后，很快就下山了，然后三人又走了一個小時，也就進城了。
這么遠的路，葉雨萱走的都腳酸了，可她卻見小佟腳步一如之前輕快，好像半點也不見累的樣子。
這讓葉雨萱不由的懷疑起自己的體能來了。
兄弟兩人家住在城東的紡織廠旁邊的大雜院里，小佟高興的和葉雨萱描述的時候，葉雨萱只是靜靜的聽著。
大雜院什么樣的，葉雨萱沒見過，不過大約和電視里拍的那樣吧？
進了城沒多久，葉雨萱就和兩人分開了。
不是沒有感覺到身后小佟的視線，但是葉雨萱頭也不回。
左轉右轉，七繞八繞的，這才再次轉進了公廁里。
每次都不是固定的公廁，也不是每一次都會著急卸妝，這一次，葉雨萱換了兩個公廁，才在第三個公廁飛快的把妝卸了。
在葉雨萱離開后，小易見弟弟收回目光，這才開口：“小佟，你為什么對她這么不同？”
小佟抬頭，望著自己哥哥，道：“哥，姐姐是好人。”
小易皺了皺眉：“小佟，你忘了，以前那些事情了嗎？”
“沒忘！”小佟：“我沒忘，但是姐姐不一樣，姐姐是好人，姐姐和那些人都不一樣。”
看著說完就往前走的弟弟，小易眼底劃過一抹擔憂。
走了幾步，小佟回頭轉身，認真道：“哥，你不也是相信我的感覺嗎。”
聽到這話，小易沉默了一下，沒再說什么。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相信小佟的感覺，他哪里會容著小佟和那人說那么多。
那讓小佟很信任的女同志，他們兩個連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走回大院的路上，葉雨萱想到什么，嘴角不由微微彎起。
這算不算是在外面做生意，然后吃香的喝辣的？
連續三天在黑市里賣東西，她一頓三餐也是在外面解決，雖然要躲著點吃東西，可也吃的比食堂要舒服多了。
除了早餐吃的清淡一些，其他兩頓，葉雨萱這三天吃的都不帶重復的，什么荷葉雞、松鼠鱖魚、蜜汁雞翅、白扒魚唇、燒鴨……
黑市上中間躲著沒人的地方吃飯，誰也不會看到她飯盒里吃的什么。
吃飽喝足，飯盒往懷里一揣，收進空間，真是不要太方便了。
想到在黑市被人盯上，葉雨萱既無奈又郁悶，可這個事情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黑市本來就魚龍混雜，她一個女同志，賣的還多，壞人不盯上她才沒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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