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頃風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風雨飄搖茅草落,陰冷潮濕霉味臭。
睡夢中都是這股難聞惡心的尿臭味和血腥味,林曉慢慢睜開眼睛,頭昏昏沉沉,耳朵里一直嗡嗡的響著,看著周圍破敗而簡陋的茅草屋,遠處的角落里幾只明目張膽地老鼠快速轉動著腦門,伺機尋找著食物。
“怎么回事?”林曉仔細觀察周圍環境,臟亂不堪的草房,墻根碼放整齊的柴火,渾身到處血印子,酸痛無比。
地獄?
不對啊!
陰曹地府沒有陽光!
天堂?
更不可能!
天堂不會賜這滿身傷痕。
凄凄慘慘戚戚!
肚子也餓的咕嚕咕嚕的亂叫,口干舌燥就想喝口水壓壓喉嚨。
恍惚中感覺拍了場打戲,自己被打暈了!
對,拍戲!
不對,我不是被槍殺了?
“那,這是哪?我怎么會在這?”林曉想瀟灑地甩一下頭發,才發現脖子僵硬得不能動彈,渾身疼痛難忍。
掙扎著想要起身,才發現渾身沒勁,一點力氣也沒有。
“娘的,誰把本少爺打成這樣的?等我出去廢了你們!”林曉心疼的看著滿身血痕,一臉憤怒地咒罵著,剛想開口喊人,就聽到外面傳來吵鬧聲。
“洪管家,把姑爺帶出來?”一聲堅定有力的男中音帶著沉悶回音地命令道。
“是,老爺!你們兩個跟我來。”另一個渾濁的聲音回答道,語調中有著順從,又有點威嚴的矛盾味道。
“誰啊?誰在外面?”林曉想喊出聲,才發現喉嚨好似被什么東西卡住一般,干澀難忍,心中臭罵道:“不會咽喉炎發作了吧?真得少抽點煙了。”
“咯吱”一聲,門開了,幾個穿著古裝里仆人衣服的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走進。
“帶出去!”帶頭的男人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表情帶著幾分冷酷和威怒,陰郁著臉,特搞笑的是他的發型,標準的漢奸式中分頭。
本想笑著問問他們這是準備干嗎?還沒等說出口。
兩個中年男人立馬上前,掐起林曉的胳膊肘,拖著就往外走。
微風吹拂著單薄的綿薄絲衣,無情的兩個男人像拖死狗一般把林曉拽出去。
別致淡雅,清新而古樸的江南小院對稱式的古建筑印入眼簾,前面兩座別致精巧的假山上長著一顆喊不出名字的小樹,時不時飄來一陣悠悠桂花香。
左右兩邊分別站著一個拿著木棍,穿著奴仆麻布糙衣的男人,黑臉無情地目視前方,好似在等著命令一般。
正前方坐著兩位華貴的中年男女,男人很有威嚴的慢慢品著茶,女人卻用團扇遮著半邊臉,眼神躲閃,不敢與林曉對視。
身后站著一排穿著古代家奴衣服的男女,面無表情地看著林曉,看到這種場面,林曉手心出汗地預示著馬上會有冤情。
“醒了,恢復不錯。”隆福貴悠然地細品一口茶,眼神冷傲地說道。
“這是拍戲?”林曉干咳一聲,假裝輕松地問道。
“胡言亂語,洪管家,教教他隆家的家規。”隆福貴慢條斯理地抿一口茶水,眼神嘲諷地的瞥一眼林曉。
“是,老爺!”漢奸頭樣的洪管家唯命是從的答應道,轉身對著拿棍棒的男人說道:“好好教教姑爺,隆家家規是什么!”
站在邊上的兩個男人舉起粗棒,正要落板,林曉嚇得大叫一聲,暈厥過去。
這輩子長這么大,手指割破都會疼暈,更何況是這樣暴打。
“住手!”一個柔弱、嬌媚的女人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直接撲在林曉的身上,緊緊抱著林曉,眼淚像決堤的河流,動情地流淌著,硬生生把林曉壓醒。
原本擔心怪病犯的林曉,剛想破口大罵,才發現,他的身上一點也不癢,那身怪病不治而愈了。
上一世的林曉先天不能接觸女人,若是哪個女人碰到他,他就會奇癢無比,嚴重的時候還會窒息而亡。
閉著眼睛一陣竊喜,深呼吸一口女人身上的體香,那是一種特殊花草混合在一起的香味,聞了莫名安神補腦。
“把小姐拉開。”隆福貴威嚴地命令道,又一次端起茶杯細啄一口茗茶,很享受,很安逸的樣子。
“父親,夫君知錯了,別打了!”隆雪婷可憐地哭訴著,聲音是如此凄慘悲憫,抱著林曉的雙手始終沒有放開。
“把小姐拉開,不許胡鬧!”隆福貴一聲令下。
抱著自己的雙手使勁抓著,忽然發現腰間被牙齒咬住,差點沒忍住疼了喊出聲來。
“一群廢物,快把小姐拉開。”隆福貴冷厲的命令道。
“父親,最后相信我一次,夫君真的受不了了。”尖細的女聲再次求饒道,哭腔愈來愈重,大滴大滴的淚水悄無聲息地落到林曉后背上,一陣暖意襲來。
“婷兒,他不值得你這樣!”隆福貴語氣中滿是無奈的說道。
“我愿意!”隆雪婷堅定地說道,腰上的力量更大了。
瞇眼看清眼前的女人,嬌小可愛,清純亮麗,那雙如星辰般迷人的眼眸濕噠噠地,神色帶著幾分害怕和心疼,朱丹紅唇緊緊地抿著,倔強地與老太爺對視上。
直到現在,林曉有點明白,他穿越了,像網絡寫的那種陳詞濫調一般,成為了這個女人的男人。
聽著這個女人如此動容地哭泣,林曉心滿意足地想著:此生有此女相伴,足矣。
“婷兒......”一聲無奈地喊聲,最后沉默在空氣中,一個字也沒有,隆福貴搞不懂,但又心疼地搖搖頭。
“父親,我相信夫君會改的,一定會改。”隆雪婷又一次強調道。
“罷了罷了!把姑爺丟到廂房,禁足三天,不許和外人聯系!”隆福貴擺擺手,厭倦的閉合一下布滿紅血絲的眼眸,懶懶說道。
兩位身強力壯的男丁像拖死狗一樣,拉著林曉渾身是血的慘敗身體,走出眾人視線。
最終免了一場皮肉之苦!
才剛剛清醒的腦袋,被這么一扔,林曉又不真氣地昏厥過去。
這是嬌慣出來的壞毛病!
沒辦法。
魂穿過來,骨子里的嬌氣是改不了了。
上一世的林曉,可是堂堂首富兒子,一句:“我爸是林宏!”,不知要威懾住多少狗眼看人低的人。
可就是這個特殊而顯眼的身份,最后被莫名槍殺,連哭都不知道找誰哭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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