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一言不發的聽完秦月華的話，直接把電話掛斷。
她對旁邊的玫姐微微頷首，拿上書包走了。
留著剛剛喊她下來接電話的玫姐，看她出門之后把電話拿起來擦了擦，“什么教養啊，對自己親媽這幅態度。”
千歲一出門把鴨舌帽扣上，八月底的太陽即便是早上也足夠毒辣。她現在還沒有多余的錢買防曬，只能用物理防曬的方法，穿著長袖長褲。
周家的司機在門口等著，千歲本能的想開后座的門，車窗先她的動作一步降下來，里面坐著周昀止和蔣梨。
蔣梨笑著跟她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千歲，阿止說他正好要去附中旁邊的書店買資料，我想想我也需要就一起來了，你不介意吧？”
千歲收回手，輕笑道：“當然不會。”
周昀止微微側首，沒什么表情的對千歲說：“你坐前面吧。”
“好。”
千歲干脆利落的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閉目養神。
一大早被秦月華聒噪的罵了一通實在有點影響心情，不過千歲并不擔心她真的會來。畢竟秦月華好不容易把她塞進周家，還給了她一筆錢，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帶她回去？
以千歲看人的眼光，秦月華定會覺得有人幫她養孩子，還是周家這么好的家庭，她高興還來不及。這么生氣也只是裝裝樣子，不然為什么不直接打電話找周景山說要她回去。
想到這，千歲冷漠的彎起嘴角。
快到附中附近的時候，有點堵車，車速緩慢，千歲聽到后座蔣梨的聲音響起，“千歲你真的要去附中參加考試嗎？”
千歲背上書包，溫溫靜靜的應了一聲，“對。”
“那你記得加油啊，就算考不過周叔叔還是可以幫你安排到六中那邊，你別有壓力。”
千歲回頭對她笑了下，叫停了司機自己下車走過去。
看著她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走遠，蔣梨收回視線，轉頭跟周昀止說話：“千歲還挺有個性的。”
周昀止對千歲的話題興趣不大，翻著手里的雜志，神色淡淡，“不知好歹而已。”
蔣梨淺淺笑著，沒再說話。
……
千歲已經提前在學校官網報過名，打印了準考的相關資料，到了時間直接和其他人一起進了考場。
這個時候選擇來考試的人不多，大部分是轉校生，每間考場教室的人就十個，千歲在其中不算起眼。直到兩個半小時的考試她寫了半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在睡覺，監考老師走過的時候不由得多看她幾眼。見她露出的試卷部分幾乎都是正確答案，監考也見怪不怪，聰明的學生他們見的多了。
一天的考試，千歲睡了大半的時間，等最后一門結束，又隨著人群離開。
她沒有直接回周家，而是走到學校的后巷，直奔網咖。
大概是快開學，今晚大廳有了些人。
千歲走到前臺，沒看到唐鶴言，而是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沒看千歲，目光放在電腦屏幕上，直接對千歲道：“身份證。”
千歲把鴨舌帽的帽檐往上抬了抬，露出黑白分明的鳳眼，徐徐含笑，“我找唐鶴言。”
陌生男人這才抬頭看向她，“名字？”
“千歲。”
男人望著她，眉心蹙起細微的痕跡，很快又消失不見，只對千歲說：“等下。”
沒幾分鐘，身后有腳步聲走近，千歲轉身。唐鶴言像上次一樣穿著寬松的棉質襯衣，衣袖妥帖的挽到小臂處，手腕上那串佛珠隨著他走路的動作悠悠晃蕩，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唐鶴言走到前臺邊，清雋雅致的面上染著幾分溫和，“剛考完試？”
千歲點點頭。
她只提前告知過自己今晚過來簽字，順便來熟悉一下要做的事，不過她也不驚訝。這個男人看著跟個不沾俗事的謫仙似的，但她感覺的出來他并不簡單。
唐鶴言拿過事先準備好的合同，推到千歲面前，遞了支鋼筆過去，“我招你沒什么要求，你要做的合同上都有，有什么條件可以再提。”
千歲捏著鋼筆，聞言彎唇仰頭看他，眼里明亮一片，透著點古靈精怪的光，“我提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考慮。”
千歲笑意更深，翻完簡潔的合同，沖唐鶴言眨眨眼，“我看不用了，唐先生開的時薪已經算是很高的了。”
她在簽字的地方干凈利落的寫下自己的名字，自己裝起來一份，“我現在需要做些什么？”
唐鶴言半倚著柜臺，姿態隨意，一舉一動卻萬分勾人注意，“先別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賀毓呈，是這間網咖的老板。我也是他的員工，不過他很少在這兒，所以有什么事你還是和我說。”
千歲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兩人之間掃過一圈，跟著道：“賀老板。”
賀毓呈沒拆穿他的把戲，從旁邊拿過煙，在指間揚了揚，話是對唐鶴言說的，“我要抽煙了。”
唐鶴言站好，對千歲說：“你先到二樓右手邊的房間里等我，我過會兒就上去。”
千歲拿著書包往二樓的方向走，身后唐鶴言拿過賀毓呈手里的煙扔到一邊，笑意隱晦的問：“怎么樣？”
賀毓呈本不是想抽煙，只是剛剛聽唐鶴言說那番話很想讓他走開。
現在千歲不在，他往后面一靠，評價，“膽子挺大。”
這個年紀的學生面對唐鶴言是什么反應他看的多了，大部分話都不怎么敢說。唐鶴言這張臉長的是溫柔又妖孽，引的人往跟前湊，但又顧忌著很多。哪像這個小姑娘，看著乖乖巧巧的，除了眼睛特別黑又亮，沒什么特別之處，還敢神態自若的和唐鶴言開玩笑。
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不一般。
賀毓呈抱著臂，問道：“她真叫千歲？”
唐鶴言的神色有轉瞬即逝的變化，又一如往常，“是啊。”
“挺巧。”
唐鶴言把千歲簽好的合同放回去，點點桌面，“你在這兒，我上去了。”
賀毓呈：“你叫她上去做什么？”
“吃飯，”唐鶴言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兩瓶牛奶，散漫的笑道：“小朋友要按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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