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里的討論聲，隨著千歲的出現，漸漸消失，只剩下一些細微的討論聲。

    “這到底什么情況啊？和千歲一起來的那個人是誰？沒見過啊。”

    “我看見學生會的沈晉白剛剛跟千歲一起進學校的，不會是沈晉白剛把人找過來的吧？”

    “不過千歲都沒提前做準備，等會會不會跑不過其他人啊？”

    幾句討論里，夾雜著對和千歲一起來的男人的話題。

    注意力明顯都放在了千歲的身上。

    蔣喬盯著遠處千歲的身影，越聽越行煩。她回頭看他們，“之前上體育課的時候你們不都跑不過千歲嗎？人家厲害著呢，要你們替她擔心！拿不到第一也省的我們班沒人報參加丟臉吧？”

    那幾個男生女生被她這么一說，立馬收了話聲，不再小聲嘀咕。

    千歲活動活動手腳，把衣袖上號碼牌翹起的邊角壓好。視線掠過上面寫著的數字十三，呼出一口氣。

    隨著哨聲吹響，跑道上的幾道身影齊齊跑出去。

    加油吶喊和尖叫聲此起彼伏，這些都成了千歲耳中的背景音。

    一開始她和其他幾個人的速度保持的差不多，這對于她來說是比較輕松。三千米算是長的了，一股腦的往前沖自然是行不通的，而她有的是耐心。

    小千歲的身體經過一個多月時間的調養和鍛煉已經恢復到正軌上，她以前被秦月華指揮著做些又臟又累的農活，自然是挺能吃苦耐勞。

    差距就在一圈圈的持久和調整中體現出來。

    最后五百米時，另外幾個女生明顯已經到了疲累期，拉不開更多的距離。

    只有千歲，在數百人的注視下，從第三第四的位置開始，穩健的往前超，最后生生以拉開兩百米的距離第一個跑過終點線。

    體育課時千歲沒收斂著鍛煉，以致于現在她沒覺得又多大的不同，累是累了點，但都在她可承受的范圍內。

    她一跑過終點，八班爆發出尖叫聲。負責記錄數據的學生報出她用時的時間，有幾個守在終點位置上的八班學生立刻上前，遞毛巾、給她扇扇子。

    林想從自己的位置上擠過人群，“你還好吧千歲？”

    千歲撐著膝蓋，慢慢將呼吸平復，抬手用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搖搖頭，“沒事。”

    “漂亮啊千歲，你都破紀錄了！”

    “是啊是啊，你真牛。”

    聽著身后同學們嘰嘰喳喳的驚嘆，林想笑著夸獎，“你好厲害啊！那幾個女生被你甩出好大一截！”

    體委也擠過來，把已經擰開瓶蓋的礦泉水遞到千歲面前，不自然的道：“常溫的，你緩一緩喝點吧。”

    千歲不客氣的接過，“謝謝。”

    體委一愣，看著千歲仰頭喝水的側臉，帶著明顯的汗意，幾縷細細的發絲粘在耳畔，十分的灑脫。

    他又覺得很不舒服了，不過還是說，“你是第一名，我們八班很久沒有拿過第一了，你很厲害。”

    千歲喝了幾口水，在他面前伸出手，“報名表給我看看。”

    “啊？”

    “有沒有我要參加的項目了。”千歲臉頰泛著紅，還帶著輕微的喘，一雙泛著濕意的眼睛盯著他，仿佛已經看穿瞞著她的事。

    體委此刻很心虛，他不敢看千歲。既訝異于千歲竟然知道他做的事，又感到羞窘。

    比賽還要進行，剩下的，自然還要繼續參加。

    體委把運動會的報名表交到千歲手上，想解釋，“那個，我只是隨便湊個人數，反正學校里會的人也不多，不參加也行。”

    他說的是下面一項射箭。

    千歲隨便擦干臉上的汗珠，捏著礦泉水瓶，抬抬頭，聲音有點啞了，“在哪比？”

    “什么？”體委迅速的反應過來，指了個方向，又連忙道：“你要是不會的可以不用勉強，真的，我會和高老師說。”

    “不用。”

    千歲從他身邊走過，朝著射箭的場地走過去。

    圍著千歲的人群散開，各回各位，討論聲卻不減。

    方才坐在蔣喬后面的那幾個學生看了蔣喬一眼，有個女生故意用蔣喬能聽見的聲音說：“千歲還真是厲害啊，第一哎，誰說她拿不了第一來著？是看不起人還是故意的啊？”

    身旁有個人附和她，“不僅是第一，還打破記錄了，好強啊。”

    氣的蔣喬把手中的扇子捏的快要變形。

    千歲去射箭的場地前去了趟唐鶴言那里，借了他的帽子。

    反手扣在頭上，千歲對他揮揮手，“再等我一會。”

    射箭的場地在跑道邊的草地上，射程沒有標準的那么遠，只有五十米。箭數也不如標準賽事上的那么多，一共就三組箭，每組6支。

    這一項項目不像跑步那么累，又不少人報名只是想來玩一玩。

    千歲在場地戴護指套時看見葉紀棠的身影。

    葉紀棠也是在做準備工作。她偏了偏頭，正對上千歲的目光。

    對著千歲展開一個笑容，葉紀棠跟她打招呼，“剛剛看見你長跑拿了第一，恭喜你啊。”

    “謝謝。”

    千歲面對一個不熟悉的人的時候，通常會有對對方的直覺。

    譬如葉紀棠，上次在圖書室，千歲便覺得她給自己的感覺還不錯。

    既然這樣，千歲樂得和她交流。

    “等下我們要成為對手了。”千歲笑瞇瞇的說。

    葉紀棠笑道：“我只是報名來參加放松放松，不過等會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千歲戴上護目的眼鏡，朝她眨眨眼，“一起加油。”

    比賽開始，和前面的項目比起來，這一項安靜不少。

    怕打擾到她們，學生席上都沒什么說話聲，都在認真的注目。

    還有一層的原因是，來參加射箭的人里有葉紀棠。

    她無疑是個走到哪都會讓人注意到的角色。學習很好，長的很漂亮，無論哪一方面，都會有人欽慕。

    除卻專門負責記錄運動會場面的學生拿著相機在拍，還有不少人也拿著手機在拍照。

    這些都被千歲屏蔽掉。

    她站在統一的位置前，手握住弓，注視著瞄準具。她的額角還有汗濕的頭發沾著，帽檐下，汗津津的臉滿是朝氣張揚的氣息。

    慢慢的伸直拉著弓的手臂，向后拉著弦，拉到某個點，箭頭飛快的飛出去。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她射出的第一支箭，穩穩的扎進箭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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