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危險與機(jī)遇是并存的!可等杜塵瀾高興過后,他又有些發(fā)愁了。這可不同于玉瑩花,石斛連花帶莖也不小,不可能放在布袋中。
杜塵瀾看了一眼四兒,頓時有了主意。
崖下的颶風(fēng)吹得他們有些睜不開眼,等他們二人手腳并用爬上崖頂之時,身上的衣衫被磨破了好幾處。杜塵瀾的腿上被擦傷了好幾處,他覺得此刻渾身都疼。
四兒劫后余生,忍不住痛哭起來。娘沒了,他卻活著上來了!
聽著四兒盡情地發(fā)泄,杜塵瀾閉上雙眼,躺在了崖邊。他真的是累極了,手腳微微顫抖,渾身的骨頭都和散了架似的。
可一想到下頭還有銀子在沖自己招手,他便渾身又充滿了動力。
他忽地坐起,算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再次趴在崖邊,他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崖頂與石斛的距離。其實(shí)并不太遠(yuǎn),只有十來步的距離。
因剛開始他的目標(biāo)是救人和玉瑩花,便也沒注意。此刻那嬌嫩的小花入了他的眼,便再也拔不出來了。
“四兒!你將繩子解了,我要下去一趟。”
杜塵瀾準(zhǔn)備下去將石斛挖出來,而后綁在繩子上,讓四兒將其拉上去。至于他自身的安危,或許是激發(fā)了自身的潛力,雖累,但他竟然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
“哥哥!咱們好不容易爬上來了,你還下去干什么?玉瑩花不是采著了嗎?”四兒滿臉驚慌,連哭都忘了。
四兒實(shí)在費(fèi)解,現(xiàn)在他們安全了,可杜塵瀾為什么還要下去,難道他就不害怕嗎?
“看到那個黃綠色的花兒了嗎?很近,這花兒對我十分重要,我去去就來!等會兒你將繩子放下來,我采了花兒,你綁在繩子上,你給我拉上去!”
杜塵瀾邊說,便看了一眼樹上他綁著的繩索。那種特質(zhì)的鎖扣,再加上他身體的重量,憑四兒這個小身板,是絕對解不開的。
因此,他才會放心讓四兒做接應(yīng)。反正玉瑩花在他身上,四兒即便有什么歪心思,也不可能拿到玉瑩花。
也別怪他多心,反正防人之心不可無,四兒可是知道玉瑩花值銀子的。
“這太危險了!”四兒苦著臉,他只要一想到剛才遭遇的心境,就兩股戰(zhàn)戰(zhàn)。
他真的無法理解,竟然會有人有這么大的勇氣,一而再地去太挑戰(zhàn)這種極度危險的事兒。
“這玉瑩花我不會分你,畢竟是我自己冒著生命危險采來的,我留著它有用!但你若是能接應(yīng)我,幫我拉繩,我會給你銀子補(bǔ)償!”
杜塵瀾覺得丑話得說在前頭,其實(shí)四兒根本就沒資格提玉瑩花,但他覺得還是說清楚為好。
四兒一聽連忙搖頭,臉色頓時更白了幾分。
“要不是哥哥救了我的命,我不是被俊鶻給吃了,就是掛在懸崖上活活餓死了,哪里還能平安上來?玉瑩花本就是你采的,我哪里敢要?我從來沒這么想過!”
“你若當(dāng)真如此想,是最好不過。山洞外還有兩人,與我一起來的。你若是起了什么歪心思,他們也不會放過你。除非你不出去,在這里過上一輩子。”
杜塵瀾對四兒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識相最好,他能救下對方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不敢!不敢!也不要給我補(bǔ)償,你救了我的命,我給你做這點(diǎn)事兒應(yīng)當(dāng)?shù)摹!彼膬哼B連搖頭,他見杜塵瀾不信他,急得不知該如何解釋。
“現(xiàn)在我下去,只有兩株草藥,很快就能上來!”杜塵瀾朝著四兒交代一聲,便又重新下了懸頂。
一下崖頂,他差點(diǎn)被颶風(fēng)刮得穩(wěn)不住身形。衣衫獵獵,原本塞在腰間的袍角瞬間被吹得颯颯飛揚(yáng)。
一回生二回熟,杜塵瀾很快就到了石斛之處。
“咦?那小子怎么又下去了?”洗月已經(jīng)進(jìn)了山洞去迎接他家主子了,蔣大夫因為進(jìn)洞口不易,索性在外頭等。
他剛才見著杜塵瀾和四兒已經(jīng)爬到了崖頂,一顆上蹦下跳的心終于安穩(wěn)地回了肚子。誰想沒過多久,杜塵瀾竟然又下了懸崖。
他心中疑惑,沒一會兒,就見杜塵瀾停了下來,接著不知在干著什么,反正沒再挪動。因為距離有些遠(yuǎn),再者又是背對著蔣大夫,他實(shí)在看不清。
不過,他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這小子怕是看到了什么好東西,這才又下了崖頂。
“瘋了!這小子瘋了!不要命了他,簡直是要銀子不要命!”蔣大夫捂著胸口,只覺得今兒受的刺激太大,回去定要讓鵲兒給自己扎上幾針。
杜塵瀾剛挖好一根,便看見一根系著石塊的麻繩垂到了他的身側(cè)。他連忙將石塊取下,把石斛綁好,隨后又開始了挖第二棵。
洗月在山洞縫隙處等了良久,卻還未聽到腳步聲,他不由得心中大急。
少爺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就上來了嗎?為何還沒過來?
“少爺!少爺!”他實(shí)在忍不住,便喊了兩聲!
等四兒將杜塵瀾拉上來之后,杜塵瀾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兩人都累得夠嗆,可杜塵瀾望著已經(jīng)沉下的夕陽,還是勉強(qiáng)站起身。
“別在這里休息,夜晚山上十分危險,咱們得快些下山!”扯了扯正要休息的四兒,杜塵瀾將繩索都解了,掛在了肩膀上。
兩人將東西都拿好,相互攙扶著走向那處山洞。剛進(jìn)山洞,杜塵瀾就聽到了洗月呼喊的聲音。
“我在!”杜塵瀾知道洗月急了,連忙回應(yīng)了一聲。
“太好了,少爺!小人還以為你怎么了,你怎么才出來?”洗月聽見杜塵瀾的回應(yīng),立刻送了口氣,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怎么還哭上了?”杜塵瀾聽著那聲音帶著哭腔,頓時忘了身上的疼痛,只覺得好笑。
一個兩個的,都愛哭。
......
一名小沙彌行色匆匆,朝著一座大氣精致的院子走去。
“師叔!已過申時正,香客都已經(jīng)出了寺中!”平日里都是申時初就閉寺,今日都已經(jīng)延長半個時辰了。
一名方頭大耳、身披褐色袈裟的和尚,看了對面正在敲木魚誦經(jīng)的瘦小老和尚一眼,“明真師兄!您看,已經(jīng)到了時辰,那人卻是沒來!”
身披紅色袈裟,面容瘦削,胡發(fā)皆白的老和尚聞言睜開了雙目,“便是今日不來,明日也會來!明日不來,總有一日會來。貧僧就在此處候著,便是等他幾日又何妨!”
明真轉(zhuǎn)動著手中的佛珠,他前段時日總算感應(yīng)到了師父所說的境界。心無外物,靈臺空明!
然他心中對另一事十分掛懷,這次總算也有了眉目,他所找之有緣人就在西北方向。
即刻用蓍草占卦法,算出了大致方位。因此,他才來了這靖原府。
他已經(jīng)時日無多,若是不能在圓寂之前找到此人,那就有違師父所托。即便圓寂升天,也算不得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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