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邱的話,姜亦眠猛地愣住。
她爸爸……
一起綁架案歸檔到販毒案里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那起案子居然還跟她爸爸有關!
幾口消滅了一個包子,就在梁邱拿起第二個的時候,充滿肉感的手臂忽然被姜亦眠拉住,手一顫,白白喧喧的包子滾落在地,把他給心疼的呀。
“師父,我要看那起案子的相關卷宗。”
“看就看唄,看我給你拿去,你別扔我包子啊。”粒粒皆辛苦啊。
“只要您幫我拿到卷宗,您把籠屜吃了都行。”
“……”
砸吧了兩下嘴,梁邱強忍住戳她腦門兒的沖動,負著手走出電梯。
一小袋包子在他屁股后面晃蕩著,隨著他的走動左搖右擺。
姜亦眠跟在他的身后,神色復雜。
梁邱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拎著一個檔案袋走進了辦公室,“啪”地一聲甩到了辦公桌上,不忘叮囑姜亦眠道,“快點看啊,看完我還得給人家送回去呢。”
見姜亦眠動作迅速的拆開,梁邱忍不住嘀咕,“你說你啊……看個卷宗而已,瞞著你四哥那臭小子干嘛呀……”
梁邱坐在旁邊吃包子,勉強翹起的二郎腿幾次滑落。
姜亦眠看的專注,沒有理會他。
十四年前的那起販毒案牽涉很廣,影響也很大,案件最終雖然被偵破,但也犧牲了許多警務人員。
祁彥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看到“多名警員因公殉職”那句話時,姜亦眠微微蹙眉。
為什么死了那么多警察?
對于一起販毒案來講,這個數目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
而且——
整起案件記錄的過于簡單,按照那起案件的規模和影響,本不該寫的如此“簡潔”。
姜亦眠雖然不是刑警,但她從小耳濡目染,對這些也了解一些,這份卷宗明顯不夠完善。
這樣也能入檔嗎?
一開始梁邱還能聽到姜亦眠“唰唰”翻紙的聲音,可后來忽然就沒了動靜,他疑惑的看去,就見她眼神發直的盯著那份卷宗發呆。
他放下手里的包子,目露擔憂,“小眠,你沒事兒吧?”
恍然回神,姜亦眠看著梁邱那張圓乎乎的肉臉,怔怔的搖頭。
將文件放回檔案袋里,她忽然問,“師父,有關當年我被綁架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你忽然問這個干嘛?”
“您就說嘛!”
“我知道的那些你自己也知道啊,都是你爸媽告訴我的。”頓了頓,他沉吟道,“你要想知道你被綁架的時候發生的事,那你還不如直接去問祁彥,你們倆當時是一起被綁架的,而且卷宗里的記錄、警方的口供都是從他那來的。”
“……嗯。”
她剛剛在卷宗里看到了那起綁架案的相關記錄。
當時綁架她和祁彥的,是那個販毒團伙其中的一個頭目。
罪犯綁架他們是通過一伙人販子作為掩護,將他們藏在了一群被拐賣的孩子里。
他們倆被他們單獨關押。
姜亦眠是對他們獲救的過程沒什么印象,而祁彥雖然有印象,但答案并不能解答她內心的疑惑。
那群綁匪強制給他們拍了視頻之后就把他們關在了一間屋子里,后來外面響起幾道槍聲,那些綁匪就再也沒進去過。
再然后,警方就去救他們了。
針對這起由販毒案引發的綁架案,卷宗最后對于幾名綁匪的死推測為意見不合,發生內訌。
也就是說,當時現場究竟發生了什么沒人知道。
十四年前的事情,如果祁彥清楚發生了什么,當年他就說了,沒必要拖到現在。
把檔案袋推到梁邱面前,姜亦眠難得正色道,“師父,這事兒您能別告訴我爸媽嗎?”
“我怎么越聽越糊涂啊……”梁邱撓頭,“你到底要干嘛呀?”
“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想弄明白。”
“弄明白就明白唄,你瞞著家里干啥?”
“我不想他們擔心。”
聞言,梁邱當時就不樂意了,婊里婊氣的橫了她一眼,“啊……不告訴他們是怕他們擔心……
那你告訴我咋就不怕我擔心呢?”
姜亦眠心虛的“嘿嘿”了兩聲,抱住梁邱的手臂向他撒嬌,“您誤會了,不是不怕您擔心,而是您比他們睿智,不會像他們那樣關心則亂。”
“這么說還差不多……”
“師父那您先忙,我有點急事出去一趟,要是解決的順利一會兒就能回來。”已經數不過來幾個“一百”了,她怕外面那位少爺已經炸了廟了。
“那要是不順利呢?”梁邱機敏的聽出了弦外之音。
“……那、那就得下午或者明天了。”
她也不想玩忽職守,可問題是她現在待在沒有封北霆的地方就等于在給別人制造麻煩,誰知道那位少爺會干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來,眼下還是早點讓他恢復正常比較重要。
否則的話,她怕他待會兒殺進警局來。
臨走之前,姜亦眠又叮囑了梁邱一番,正說著呢,忽然見封東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還是她回國后第一次在警局里以同事的身份見到對方,感覺很是新奇。
封東時還是老樣子,眸光沉沉,透著死寂。
被他用那樣的目光注視著,姜亦眠下意識移開了視線,往梁邱身邊靠了靠。
想到封北霆給她描述的他這位大哥的種種“光輝”事跡,她覺得自己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那個……師父、我就先走了哈……”
“去吧、去吧。”
一溜小跑的出了辦公室,走到二樓大廳的時候,姜亦眠意外看到了一個人。
單薇子。
“姜法醫!好巧!”對方也看到了她,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單薇子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疲憊。
姜亦眠猜,她應該是受這幾天的新聞困擾頗深。
對家踩、舊主坑,她現在的處境可謂是水深火熱。
因為出面為郗曇作證,被狗仔拍到了行蹤,還有從前有些小號扒她和一名打扮中性的女孩子同進同出的新聞再次被翻了出來,導致網上到處都是她們倆的百合傳聞。
沒有真憑實據也不要緊,只要媒體知道網友想看什么,他們就那么報道好了。
別人放個屁,他們一臺戲。
那些人總在叫囂的新聞自由,除了極少數可敬的例外,其他大多數只是在兜售丑聞、犯罪、仇恨和含沙射影的自由,只是政治和金錢利用宣傳工具的自由。
對于那個圈子的有些人來講,人生也許只是一場盛大的馬戲表演。
“你今天來警局是……”
郗曇已經解除了嫌疑,蜜語小屋的案子也偵破了。
奚菡是死于意外。
姜灼在案發現場的吧臺前發現了兩道劃痕,是椅子腿大力劃過地板造成的。
幾次實驗之后證明,由于椅子后倒,奚菡的身體下意識前傾,瓶口因此壓在了硬腭處造成了那個痕跡。
這案子已經結案了,那她又來警局是干嘛?
單薇子苦笑了一下,說,“收到了恐嚇信、還有人往我家的郵箱里放死貓,我來報案。”
姜亦眠抿唇,要吐槽的話太多,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貓咪是無辜的啊。
也許單薇子也是無辜的。
緋聞炒作什么的或許只是經紀公司安排的戲碼,但她因此獲得了名氣和話題,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接受鮮花和掌聲的同時,就要做好被謾罵、被誤解的準備。
“原本我下個月初要開演唱會,還想送兩張門票給你,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別這么說嘛,以后還是有機會的。”她家三伯母說,娛樂圈雖然像大浪淘沙一樣淹沒一批又一批的人,但只要團隊營銷的好,找準自己的定位,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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