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洛邊鎮發生了多大的災難，無論東郊的人過得如何，北桑城的夜市依舊燈火輝煌，熙熙攘攘。

    昨夜回來時太晚了，街道上基本無人，今天見到這樣的繁華景象，唐正和唐曉都看呆了眼。

    “阿姐，這兒可真好看，人又好多。”

    孩子的聲音帶著掩蓋不住的興奮和向往。

    比起唐曉的興奮，唐正反而顯得有些拘謹，“牽好你阿姐，可別走丟了。”

    “嗯！”唐曉點頭，“阿曉會牽好阿姐，不會走丟的。”

    “乖！”

    唐溪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這才領著二人走進人群中。

    三人逛了一會兒，唐溪給唐正和唐曉各買了兩套成衣，又給自己買了一匹白布，這才又繼續逛了起來。

    “怎么了？”

    見唐曉不走，卻盯著一旁直看，唐正有些疑惑。

    “阿爹，那個叫撥浪鼓，我見過的，咱們村的狗蛋有一個，搖起來就發出當當當的聲音，可好玩兒了。”

    唐溪聞言有些心酸道：“阿曉要嗎，阿姐給你買一個。”

    “不用了。”唐曉搖頭，“阿曉已經六歲了，不玩這個了。”

    唐溪笑了笑，起身走了過去，沒一會兒，便將一個撥浪鼓拿了回來，遞給唐曉道：“幾文錢而已，阿姐還是買得起的。”

    “幾文錢能買好幾個雞蛋呢。”唐曉表情嚴肅地道：“阿姐，要不你拿回去退吧。”

    雖然他也很想擁有一個撥浪鼓，可是，阿爹說他們如今沒有錢，阿姐的錢都拿來付房費了，不省錢會餓死的。

    唐溪將撥浪鼓塞他懷里笑道：“拿著吧，阿姐買東西從來不退的，你若是不要，那阿姐只能扔了。”

    聽說她要扔，嚇得唐曉連忙將撥浪鼓抱緊，“我要！”

    唐溪輕笑，唐正卻看得心情極其心酸。

    孩子連個玩具都不敢要，他如今還得靠女兒養著，真是沒用。

    “阿溪，你怎么不給自己買？”

    唐正見她一路下來都只問他們要什么，她自己卻只買了一匹布，忍不住出聲問。

    唐溪道：“需要的我都有買的。”

    唐正見她連根像樣的頭繩都沒有，頭發只用白布綁了馬尾，不由蹙了蹙眉。

    “姑娘家要多裝飾自己一下。”

    唐正說著，正好旁邊有個賣頭飾的攤子，他走了過去，挑了兩個大紅絹花，唐溪看得一臉惶恐。

    “那個，爹，不用了！”她忙走過去，隨手拿了根紅色頭繩，“這個，我買這個就好。”

    笑話，光是看著她就覺得驚悚了，還讓她綁頭上，想想都覺得可怕。

    唐正卻拿著那兩朵大紅絹花道：“小姑娘家的，用這個多好看啊，真不要？”

    唐溪驚恐地搖了搖頭，“我比較喜歡頭繩。”

    那絹花，一朵都要跟她腦袋一樣大了，放兩朵上去，腦袋都要瞧不見了。

    見她拒絕，唐正只好放下絹花道：“你以前不是挺喜歡絹花的嗎，爹記得你娘還在世時，你還哭著讓你娘給你買呢。”

    唐溪干笑道：“那是小時候，我現在已經長大了。”

    “姑娘就要這個嗎？”那小攤販問。

    唐溪點頭，“嗯，就要這個了。”

    小攤販道：“兩文錢。”

    唐溪聞言，忙付了錢，又拉著唐曉離開攤子。

    唐正則亦步亦趨地跟在二人身后。

    等逛到唐曉困得睜不開眼了，三人才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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