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眼神躲閃了一瞬，繼而恢復了先前面無表情的樣子，沒好氣了，“我哪兒說的過你。”
云卿狐疑地看著老爺子，總感覺他剛剛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
“爺爺。”她看著老爺子，說，“我怎么感覺你剛剛眼神有些心虛呢？”
顧老爺子立馬否認了，提高的音量，底氣很足的樣子，“哪有，我有什么好心虛的。”
老爺子說完后反應過來，是啊，他心虛什么？
他不就跟景樾說了不想他孫女早戀嗎？
他有錯嗎？
有嗎！
是了，他又沒錯，他有什么好心虛的。
顧老爺子底氣回來了，然后一本正經的轉移話題，“歡兒，你十八歲的生日要到了，你想要什么成年禮物？”
“……”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生日還有五個月吧。
這也叫快到了？
這下云卿確定了，老爺子真的在心虛，這話題轉移的實在太生硬了。
云卿很聰明，腦子轉了轉就猜了個七八，恐怕是阿景什么時候跟爺爺坦白過，爺爺提了什么要求吧。
她了解他的性子，一旦確定心意，他就從不會藏著掖著。
尤其是對她的長輩，肯定是要征求他們的同意的。
云卿沒有拆穿顧老爺子，順著他的話頭繼續說了。
下午五點，景樾過來了。
他提前給云卿打了電話，說有個朋友新開的一家餐廳，今天開業，晚上帶她去那吃飯。
外面雪沒停，景樾進屋時，肩頭覆了一層薄薄的雪，他身上染了寒氣，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更加清俊干凈了。
景樾站在玄關，剛脫下大衣，云卿就從樓上小跑著過來了，“阿景哥哥！”
小姑娘撲進他懷里，笑容燦爛，眼里有光，里面全是他。
“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跑這么快。”景樾沒有抱她，而是推了推她肩膀，讓她站好，牽著她的手往里走。
他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寒氣還沒散，怕把寒氣過給她。
“顧爺爺。”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來了。”視線落到兩人牽著的手上，最后也沒說什么。
云卿穿好衣服，景樾怕她凍著，又給她添了圍巾和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就露出個小巧的鼻子和濕漉漉黑亮亮的眼。
“爺爺我們出去了。”
顧老爺子叮囑，“早點回來。”
“好，我知道了。”云卿的聲音遠遠從門外傳來。
顧老爺子看著窗外走在雪中兩人的背影，有些感嘆。
老陳端著茶過來，順著老爺子的視線看向外面。
景樾正好在給云卿開車門，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云卿也笑得乖巧燦爛。
老陳感嘆了一句，“景少爺和小小姐兩人看上去很般配。”
這一點，顧老爺子也是認可的，這世上，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比景樾更適合歡兒的人了。
老爺子突然有些感傷了，“老陳，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歡兒都快成年了。”
“老爺，您別想太多。”老陳安慰說。
景樾的朋友開的是家西餐廳，在北城市中心最高的那棟樓的頂樓，裝修得很是別致奢華，站在玻璃墻邊，能俯瞰整座城市。
萬家燈火，絢爛霓虹，全都在腳下，是城市獨有的壯麗景色。
云卿很喜歡這樣的景色，一直趴在欄桿前看，興致勃勃的。
不遠處，景樾身邊站了個年輕男子，墨綠的眸，頭發卻是黑色的，五官立體深邃，線條精致分明。
男人叫喬言，是中法混血，也是這家餐廳的老板兼大廚。
喬言側頭看著景樾，臉上笑容揶揄又曖昧，用手肘捅了捅景樾，“樾，那就是你心愛的女孩吧。”
他中文不太好，發音聽著有些別扭。
景樾沒看他，目光一直落在云卿身上，聞言勾了勾唇，聲音含笑，“嗯，是她。”
喬言嘖了兩聲，他與景樾從小相識，還從未見過他臉上出現這般溫柔的神色。
“樾，我看人家小姑娘還沒成年吧。”喬言打趣說，“你這樣算……”
他頓了頓，認真想了想，說：“算老牛吃嫩草吧。”
景樾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睨了他一眼，“總比你這沒草吃的老牛好。”
這語氣，頗有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驕傲。
喬言：“……”
喬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樾，我以前怎沒發現你這么不要臉，還毒舌。”
景樾沒搭理他，抬腳朝云卿走了過去，“卿卿很喜歡這里？”
云卿轉頭，重重點了點頭，“嗯，很喜歡，這里很漂亮。”
“喜歡以后可以常來。”
喬言跟了過來，跟云卿打了聲招呼，“嗨，你好呀，小美女。”
“你好。”
云卿沒見過喬言，不過看景樾的反應，猜到他應該就是他說的那位朋友，笑了笑，“你是阿景哥哥的朋友嗎？”
“真聰明。”喬言伸手，正式介紹自己，“我叫喬言。”
“我叫顧卿歡。”
云卿伸手正打算和喬言握手，景樾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卿卿，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這么快就要回去了嗎？”云卿還有些不舍得，這邊的景色真的很好呢。
“以后想來隨時都能來。”景樾還補充了一句，“想吃什么都可以，免費的。”
喬言：“……”
這是我的店好吧！
你問我意見了嗎？
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不讓我跟人家卿歡握手的！
手都不讓我握你還想免費吃大餐，想得美！
可當云卿看過來的時候，喬言立馬露出迷人微笑，“當然，卿歡你想來就來，隨時歡迎。”
晚上八九點，中央廣場附近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霓虹燈下，全是繁華喧囂。
雪還在下，不過小了些，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一踩一個腳印。
云卿一只手牽著景樾，另一之后伸出來接落下的雪花，細細小小的一簇，落到掌心很快就化了，涼涼的。
景樾側頭看著她，眼角眉梢里都是溫情。
“阿景哥哥。”云卿見他們走方向有些不對，“我們不回去嗎？”
“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云卿歪著腦袋，問：“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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