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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爺給夫人撐腰了嗎 第194章 我們來自山川和大地,總有一天要回歸【三更】

作者/水果店的瓶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楚落在車上大哭了一頓。

    待到情緒平息過后,她拿過那個信封,平靜地離開了。

    司笙見她的身影消失,沒有離開,而是在沉默須臾后,吁出口氣,掏出手機(jī)給宋清明去了一通電話。

    這一次,宋清明接了。

    “送她回去了?”宋清明張口就問,儼然料事如神的口吻。

    “嗯。”

    “問吧。”

    宋清明直言道。

    “他除了想趁著最后……”司笙沒把話說完,停頓兩秒,才字字頓頓地問,“還想做什么?”

    電話里倏然變得安靜起來。

    清風(fēng)徐徐,入耳的聲音極輕,如同電話那頭的呼吸聲。

    半晌,司笙聽到宋清明低語,“他想找個地方去死。”

    “他——”

    “如果是你呢?”

    未等司笙出聲苛責(zé),宋清明輕輕的一句問話,就將她所有的話都擋了回去。

    如果是你呢?

    你選擇安逸地等死,還是去做那些想做卻沒做的事,去看那些想看卻沒看過的景,去走那些想走卻沒走過的路?

    司笙忽然就沒了言語。

    她不會等死。

    良久,司笙往后倒在椅背上,“所以,他就這么走了。”

    “嗯。”

    “行吧。”

    司笙視線落到窗外,神情悠遠(yuǎn)。

    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漸凍癥仍是一種無法治愈的疾病,盡管有針對的治療措施,盡可能延長生存期,但這個期限畢竟是有限的。

    平均壽命2~5年,九成以上活不過5年,極少數(shù)可達(dá)10年以上。

    對于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來說,兩年、五年、十年……都是那么短暫。

    而,一個身體健全、能活蹦亂跳的人,看著自己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不被掌控,肌肉萎縮、無力、呼吸衰竭……痛苦緩慢而持久,偏偏又無能為力。沒有什么比看著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的死去更讓人難過了。

    世事無常,這人世間的事,真是說不明、道不透。

    熱愛生命之人,想方設(shè)法地活著,卻總有飛來橫禍;頹廢厭世之人,煞費(fèi)苦心地想死,往往卻也難如愿。

    “他真沒給楚落留什么話嗎?”司笙又問。

    “沒有。唯一要說的話……”宋清明說,“他很后悔招惹她。”

    至今,宋清明還記得那天雪夜里,秦凡喝得微醺,走在滿是積雪的道路上,一邊沖他笑,一邊流著淚。

    ——“你說,我好端端的,干嘛招惹人家小姑娘?這不是給人找事兒嘛。”

    ——“司笙說了,缺德的事做多了,會遭報應(yīng)的。報應(yīng)我就算了,怎么還報應(yīng)別人呢?人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

    末了,宋清明又說:“他也說,讓你知道后,不要往心里去。我們來自大地和山川,最終總要回歸的。他要用余生,找一處最稱他心的風(fēng)景,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離開。”

    *

    司笙掛了宋清明的電話。

    這一天,她開著車,從城南到城北,又從城北到城西,整座城市逛了一圈,直至天黑時,她去秦融家蹭了一頓飯。

    再回到水云間時,已經(jīng)臨近零點(diǎn)了。

    進(jìn)門后,聞到飯菜香味,她微怔,開了燈,視線掠過客廳、餐廳,隨后在餐桌上見到滿桌飯菜。

    已經(jīng)涼了。

    恍惚間,她想起——今天周五,蕭逆會回來。

    在玄關(guān)換好鞋,司笙走進(jìn)客廳,聽到側(cè)臥開門的動靜。

    抬眼一看,蕭逆站在門口,問:“要吃飯嗎?”

    “你還沒睡?”

    “……嗯。”

    猶豫半晌,蕭逆微微點(diǎn)頭。

    “還有我。”蕭逆肩上倏地冒出個腦袋來,司風(fēng)眠搭著蕭逆的肩膀,眨著眼解釋,“你電話打不通,我們怕你出事,又不知道去哪兒找你。”

    言外之意:這么晚沒睡,是為了等司笙回來。

    “……”

    蕭逆微黑著臉,將把大半重量靠他身上的司風(fēng)眠挪開。

    “哦,手機(jī)沒電了。”司笙隨口找了個理由敷衍,爾后問,“跟你家里說了?”

    “嗯。”

    司風(fēng)眠點(diǎn)點(diǎn)頭。

    因為司笙在壽宴上大鬧司家,章姿和司裳回來后就一直不在狀態(tài),司裳回學(xué)校上課了,章姿整天魂不守舍的,沒有心思管他,他行動方面很自由。

    只需跟家里說一聲就行。

    再者,司尚山本就擔(dān)心司笙的情況,知道他來這里,支持還來不及呢。

    “一起吃點(diǎn)兒?”

    偏頭一看滿桌的飯菜,司笙朝二人詢問道。

    “好!”

    司風(fēng)眠不假思索地點(diǎn)頭。

    蕭逆還有著猶豫,但就停頓兩秒,便被司風(fēng)眠強(qiáng)行按著頭同意了。

    “……”

    蕭逆不發(fā)一言地去熱菜。

    司風(fēng)眠主動給他打下手。

    但——

    隨著廚房里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三分鐘后,司風(fēng)眠就被蕭逆扔了出來。

    “再踏進(jìn)廚房一步,打斷你的腿。”

    蕭逆黑著臉扔下話,一把就將廚房的門關(guān)了。

    “……”

    被扔到門口的司風(fēng)眠,又被關(guān)門聲拍了一耳朵,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無意瞥見司笙一瞬的笑容,輕咳一聲,抬手撓了撓頭發(fā)。

    司笙隨手在茶幾上拿了個橘子,掂了掂后往上一拋,又接住,旋即朝他揚(yáng)揚(yáng)眉,“過來坐。”

    “誒。”

    司風(fēng)眠走過去。

    剝開橘子皮,司笙頭一歪,問:“又是蕭逆買的水果?”

    “嗯。”司風(fēng)眠坐下,看著茶幾上的幾樣水果,問,“怎么啦?”

    “沒什么,永遠(yuǎn)那幾樣,煩了。”

    余光往廚房一瞥,司風(fēng)眠微微前傾,小聲問:“那我跟他說說?”

    “行。”

    司笙就等他這句話。

    “不過——”司風(fēng)眠一頓,又說,“他好像永遠(yuǎn)在一家店買水果,就我們學(xué)校門口的一家。”

    司笙:“……”

    果然疑似跟某水果店有固定合作。

    “我放學(xué)后跟他一起去的,”司風(fēng)眠隨口道,“店里有個小孩,四五歲,跟他賊親。”

    “女孩?”

    “男孩。”

    不知為何,司風(fēng)眠發(fā)現(xiàn),他回答完后,從司笙眼里看出點(diǎn)兒惋惜的味道。

    畢竟最近跟蕭逆相處不錯、關(guān)系還行,司風(fēng)眠怕蕭逆在司笙這里留下“沒有女孩緣”“討不到媳婦”的形象,決定為蕭逆挽尊。

    “自從上學(xué)期期末考試后,蕭逆在學(xué)校人氣暴漲,上到高三,下到高一,都知道他。這學(xué)期開始第一周,他課桌里的小卡片、零食、情書都是滿的。”

    司笙掰開橘子,扔給他一半,頗有趣味地問:“學(xué)校小女生塞的?”

    “……也有男生。”

    提到這個,司風(fēng)眠頗為汗顏。

    “……”

    司笙一瓣橘子遞到唇邊,僵住。

    見司笙眼神愈發(fā)古怪,司風(fēng)眠納悶幾秒,隨后恍然驚覺,哭笑不得地解釋:“不是,你上次不是參加家長會嘛,就……吸了一波粉。那是他們想托蕭逆帶給你的,一般都是零食。”

    “那我零食呢?”

    這都開學(xué)個把月了,也沒見蕭逆帶零食回家啊。

    更不用說“滿課桌”,一包薯片都沒見著。

    司風(fēng)眠:“被他扔了。”

    司笙:“……”

    兩人沉默地對視片刻,最終,在某一觀點(diǎn)上達(dá)成共識,不約而同地開始吐槽起蕭逆來。

    三分鐘后,“浪費(fèi)”的標(biāo)簽,被姐弟倆黏在了不知情且認(rèn)真熱菜的蕭逆身上。

    以至于蕭逆熱完菜出來,見到二人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由覺得毛骨悚然。

    ?

    一個兩個,在背后編排他?

    *

    整個周末,司風(fēng)眠都待在水云間。

    蕭逆和司風(fēng)眠在家里來來往往,有時還會因小問題斗上幾句嘴,嘻嘻哈哈一鬧,又和好如初,倒是給家里添了不少人氣。

    轉(zhuǎn)眼到周一。

    蕭逆和司風(fēng)眠自覺坐地鐵,叫了司笙起床吃早餐后,就離開了。

    司笙吃過早餐,睡了個回籠覺,直至臨近中午,才被電話驚醒。

    電話是楚落打來的。

    “司笙。”

    “嗯?”

    電話里楚落平靜的聲音,讓司笙清醒幾分。

    “還在睡?”楚落嗓音里透著笑意。

    “嗯。”

    翻了個身,司笙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又將整個人埋入被子里。

    “我打算走了,現(xiàn)在在機(jī)場,想跟你道個別。”

    聽語氣,灑脫又輕松,似是釋然。

    “去哪兒?”

    “不知道……”楚落微微一頓,“我不知道他在哪兒,隨便選了個地點(diǎn)。”

    “你想找他?”

    司笙睜開眼。

    “說實(shí)話,我不清楚。就覺得空落落的,沒什么事可做。”楚落說,“最近事情有點(diǎn)多,也權(quán)當(dāng)散散心了。”

    她沒什么朋友,家人也等于沒有,一個人待在家里,總?cè)缧惺呷庖话恪?br />
    索性不如出門走走,蹭蹭外面的人氣,給自己找點(diǎn)事做。

    “嗯。”

    司笙沒勸她。

    倏然一笑,楚落又道:“對了,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你出門后列的旅行清單嗎?我一直安排著,每年都說要走,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還沒走過呢。要不,我就按照這個清單,天南地北地到處走一走,沒準(zhǔn)……有一天會在哪里遇上他。”

    清單……

    腦海里,倏地閃過一段話——

    “偷了一份清單,打算按照清單地址走一遭。”

    瞇了瞇眼,司笙又猛然睜眼,微微一動,她望了眼落地窗外的明媚陽光,倏然喊她:“楚落。”

    “嗯?”

    “就按照清單走吧,你可能真的會遇上他。”

    司笙沒有說得太直接。

    似是察覺到什么,楚落微微一怔,繼而舒了口氣,“好。”

    “好運(yùn)。”

    “你也是,及時行樂,一切順利。”楚落稍作停頓,手機(jī)里傳來廣播的聲音,她說,“我登機(jī)了。”

    “嗯。”

    電話掛斷。

    三分鐘后,不知想到什么的司笙,忽然從床上爬起來。

    找到被扔亂的拖鞋穿上,司笙一手捏著手機(jī),另一手從衣帽架上拿起一件外套,往身上一披,就去洗漱了。

    洗臉和漱口的功夫里,她給凌西澤撥了兩通電話,但凌西澤一個都沒接。

    在上班?

    想到今日周一,司笙心情一頓煩躁,把手機(jī)扔衣兜里,沒收拾、整理自己,就這么走進(jìn)客廳。

    趿拉著拖鞋,她在客廳里站了片刻,左看看、右看看,沒新奇玩意兒,更找不到什么事做,加之……因不接電話的凌西澤,司笙皺了皺眉,微微沉下臉,走向玄關(guān)。

    沒換鞋,直接出門,她溜達(dá)到隔壁家的門。

    眼皮往下一垂,司笙盯著密碼鎖,思考了片刻,終于想起凌西澤的生日,然后默數(shù)著數(shù)字摁下密碼。

    密碼鎖一響,門順利開了。

    ——凌西澤是自己不接電話的,她這不算是擅闖民宅。

    如此安慰了自己一句,司笙便果斷拉開門,走了進(jìn)去。

    因為蕭逆會在家做飯,司笙一日三餐都按時吃,所以,陳非和魯管家周五到周一都不在。一般情況,凌西澤工作日都要上班,除非特殊情況,也不會在家。

    可——

    司笙進(jìn)門后,分明聽到浴室里花灑的聲音。

    ?

    凌西澤在家?

    也不對。凌西澤淋浴,應(yīng)該在主臥的浴室才對。

    花灑的聲音一停,很快,隨著拖鞋落地的吧嗒聲,浴室的門被拉開,一抹窈窕纖細(xì)的身影走出來。

    “三爺?不是說中午不回——”

    清甜好聽的聲音,在見到司笙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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