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月站起身，隨著他站起身，那張虎皮變成了黑色，逐漸腐爛，化作飛灰。

    “看來，我要親自去密室瞧瞧了。”

    赤目遲疑著開口，“可毒瘴……”

    夜子月伸出雙手，打開雙掌，掌心是一片漆黑。

    “你覺得我還會怕毒瘴的毒嗎？我自己……便是這天下最毒的毒物了，不是嗎？”

    赤目眼中閃過憐憫，垂下頭，“屬下隨公子一同前去。”

    夜子月卻擺擺手，“你守在這里，別讓人闖進來知曉我不在，老頭子可是時刻派人盯著呢。”

    “是，公子。”

    目送夜子月走遠了，赤目嘆息一聲。

    他是夜子月外祖父派來照顧夜子月的，第一次見夜子月，夜子月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瘦瘦小小的，眼中滿是畏懼，像是一只小兔子一般單純無害，對世間萬物都帶著本能的警惕和畏懼。

    那時候，他不清楚為何老主上會將他派到這里照顧夜子月。

    后來，每到圓月之夜，夜子月的父親都會將夜子月叫去，他只當這是他們父子團聚的日子，不方便有外人在，來人只請走夜子月，拒絕自己的跟隨，他也并未強行跟隨。

    可每每，夜子月回來的時候，眼中是一片死寂和漠然。

    直到夜子月十歲那年，依然是圓月之夜，自己沒有強行跟隨，而是暗處尾隨，偷偷潛入主院，一窺究竟。

    他看見夜子月的父親笑得無比和煦，卻將夜子月的手握住，朝著一個紫色的鼎中按進去，夜子月的臉色越發慘白，額角有冷汗流下。

    當夜子月的手被松開收回的時候，他看見夜子月的手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小孔，傷口處是青黑色，顯然是毒蟲所咬。

    他沒有冒然出手，因為他的武功沒有夜子月的父親高，只能忍著怒氣躲在暗處，焦心又心疼的看著夜子月。

    忽然，夜子月看了過來，正對他所躲藏之處，那雙眼睛仿佛是與自己對視著。

    夜子月竟然發現了自己。

    可自己終究沒有勇氣出去解救夜子月，只能躲在暗處，看夜子月被親生父親當做藥人一樣試毒。

    夜子月被送回了小院，自己忙伸手抓過夜子月的手查看，卻發現一點傷痕也沒有了。

    原來，早在三歲起，夜子月已經成了他父親的藥人，拿來做各種實驗，而被毒蟲咬過的傷口也能在片刻后奇跡般的恢復。

    當時自己提議帶著夜子月逃回夜子月的外祖家，可夜子月卻笑起來，“我不走，世間最毒的毒人，也將會是世間最強的人。總比，什么本事都沒有來得好……”

    從思緒中回過神，赤目再一次嘆息一聲。

    這些年，夜子月一直在挑唆各大邪派，激化各大邪派的爭斗，對于正派，他也沒有留手，一直派人潛入正派，造成正派高位者之間為了一些權力而內斗，造成正派的自耗。

    玩弄著整個江湖。

    赤目很怕有一天，夜子月會有一天滅了整個江湖，只因……他覺得無趣了。

    ……

    清晨的一抹光透過紗窗照入房中，林安安揉了揉雙眼，緩了緩，這才起身。

    花蕊端來洗臉水，輕聲道：“小姐，剛才有人傳話來，你師父讓你起身以后，帶著秦三郎，一起去山頂涼亭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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