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寶驚恐的瞪圓眼睛，猛地站起來，“不會吧！”

    他是十兄弟中最怕水的，縱然郭八寶教了他許久游水，但他就是學不會。

    郭八寶安慰的勾住九弟的肩膀，“別慌，聽大哥說完。”

    郭九寶乖乖點頭，溫順了下來。

    郭大寶嘆息一聲，“水災會不會來還不確定，但官府那里，已經在準備祭河神的事情了。”

    聽到祭河神三個字，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郭大寶沉聲道：“這一次祭河神的對象，是滿五歲的童女，官府似要在每個村子里找一個，一共集合七七四十九個童女，在下月十六那日祭河神。”

    “這……”郭九寶壓低聲音，小聲問道：“是要活活淹死那些孩子？四十九個滿五歲的小女孩？”

    郭八寶沉重的點點頭。

    郭四寶卻突然大松一口氣的模樣，“還好，還好……”

    眾人不解的看向他。

    郭四寶拍著心口，“小妹今年才四歲，若是再大一歲，很可能也會被選中，還好小妹不滿五歲。”

    聞言，其他人也是同樣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唯獨郭八寶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他的腦海忽然響起秦大哥那些話。

    ——“跑了就跑了罷，再釣一條就是了。”

    ——“河里這么多魚，總有別的魚兒會上鉤。”

    ——“瞧，又有一條魚兒上鉤了。”

    郭八寶不知為何會將這件事情與秦大哥釣魚的事情聯想在一起，腦海中將魚兒變成了童女。

    跑了一個童女，再找一個就是了。

    村里這么多童女，總有一個可以送去祭河神。

    瞧，這個就可以。

    腦海中出現了小妹那白白嫩嫩的可愛模樣。

    他渾身顫抖了起來，汗水打濕了后背的衣衫，全都是冷汗。

    郭九寶發現八哥不太對勁，擔憂問道：“八哥，你怎么了？”

    郭九寶的聲音一出，兄弟們全都齊齊看向郭八寶，眼中滿是關心和擔憂。

    此刻的郭八寶臉色毫無血色，眼睛瞪大，加上昨夜沒有睡好，兩個黑眼圈沉沉的，眼白上都是紅色血絲，嘴唇也發干起皮了。

    郭八寶的眼神滿滿恢復了焦距，將目光望向了大哥，聲音顫抖中帶著濃濃懼怕，“大哥，我們村里，有多少滿了五歲的女娃子？”

    郭大寶垂下眼，其實他得到祭河神的消息以后，在回家前已經在村里打聽過了，“村長家的外孫女剛滿五歲，郭奶奶的小孫女也滿了五歲，村東頭的郭木匠家也有個五歲女娃子，村西的陸家有兩個滿五歲的女娃子……總共有十八個滿了五歲的女娃子，其中十二個都是外姓，若是我們村里要選人，多半會從外姓人中選孩子。”

    也不是欺負外姓人，但這種關頭，是人都會自私起來，護著自己孩子，若要在村里住下來，就必須妥協，否則就只能離開村子。

    聽完大哥的話，其他兄弟都是如釋重負，別怪他們自私，這也是沒辦法的，民斗不過官，官府提出要祭河神，不管信不信，都必須招辦。

    可郭八寶沒有松一口氣，反而神色更加凝重起來，“村長的外孫女定然是安全的，選人肯定是村長來選。先不說那些外村人，那六個有女娃的郭姓人，全都是和村長沾親帶故，不出五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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