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穿上這件嫁衣。”田零一的聲音很平靜，看向小桃子的眼神很冷。
小桃子忙起身，伺候小姐穿上繁瑣的大紅嫁衣。
這是一件交領嫁衣，火紅的顏色顯得皮膚更為白皙，祥云圖文在腰間兩側，有收腰顯纖細的感覺。
“小姐，真好看。”小桃子癡癡的看著。
小桃子心中羨慕極了，可她知道，這輩子，想要出人頭地，那她就必須失去些東西。
其實就算不被毒藥控制，能夠代替小姐伺候姑爺，能夠有機會成為妾，就已經是小桃子認為最大的福氣了。
田零一脫下嫁衣，看向小桃子望著嫁衣的癡癡眼神，突然覺得有些心底發寒。
并非因為小桃子，也并非是因為嫁衣。
而是因為這世道。
女子何等卑微。
田零一捫心自問，若自己是小桃子，會不會和小桃子一樣，一個勁的想要往上爬。
可最終，她得不出答案。
因為她不是小桃子，也無法理解小桃子。
也許，小桃子從小為奴，奴性早已深入骨髓，所以才會以為，能夠成為妾，就是此生最大的愿望。
在田零一看來，奴也好，妾也好，那都是失去自由的可憐人，五十步笑百步，又有什么不一樣呢？
“想穿嗎？”田零一忽然開口問道。
小桃子心跳漏跳一拍，忙擺手，“不不不，不敢，不敢穿。”
她以為小姐是在故意試探自己。
也許是自己剛才看向嫁衣的眼神太過癡迷，才會讓小姐生出不悅。
田零一淡淡道：“想穿就穿一穿吧，畢竟你早晚都要穿上的。”
聞言，小桃子愣了愣。
姨娘說過，在小姐與姑爺洞房花燭夜，需要自己代替小姐。
那時候，必然是要換上嫁衣，才能假裝的更像是小姐。
可她以為那只是姨娘自己的想法，也許小姐并非那樣想的。
畢竟小姐曾經說過，她不想嫁給一個有妻妾的男人，更不會與人分享丈夫。
“小姐……你……真讓我代替你？”
田零一淡淡應了一聲。
小桃子難以理解道：“為什么，小桃子不明白？”
田零一卻沒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不明白的事情，又為何非要弄明白？小桃子，明白的事情少一些，才會更快樂一些。”
以前田零一很傻很天真，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娘的過去，不知道爹和哥哥們只是表面的寵愛，不知道東四是一條可接近的毒蛇，不知道陪著自己長大的小桃子有心和自己搶丈夫。
那時候，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很快樂。
如今，什么都知道了，她覺得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的咧嘴大笑了。
人，終究要長大。
縱然長大以后所要面對的一切會很難，會很苦，可終究要長大，終究要面對。
不應該自怨自艾，而是要讓自己在艱難和痛苦中綻放出最美最艷的花。
她聽說在海外有一種花叫食人花，是花中最兇殘的花。
若過去她是一朵嬌弱的花兒，那么她希望經歷風雨后，她會變成最兇殘的食人花，沒有人敢招惹自己，敢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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