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反問道：“四爺，這次懷瑾在M國遇襲，據你的調查是不是封家人所為？”

    封辭夜手漸漸背在了一起，聲色平靜：“不出意外，應該是封家內斗所致。”

    他調查過了，在M國朝封懷瑾動手的人應該是封家人。

    可他暫時還沒有查到是老六還是老五，或者其他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封辭夜微微揚了揚下頜，介意地道：“你懷疑是我干的？”

    蘇梨反道：“這個你應該問凌沉魚。”

    證據是從凌沉魚身上扒拉下來的，凌沉魚只會幫封辭夜。

    那漂亮到了極點的鳳眸閃過一絲陰冷，蘇梨再仔細看過去又是溫潤如常的模樣。

    封辭夜眼底眸色如流光般流轉，他避重就輕的道：“我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

    沒有傷害過她，卻沒有說他不曾對付過封懷瑾。

    蘇梨很快就聽明白了封辭夜話里的意思，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封懷瑾曾經害你進醫(yī)院躺了大半年，你做什么站在你的立場都是對的。”

    在封辭夜的立場，他對付封懷瑾是理所當然，他們本就競爭關系，又是仇敵。

    “只不過，我不能站在你的立場。”

    封辭夜那雙鳳眸眼尾漸漸飄上一層紅霞，背負在身后的兩只手漸漸握成了拳頭，“什么意思？”

    蘇梨看著那雙鳳眸，沉沉地道：“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封懷瑾，我現在是封懷瑾的女朋友。你傷害他，便是我的敵人。”

    所以她只能站在封懷瑾那一邊，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

    大廳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氣息似乎都凝滯了起來。

    封辭夜猛然抬起手，秀氣白皙的手輕輕撫疼痛的額頭，低吟了一聲。

    許好好尷尬地從廚房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兩位，喝點什么茶？水燒好了。”

    封辭夜垂下手，輕輕一笑道：“不用了，有機會再聊吧。”

    封辭夜背手抬步走出去，背影在初夏的陽光里被照得泛白而且刺目。

    眨眼之瞬便不見了蹤影。

    “辭夜……辭夜……”

    封辭夜朝前面走著，整個人似乎已經浸沒在自己的世界里，連周圍住的老教授叫他都沒有聽到。

    他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從未有人徹底關心過他。

    十四歲那年回到封家，父親給他取名為辭夜，是希望他與那漫無邊際的黑夜辭別，迎來嶄新的未來。

    他也曾認為，或許他長達二十多年黑暗的人生里終于出現了一道微光，那道微光在牽引著他努力往前走。

    到頭來才發(fā)現，那道微光的終點不是他，只是如流星般從他身邊滑過，在他的人生里短暫地亮了一瞬。

    他一直都處在黑暗中，從未離開過，而那道光也離他越來越遠。

    封辭夜垂下眼瞼，眼尾已然染上了一尾紅，他發(fā)出一聲冷笑：“凌沉魚，又是你……”

    *

    許好好捧著花茶茶壺走出來，皺巴著一張臉道：“小梨，你剛才是不是說得太明顯了？”

    蘇梨認真地看著許好好道：“我已經答應了和封懷瑾在一起，如果我還在他們倆之間持中立態(tài)度，那便是我對不起封懷瑾。”

    她，不想封懷瑾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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