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恪聽著身后關門的聲音，緩緩轉身，看著桌上沾血的消毒棉花，雙手緩緩握緊。

    對于白旭，他真想親手碾碎他。

    這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隨手接起點頭，站起身，走到一個小型的紅木衣柜前，打開了柜門。

    這是一個長40厘米，寬40厘米，高1米8的長方體衣柜，只能簡單的放置兩三件西服和襯衣。

    “事情做好了？”

    他講著電話，從衣柜里拿出全新的白色襯衣。

    換好之后，他關上柜門，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是。”

    “那么，以后都不用再聯系了，掛了。”

    洛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同時抽出電話卡折斷，放進煙灰缸，打開打火機，燒掉了那張電話卡。

    而后，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從里面取出一片嶄新的電話卡。

    接著，他就用新的電話卡，撥通了小C的電話。

    “將前一塊電話卡的數據，都消除吧。”

    “知道了。”

    小C答應之后，問道：“Zeus，你是不是把Athena關禁閉了？”

    “怎么？你要為她求情？”

    “沒有。”

    小C立刻否認道：“我才不要幫她求情呢，只是她之前答應會帶我去片場，看你演戲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你想看的話，讓伏先生帶你過來。”

    “咦，真的可以嗎？”

    小C有點小興奮，他可以說是Zeus的小迷弟。

    “當然。不過，你必須易容。”

    洛恪可是記得很清楚，他的臉之前有被安雪他們在視頻里看到過。

    雖然很模糊，但是輪廓還是有的。

    他不能冒險，讓小C被安雪他們認出來。

    “易容？”小C想了想，說：“就是戴個硅膠面具嗎？”

    “可是，那個好熱啊。”

    “不用跟我討價還價，能夠接受，就過來；不能接受，就繼續留在總部。”

    “那我接受！”

    小C立刻就松口答應了他的要求。

    “先這樣，你讓伏先生幫你易容，我掛斷了。”

    “嗯。”小C答應后，放下了手機，抱著電腦，往伏先生的住處跑去。

    他很快就找到了伏先生，把Zeus答應他的事情，告訴了伏先生，并且讓他幫自己易容。

    伏先生立刻就答應了。

    沒過多久，他就把小C易容成了女孩子。

    “好了，這樣保管連Z先生都認不出來。”伏先生顯然很了解小C，知道他一定會拒絕男扮女裝。

    可是，只要說連Zeus都認不出來，他就接受了，認真端詳著鏡子里的自己，問道：“老伏，你說真的嗎？我這樣，Zeus也認不出來嗎？”

    “當然，我對自己的易容術，非常有自信。”

    說著，他給小C戴上了一條項鏈，按下按鈕，說：“你現在說話看看。”

    “我……”

    小C剛一開口，就驚到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伏先生，滿是驚訝道：“我的聲音變了？”

    “這是我剛研制出來的，變聲器。”

    伏先生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說：“現在開始，你就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了。”

    “謝謝伏先生！”小C非常開心，抱著電腦問道：“那我們現在可以去看Zeus演戲了嗎？”

    “當然。”

    伏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換上了普通老頭的衣服，就像是一個年長的爺爺，帶著自己的小孫女出門，去影視城看明星。

    *

    影視城內，安雪被白旭拉著一路小跑著到離開了洛恪的工作室。

    安雪嘟著嘴，看著白旭的背影，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白白，你太壞了。”

    “怎么？我做什么壞事了？”

    “你怎么可以出手那么重呢！”

    安雪用力拽了他的手臂，讓他停下腳步。

    白旭轉過身，看著她，問道：“我怎么出手重了？”

    “那藥粉灑在傷口是很疼的！”

    “我知道啊。”

    他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安雪無語了撇了撇嘴，道：“那你還下狠手！不管怎么說，他都救了我，否則受傷的可就是我了。”

    白旭任性地嘟起嘴，非常孩子氣地說道：“那我不管，我只是要他記住，不要隨便找有夫之婦處理傷口，因為，作為丈夫，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

    “去你的‘沙子’，你這樣，算不算不信任我？”

    “不算。”

    白旭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就是心里很不爽而已。”

    “傻樣。”

    安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問道：“你法醫中心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是啊，不然也不可能趕過來。”

    白旭回握著她的手，輕輕一扯，讓她靠近自己，然后圈住她的纖腰，面對面地摟著她，說：“而且，我覺得，如果不是我有工作要忙，哪里輪到那個洛恪幫你擋‘酸’啊，這明明應該是我干的事嘛。”

    “別！我可不想你受傷。”

    安雪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說：“這樣的話，以后不許再說。”

    “行，都聽老婆大人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先回片場吧，估計下午的拍攝，就要開始了。”

    “嗯。”白旭點了點頭，拉著安雪的手，和她一起往片場走去。

    可是，兩人剛到現場，就看到圍滿了人。

    安雪和白旭相互對視了一樣，就聽到自己的電話響了。

    她低頭查看，發現來電是姜鑫，立刻接聽道：“喂，姜老師，怎么了？”

    “你和白旭在哪兒？回來了嗎？”

    “嗯，就在片場門口，發生什么事了？”

    安雪朝著人群中看去，就見姜鑫從里面出來，朝著安雪揮了揮手。

    “小雪，這里！”

    安雪立刻掛了電話，看向白旭，就見他也掛掉了電話。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就發現白旭的表情嚴肅，只是用嘴型說道：又發生命案了。

    安雪皺起了眉頭，和他一起擠進人群。

    只見，片場內，一個人倒在地上，胸口一塊血跡，緩緩向外蔓延開去，好像綻放的罌粟，染紅了白色襯衣。

    “這是怎么回事？”

    “秦瑄，秦瑄開的槍。”

    一旁的工作人員，滿是驚恐地指著秦瑄，“是他，是他殺了這個人。”

    “不，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這是真的槍。”秦瑄搖頭解釋道：“真的，這把不應該是道具槍嗎？”

    “是啊，道具呢，黃樂，你出來解釋一下，這倒是怎么回事？”

    陳導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大聲質問。

    “陳導，我發誓，我用的是道具槍，空包彈，為什么突然就變成現在的情況，我真的不知道呀。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問場務趙珂的，他是看著我做這個道具槍的。”

    “對，我真的是看著他做的。”

    趙珂說著，看向秦瑄，道：“不做，昨天做好之后，瑄少說想練習一下開槍的姿勢，黃樂就把槍給他了。”

    “對，是這樣的！”黃樂連忙點頭，說：“瑄少，是不是你回去把道具換成了真的？”

    “我沒有，我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真的。”

    秦瑄立刻看向安雪，解釋道：“安雪，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為什么這把道具槍，會變成真的。”

    安雪走到他面前，戴上了手套，接過他手里的武器，仔細看了一下，拆卸了說彈殼，說：“這也不算真的，是用氣槍改造的，里面有部分零件是真的。”

    一旁，姜鑫接過去檢查了一下，說：“這個，超過21焦耳了。”

    “是，所以才可以殺人。”

    安雪說著，看向白旭，問道：“子彈是什么樣的？”

    “子彈是真的”

    白旭看著死者心口處的傷痕，說：“傷口處有一些的灼傷痕跡，說明中槍的距離比較近。”

    “對！”場務趙珂，連忙點頭表示道：“剛才就是在拍攝殺人滅口的戲份，然后這個倒在地上的男人，還是秦瑄的司機。”

    “司機？”安雪擰著眉，看向已經死亡的男人。

    絡腮胡子，看起來有點邋遢，不過就他的皮膚和身形來看，也就是30來歲的樣子。

    一旁的副導演立刻為安雪做了解釋：“對，這人叫高琪，是秦瑄過來客串的，就只是演三場戲而已。今天這個是最后一場戲。”

    安雪聽了他的陳述，進一步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高琪的三場戲，已經殺青了，然后就出事了。”

    “是的。”

    “那么，秦瑄這把槍，你昨天帶回去之后，都做過什么事？”

    “我就是對著鏡子，練習了一下開槍的動作，希望在今天的表演中，能夠更上鏡一點。”秦瑄解釋道：“但是，我昨天試的時候，這也就是一把道具槍。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式開拍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是你的司機？”

    “是的。”

    秦瑄點了點頭，說：“他最近跟我說，急著用錢，想要賺點外快，我就把他了給了導演。像他這樣有臺詞的特約演員，一場戲也有幾百塊錢呢。沒想到，我好心給她了這個工作，反而害了他，我真的不明白，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情緒顯然處在崩潰的邊緣，用力抓著頭發，感覺痛苦不堪。

    安雪看著他的樣子，蹙眉問道：“這把道具槍，一直都在你身邊嗎？還是說，你曾經讓它離開過自己，單獨放在某個地方？”

    秦瑄回憶了一下，說道：“這個，當然不可能一直帶在身上。我練習完之后，就把它放進道具盒了。然后，就一直放在車上，沒有動過。”

    “放在車上之后呢？”

    秦瑄繼續回答：“之后，就來了片場，然后把道具盒還給了黃樂。”

    黃樂承認道：“是，我是在瑄少過來之后，拿到了道具盒，但是我也只是把它放在了道具間，并沒有再動過。”

    “你什么時候，把這個道具盒，放進道具間的？”

    他仔細想了想，說道：“10點左右。”

    安雪進一步提問：“之后，有什么人進入過道具間？”

    “這個，我不知道。”

    “道具間上鎖嗎？”

    “有。”黃樂點頭，指著自己腰間的一串鑰匙，取下來，拿出一把扎著紅色絲帶的鑰匙，說：“就這把鑰匙。”

    安雪接過鑰匙，看了一下，問道：“有備用鑰匙嗎？”

    “有，在副導演手上。”黃樂說完，看向副導演。

    副導演連忙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鑰匙，說：“我是有備用鑰匙，但是我一直都和陳導在一起，沒有進過道具間。”

    “這么聽來，有可能把道具槍換掉的，最有嫌疑的人，就只有秦瑄和黃樂。”

    “沒有，我真的沒有。”秦瑄連忙否認，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安雪道：“你相信我。”

    “我也沒有！”黃樂跟著解釋道：“真的，安警官，我沒有換過道具。”

    正說著，周圍傳來了警車的警笛聲。

    陶仁嚴帶著楊婕她們下車，來到案發現場。

    同時，法證和法醫的人員也都到了。

    何成杰一看到白旭，立刻把現場的勘查箱交給他。

    “師父，給。”

    白旭接過勘查箱，走到尸體旁，進行初步驗尸。

    這次的死者高琪，剛好是30歲，死因就是胸口中槍，導致心臟破損，失去供血能力。

    陶仁嚴來到他身邊，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問道：“白法醫，死者是什么情況？”

    “胸口中槍，心臟駛去供血功能而死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剛死不久，就是這場戲拍攝時，開槍瞬間，也就是20分鐘前吧。”

    “那，這個人死的時候，狀態是清醒的嗎？”

    “是清醒的。”白旭點頭，解釋道，“和之前三個死者相比，這個死者，狀態清醒，并沒有服用安定類藥物。”

    陶仁嚴看了死者高琪一眼，對著自己的下屬劉紅，道：“小劉，把兇器拿過來給我看一下。”

    “是！”

    劉紅連忙跑到法證那里，拿了證物袋裝著的道具槍，回到陶仁嚴面前。

    他把證物袋交給了陶仁嚴之后，就看到陶仁嚴走到安雪身邊，小聲問道：“安隊，這個，你怎么看？”

    “改裝過的道具槍，槍管是真的零件。然后，為了不讓后坐力毀掉全部的槍把，用鐵皮加固了。射擊的瞬間，槍身的熱量，應該會灼傷秦瑄的手掌，你可以查看一下。”

    “哦，好。”

    陶仁嚴連忙照做，走到秦瑄面前，查看了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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