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們？”
尤小家依然閉著眼睛，不發一言。
“師姐，看來他是一點都不知道。”楊婕故意拉著安雪的手，說：“我們走吧，這個人，什么都不知道。”
安雪知道，楊婕是故意的，朝著尤小家看了一眼，就見他睜開了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們。
“你覺得會是誰，殺了劉藝？你會認識這個人嗎？”
尤小家聽完這個問題，再次閉上眼睛。
“警察同志，別為難他了，他現在就算知道，也說不出來的。”
老頭看著尤小家的反應，便對著安雪說：“你們還是回去吧，真的，他現在沒辦法回答你們的。”
安雪也覺得尤小家，幫不了什么忙，正打算離開。
突然，看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
安雪回到床邊，握住他的手，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
尤小家閉上眼睛。
安雪想走，他又動了一下手指。
這下，安雪明白他的用意了，問道：“你是不是要我繼續提問題？”
尤小家又眨了兩下眼睛。
安雪想了想，說道：“可是，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你顯然不愿意回答。”
尤小家卻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安雪只好繼續問道：“你想要我問劉藝的問題？”
尤小家閉上眼睛。
“你想要我問秦瑄的問題？”
他再次閉上眼睛。
安雪擰著眉，和他對視了一眼，問道：“你想要問覃三良的問題？”
尤小家連忙眨了兩下眼睛。
安雪和楊婕對視了一眼，很是不解地說道：“覃三良兩年前已經死了，有什么好問的？”
“難道說，覃三良的死有疑點？”
楊婕隨口說了一句。
尤小家立刻眨眼睛。
這個回答，讓安雪和楊婕都非常意外。
“覃三良，確定是自殺呀，還有什么疑點？”
楊婕不太明白地看著尤小家。
尤小家并沒有任何反應。
安雪想了想問道：“覃三良的死，雖然是自殺，但是你覺得有疑點？”
尤小家用力眨了兩下眼睛。
“你覺得覃三良的死，和劉藝有關嗎？”
尤小家繼續眨巴眼睛。
“小婕，查一下兩年前覃三良自殺的驗尸報告，是怎么講述的。”
“是。”
楊婕立刻拿出平板，翻查了兩年前自殺相關的卷宗：“師姐，覃三良確實是自殺，不過，在他的后腦勺，發現過一個鼓鼓的腫包，應該是撞傷的。就現場調查的結果，是他腳下的拖鞋有滑倒的痕跡，然后地上也有摔倒后，撞到后腦勺的痕跡。然后炭是他自己買的，所以當時解釋是覃三良不小心踩到水漬摔倒，但是并沒有大礙，接著就自殺了。”
“就這樣？難道不覺得摔倒，可能是跟人起沖突？”
“沒有，因為屋里除了覃三良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的痕跡。”
楊婕解釋了原因。
這時候，安雪的手機響了。
她連忙接聽道：“喂？晶晶，怎么了？”
“安隊，秦瑄出事了，已經送去醫院了。”
簡晶晶的聲音，有一絲慌張。
安雪聽后，不解地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瑄突然就在房間里傷害自己。而且，是不停地傷害自己，看起來想是情緒崩潰了。所以，我們把他送去了醫院。醫生給的建議是：讓他看了一下心理醫生。他很可能有嚴重的抑郁癥。”
“又是抑郁癥。”
安雪沉著臉，對著楊婕使了個眼色。
“走，去醫院。”
“是。”
楊婕立刻就和安雪一起離開。
臨走的時候，安雪看了尤小家一眼，握著他的手，說：“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要說給我們聽，所以，晚點我會再回來找你的。”
說完，她就和楊婕一起離開了。
兩人開車到了醫院。
秦瑄的額頭已經纏上了繃帶，傷口處還伸出了一絲血跡。
簡晶晶一看到她們，就迎上前：“安隊，醫生說，已經可以確定秦瑄有嚴重的抑郁癥，隨時可能傷害自己，并且有自殺傾向。所以，我們為了保證他不傷害自己，用了手銬。”
安雪看了眼病床旁，秦瑄被銬起來的右手，問道：“有沒有聯系他的經紀人？”
“聯系了，對方說暫時沒空過來。所以，只能讓律師吳啟瑞過來。”
“人呢？還沒到嗎？”
安雪朝著周圍看了一下，確定沒有看到吳啟瑞的身影。
安雪抿著唇，頗為感嘆道：“不過，就杜晟的遭遇，就可以讓我們了解，網絡暴力的可怕，動不動就上門騷擾。”
“是啊，就這種情況，想不得抑郁癥都難。”秦靜只是王麗娟說起這些事情，就感覺壓抑。
安雪看著王麗娟，繼續問道：“對了，在你看來，秦瑄和杜晟的關系，是真的不錯嗎？”
“嗯，就我看到的是這樣。”王麗娟半開玩笑道，“除非秦瑄演技太好了，標準戲精，又做又立？”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在風口浪尖的時候，秦瑄真的讓杜晟在自己車上睡覺，那么他就不是演的。因為，這種演法，很容易把自己牽連進去。畢竟，網絡暴力從來都是‘這個人是不好的，和他一起的人也是不好的’。”
“對！就是這樣，一桿子打翻一船人！”王麗娟深有體會，非常認同安雪的話。
安雪看著她，發現比起之前剛見面的時候，她放松了很多，話匣子也打開了。
王麗娟也意識到了這點，和安雪對視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不會。”安雪淺淺一笑，說道：“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就是你認識杜晟最狂熱的粉絲覃浪嗎？”
“額……我不認識，但是見過兩次。”王麗娟認真地想了想，說道：“那個覃浪，真的很迷杜晟。不過，杜晟對他似乎有點忌憚，大多數時候，是敬而遠之的。”
“因為他是男粉？”
“對。”王麗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杜晟是標準的直男，然后沒有被覃浪說喜歡他，真的是很難接受的。不過，這個覃浪挺有錢的，就算是杜晟落魄成男配，他應援的禮物，都是很好的，一點都不會寒酸的。”
“后來，是杜晟跟他說清楚了，所以他沒有繼續跟著嗎？”
“應該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麗娟聳了聳肩，說：“反正，我沒看到他再出現過。或者說，后來杜晟自己都沒有再在影視城出現過。”
“那關于羅恒，關杰和高琪，你認識嗎？或者說，對他們的人品，有沒有什么評價？”
“認識，但是他們都不太突出，或者說，都是跟著劉藝和秦瑄做事的，所以真的沒什么特別的。最多是關杰吧，他脾氣爆一點，有時候因為化妝不被認可，會發火。”
“跟誰發火？”
“所有人，就說人家沒品位了什么。反正之后，就要換成羅恒補救了。”
“那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覺得秦瑄會不會為了資源，傷害杜晟？”
“就我看到的情況來說，不會。但是劉藝會！”
“經紀人的權利很大嗎？”
“當然。”
王麗娟想都不想，直接回答：“如果一個藝人是剛出道，或者剛走紅的話，經紀人可以左右他的很多事情。只有藝人紅的時間久了，才有自己的主導權。但是就兩年前來說，秦瑄沒這個主導話語權，一切都要聽劉藝的。”
“好，謝謝。”
安雪聽完了她的陳述，和她握了握手，起身道：“今天謝謝你配合警方工作，如果有什么問題，我們會再來找你的。”
“哦，好。”王麗娟送安雪和秦靜到門口，說：“我知道的，其實都告訴你們了。至于別的，我一個小群演，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關于這點，我們會判斷的。”
安雪示意她留步，就要和秦靜一起離開。
剛走了兩步，便轉身道：“王麗娟。”
“啊？”
王麗娟原本已經要關門了，聽她叫住自己，連忙重新把門打開。
安雪略帶嚴肅地說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
王麗娟抿著唇，沒有說話。
稍微等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回答道：“知道了。”
安雪和她對視了一眼，轉身示意秦靜一起離開。
回到車上，安雪看了眼電子鐘，發現已經11點半了。
她開車道：“小靜，我先送你回家。”
“啊？不回警局嗎？”
“不用了，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安雪覺得現在就算帶著秦靜回警局，也沒有任務可以安排了。
“那小婕她們，也都回去嗎？”
“當然。”安雪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你不會覺得，我把你排除在外吧？”
“我真的會這么覺得哦。”
秦靜認真地回答，說：“因為你經常讓邱姐先回家嘛。”
“天哪，這話我這么覺得奇怪呢？”安雪擰著眉，非常驚訝的問道：“你們都很喜歡加班嗎？”
“不是喜歡加班，是喜歡和大家一起查案的感覺，很充實，也很開心。”
秦靜說出了原因，非常嚴肅的看著安雪，說：“安隊，你是不知道，以前我挺怕在刑偵組做事的，因為太危險了。可是，你接手專案組之后，就不那么害怕了。”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你們各自的能力得到了發揮，所以才會覺得游刃有余。”
“那也要一個好隊長，讓我們能夠發揮自己的特點呀。”
秦靜笑著說道：“反正，我和邱姐一樣，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你先回家吧’。”
噗……
安雪被她的話逗笑了，直接道：“那我以后，我先回家了，然后把任務全部安排給你們。”
“行啊。”
秦靜俏皮地回應道：“安隊這么信任我們，我們很開心呢。”
……
安雪是徹底無語了，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們真是瘋魔了。”
她輕嘆了口氣，問道：“對了，關于秦瑄對杜晟的事情知不知情，你怎么看？”
“聽王麗娟的意思，秦瑄到是有可能被蒙在鼓里的。”
秦靜的表情轉為嚴肅，說：“不過，我還是覺得秦瑄的嫌疑，不能剔除。”
“嗯，就現在來看，先找到覃浪再說。”
安雪覺得這個覃浪是個比較關鍵人物。
“對，不知道小婕那里有沒有結果了。”
“有的話，也要明天繼續了，現在很晚了。”
安雪說著，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她立刻接聽道：“喂，白白？”
“老婆，你在哪兒？”
“回警局的路上。”安雪回答道：“你忙完了？”
“是啊。”
白旭立刻道：“那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嗯，如果累的話，可以先回去的。”安雪知道他忙了一天，很辛苦了。
這會兒已經快12點了，根本不需要他繼續留守，能早點回家，就應該早點回家。
“不累。”白旭想了想，問道：“你是直接回家嗎？”
“我要回一趟警局。”
“那我就等你。”白旭才不要自己回家呢。
安雪聽了之后，答應道：“好吧，那等會兒見。”
白旭聽完，低低地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秦靜看她放下電話，忍不住八卦道：“是白法醫的電話？”
“嗯。”
“真的好羨慕安隊，有這么一個好老公。”
“等一下，現在還不是老公呢。”安雪其實還挺享受目前未婚夫妻的狀態的。
“哦哦，是準老公。”
秦靜連忙糾正道：“不過安隊，這么好的男人，你什么時候嫁呀？真的不怕被人搶走嗎？”
“快了，這個案子偵破之后，我就和他去領證。”安雪說了個時間。
秦靜聽完之后，竟然開心地笑了：“真的嗎？那可一定要請我們吃大餐哦。”
“放心，會的。”
安雪笑著回應了她的要求，稍微沉默了片刻，問道：“對了，你叫男朋友了嗎？”
“沒有。”
秦靜搖了搖頭，說：“我們專案組，除了你和邱姐之外，都是單身。”
“哦，說到這個，其實我有點好奇，邱姐和她的前夫，是為什么離婚呀？”
“還不是正常直男的思想，就是要邱姐辭職，在家做全職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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