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辦公室了。”
“嗯。”白旭送安雪到門口，目送她離開之后，才關上門，回到辦公室。
很快的，安雪回到了專案組。
楊婕一見到她，立刻跟著進了辦公室。
“師姐，抱歉，我回來的時候，邀請函已經(jīng)被白法醫(yī)拿走了。”
“嗯，你之前不是在電話里說過了，我又沒怪你。”
“那露營不改期，白法醫(yī)沒生氣吧？”
“沒有。”安雪笑著說道：“他雖然有點不情愿，但是也不想掃大家的興，所以放心吧，沒事。”
“那就好，我真怕你和他起爭執(zhí)。”楊婕其實是害怕自己的疏忽，壞了安雪和白旭的感情。
“放心吧，沒有。”
“那我先出去了。”
楊婕說著，就往外走。
“等一下。”安雪突然叫住她，問道，“辛蹇他們還在警局嗎？”
“不在了，錄完口供就讓他們回去了。”
“哦。”安雪想了想，又問道：“關于校舍的攝像頭，還可以看吧？”
“當然，隨時都可以看。”
“那就好。”安雪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楊婕走到門口，拉上門，突然停下腳步，探出頭問道：“師姐，你露營的東西，要不要我?guī)湍銣蕚洌俊?br />
“你？”
安雪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可以嗎？”
“當然，我有豐富的露營經(jīng)驗。”
“那好，就交給你了。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叫上小靜和邱姐。”
“嗯，我知道。”楊婕點頭，手指做了個“走路”的動作，說：“那我出去了。”
“去吧。”
安雪看著她關門離開，便拿出手機，給辛蹇打了個電話。
辛蹇似乎一早就知道安雪會給他打這個電話，接聽道：“小雪，怎么樣，找到任校長了嗎？”
“還沒有，不過兇多吉少，很大可能已經(jīng)遇害了。”
“我看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遇害了。”辛蹇解釋道：“雖然，那個畫面，因為那個牛頭面具人的關系，我也覺得不太真實，可是那個動作，很真實，并不像是做出來的效果。”
“我知道，因為以校長辦公室的出血量，也可以證實你說的這點。只是，你和老李形容的那個畫面，有點奇怪，好像那個牛頭面具人的身高有兩米多的樣子。”
“這應該是個視覺假象。”
辛蹇解釋道，“就和現(xiàn)在很多人在地上畫3D的蠟筆畫一樣，畫了個懸崖，感覺就真的是個懸崖。”
“視覺假象，就是說可能是個角度問題，讓你們覺得對方有2米多的身高？”
“嗯，我還記得進入辦公室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糊味。”辛蹇回憶著當時的情況，說：“只是，因為過分震驚，沒有太注意周圍的情況。”
“糊味？”安雪想了想，問道：“有東西燒焦了？”
“好像是燒東西的味道。”辛蹇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問道：“你們搜查現(xiàn)場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燒過的東西？”
“垃圾桶里到是有燒過的紙片灰燼。”安雪皺著眉，回應道：“我還記得，學校的物理課，有做過一些趣味小實驗，通過折紙，造出一個怪異的空間，然后從一個小孔窺探這個空間，就會出現(xiàn)視覺盲點。”
“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這種折紙空間成立的話，也只能解釋你們看到的那個牛頭面具人很高大的樣子，并不能說明兩個人怎么憑空消失的。”
“是啊。這點是很奇怪。”辛蹇認真地思考著，突然他說了四個字：“小孔成像。”
“你想說投影？”
“對，就像是海市蜃樓那樣，在遠處投影到校長室，讓我們看到。”
“如果是你說的這種方式，那么首先那個投影的地方，一定是和校長室一模一樣的布置。”安雪只是把以前在學校學過的知識，梳理出來，“另外，要完成這樣的投影，非常困難，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
“按照你這么說的話，對方會不會已經(jīng)試驗了上千次，才呈現(xiàn)出了我和老李看到的畫面？”辛蹇停頓了一下，特意壓低了嗓音，道：“小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這個面具人是蓄謀已久了。”
“不只是蓄謀已久，還對物理鏡像原理非常在行。”
“如果是有意為之，是可以花時間去學這個鏡像原理的，本身這個不難。”
“重點倒不是這個，而是蓄謀已久，說明這個人很早以前就對任校長懷恨在心了。”
“嗯，對。”辛蹇非常同意安雪的判斷，“要完成這樣的手法，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拆遷的事宜，進行了也有兩年多了。”安雪推算著時間，道：“這絕對不是最近跟校長起沖突的人，可能做到的事情。”
“你調(diào)查的人，都是什么時候和校長起沖突的？”
“也就一年左右吧。”
“所以，真正謀害院長的人，可能不是他們。”
“嗯，這么梳理一下，似乎是有點頭緒了，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先掛電話了。”安雪覺得調(diào)查范圍，要按照時間線延長。
辛蹇聽了她的話，剛“嗯”了一聲，就打斷道：“等一下，還有件事。”
“什么？”
“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任校長的事情，你說的周六的露營，還會繼續(xù)嗎？”
“嗯，原計劃不會改變。”
“好，我知道了，那掛了。”說著，辛蹇就掛了電話。
安雪放下手機，長舒了口氣，按下了辦公桌上的座機內(nèi)線：“小婕，你進來一下。”
“哦。”楊婕很快來到她的辦公室，問道，“師姐，有什么事嗎？”
“你查一下任校長五六年前，有沒有和什么人起過沖突。如果不清楚的話，就找他的子女問一下，或者是周圍的鄰居。”
“哦，知道了。”楊婕接下了命令之后，看了安雪一眼，小聲問道：“師姐，你這是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
“也不算，先這么查吧。”
“那或許找金主任問一下，更容易得到回答。”
“這可未必。”安雪并不認同楊婕這話，見她的表情有所疑問，便解釋說，“金主任可能真的知道校長跟誰有過節(jié)，但是她未必愿意告訴我們。因為，她想說的話，早就說了。”
“哦，那我先做調(diào)查，有結(jié)果了，就告訴你。”
“嗯。”
安雪看著她走出辦公室，便查看了一下劉琳的個人資料，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私立中學的物理老師。
所以，她對鏡像原理，應該是非常了解的。
想到這里，她起身拿了車鑰匙，來到公共辦公室。
“晶晶，跟我走。”
“哦。”簡晶晶立刻跟上安雪，到停車場拿車。
上車后，她有些驚訝地看著安雪問道：“安隊，現(xiàn)在還不是下班時間，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
“去劉琳工作的地方。”
“劉琳工作的地方？”簡晶晶略帶不解的看著安雪，問道：“在哪兒？”
“天馳私立中學。”
“她是老師。”
“嗯。而且是個物理老師。”安雪頗具深意的補充了一句。
“物理老師。”簡晶晶看著安雪的表情，好奇道：“安隊，是她的這個職業(yè)，跟案件有什么關系嗎？”
“就我和辛教授之前的分析，他所看到的不可思議的情景，很可能是物理的鏡像原理造成的。”
“哦，是不是就是小孔成像，然后照相機的原理？”
“類似。”安雪點了點頭，說：“如果熟悉這個原理，是可以做出辛蹇和老李看到情景的。”
“可是，辛教授也說了，他們沒有離開過門口，但是沖進校長室的時候，空無一人呀。”
“這個也很簡單，原本他們看到的情景，并不是發(fā)生在校長室的。”安雪的解釋，讓簡晶晶更加疑惑不解了。
“不在校長室，這有點深奧。”
安雪用了最淺顯易懂的例子解釋，道：“其實不深奧，海市蜃樓被人看到的時候，也不在人們看到的地方，而是把很遠地方的景象投影在了天空。”
“哦，這么說，我大概懂了。”
簡晶晶想了想，問道：“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擴大搜查范圍，把學校附近的住宅區(qū)，都查一下？”
“這個行不通。”安雪搖頭，說：“我們目前都沒有辦法確定任校長是生是死，沒有理由搜查民宿。就算真的有了懷疑的嫌犯，也必須申請了搜查令，才可以進行搜查。所以，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嗯。”簡晶晶明白地點了點頭，抽了一下鼻子，聞到了一個味道，說：“安隊，你的車上，好像有糖果的味道。”
“糖果？”安雪擰著眉，朝著零錢盒子里看了一眼，并沒有發(fā)現(xiàn)糖果，便搖頭道：“這不太可能吧，天熱了之后，我就沒有把糖果帶在身上了。”
簡晶晶沒有說話，繼續(xù)嗅著鼻子，然后俯下身子，從車座下方撿起了一顆水果糖。
“看，就是這顆糖，好像是檸檬薄荷味的。”
“哦，這個，是白旭吃的咽喉糖。”安雪看到糖果雖然有外包裝，但是包裝已經(jīng)漏氣了，里面的糖果也滑膩膩的，明顯就是融化了，便說道：“丟了吧，估計是他之前拿的時候，不小心掉在了車坐下面。”
“嗯。”
簡晶晶把糖果丟進垃圾袋，就聽著安雪問道：“對了晶晶，今天進入校長辦公室的時候，你聞到了哪些氣味？”
“最明顯是血腥味，然后應該是燒糊的味道，而且是燒紙燒焦的那種糊味。接著，是通風扇旋轉(zhuǎn)了許久的味道，就是發(fā)動機很燙之后，發(fā)出的一股塑料遇到高溫之后，好像融化的那種味道。”
“嗯，這個我記得，當時校長室的通風扇確實是在運作中的。”安雪回憶了進入校長室的情景，接著問道：“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味道嗎？”
“還有空調(diào)的味道，也是發(fā)動機滾燙的味道。”
“除了這些呢？”
“還有應該是香料的味道。”簡晶晶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說：“準確的說，應該是香水的味道。”
“古龍水？”
“嗯，好像是有古龍水，也有香水的味道。”簡晶晶努力回憶了一下，說：“香水的味道，和金主任身上的味道一樣。至于古龍水，可能是校長平時用的。”
“法證收集的證物袋里，確實有半瓶Amani古龍水。”說到這里，安雪直接道：“等我們回去警局，你去法證中心，聞一下那瓶古龍水的味道，看跟你在校長辦公室聞到的，是不是一樣。”
“好。”簡晶晶立刻接下了命令，突然拍了腦門一下，說：“哦，還有一個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
“臭味，就像腳臭的味道。”
簡晶晶抿著唇，想了想，找到了可以形容的東西，說：“比臭豆腐還難聞。”
噗……
安雪一聽這話，有點無語。
這明顯讓臭豆腐變得不那么美味了。
安雪認真地思考了片刻，說道：“可能是狐臭。”
“對，很有可能。”
“任校長，我接觸過，應該是沒有狐臭的，金主任也沒有。”安雪分析道：“如果，你的嗅覺沒有出錯的話，這股臭味，只能是來自第三個人。”
“很可能是歹徒，因為校長室的通風扇是開著的，說明房間里的味道，不會滯留很久。我可以聞到那股淡淡的臭味，說明這個人離開校長室的時間，不是很長。”簡晶晶對于自己的嗅覺是很有自信的。
“那這也算是個方向。”
“嗯，等會兒見到劉琳，我試著聞一下，她有沒有那股味道。”簡晶晶一邊說，一邊暗處面紙，擤了一下鼻涕。
安雪被她的舉動逗笑了，連連點頭答應：“好，等會兒靠你了。”
……
大概半小時后，安雪他們到了天馳私立中學門口。
停好車子后，安雪直接向門口的保安出示了證件。
保安一見她是刑警，立刻聯(lián)系了學校的教導主任，譚主任。
譚主任立刻讓保安把安雪她們帶去她的辦公室。
見面后，安雪也不拐外抹角，直接說明了來意。
“譚主任，你好，我是C區(qū)刑警大隊專案組隊長安雪。”
“你好，安警官。”
譚主任也是個40多歲的中年女人，身材姣好，氣質(zhì)干練，一看就是那種自帶嚴厲氣場的教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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