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婕接下了調查任務,就看到安雪走進她自己的辦公室。
“那我們先去吃午飯吧。”
楊婕知道安雪說不去餐廳,就一定不會去餐廳的。
她只想快點吃完東西,然后給安雪打包一份午餐。
于是,幾個人一起走出專案組辦公室,往警局餐廳去了。
簡單的吃了東西之后,楊婕就打包了炒飯給安雪,秦靜和邱云則開車往春江小區駛去。
回到辦公室,楊婕看到安雪不在辦公室,另外也沒有吃泡面,便知道她一定是去了法醫中心。
于是,她把炒飯放在安雪的辦公桌上,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
——師姐,我給你帶了咸肉炒飯,你忙完了,回來用微波爐叮一下,就可以吃了。
此時,安雪正在白旭的辦公室,和何成杰說話。
“安隊,我等會兒和小牛一起解剖任校長的尸體,你要旁觀嗎?”
“嗯。”
安雪點了點頭,說:“大概什么時候開始?”
“已經在準備了,等會兒就可以開始。”
“那我等會兒過來,先去一下姜老師那里。”
“好,20分鐘后開始。”
何成杰說了個時間。
安雪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她來到法證中心,找到了姜鑫,直接詢問了之前找到的錄音器材的情況。
“姜老師,那個錄音器,能恢復嗎?”
“能恢復部分,全部恢復,可能做不到。”
“如果能夠聽清楚大概的意思,就行。”
“那應該沒什么問題。”
姜鑫帶著安雪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說:“這是目前還原出來的部分音頻。”
說著,他就播放了音頻。
——同志……好好說,別沖動。
這段伴著斷斷續續的沙沙聲,明顯就是任校長顫抖的聲音。
接著,就聽到另一個人說道:
——跟你……沒什么好說!
之后可以聽到有東西揮舞的聲音,但是同樣是帶著沙沙聲的,沒辦法做得更加清楚。
“這好像就是辛蹇和老李聽到的對話聲。”
“就這段錄音,可以聽出兇手在見到校長的時候,已經按下了錄音鍵。”
“嗯。”安雪點了點頭,看著姜鑫道:“兇手從開始就沒想過讓校長活著,動作干脆利落。”
“是沒有的深仇大恨,才能有這樣的果決?”
“我也不知道,一切還得深入調查,才能弄清楚。”
“對了,白法醫的情況怎么樣?”
“右腿骨折,但是不是特別嚴重,打了石膏,在家休養。”
安雪把白旭的情況告訴他,說:“另外,他摔落的時候,背部也有受傷,出現了骨裂的情況。但是總體還好。”
“那等下班的時候,我去看看他。”
“不用麻煩了,他真的沒什么大問題,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剛好,現在小何已經是準法醫了,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處理。那么就讓白旭好好養著吧。”
安雪說著,起身走到門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還想著去看一下小何的解剖情況呢。”
“嗯,有線索,我再聯系你。”
姜鑫把她送到門口,看著她離開,才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同一時間,秦靜和邱云到了安雪和白旭的住處。
兩人按了門鈴之后,就聽到屋里傳來了陌生的女聲。
“誰啊?”
楚夫人到玄關處看門,看到秦靜和邱云,表情略顯疑惑:“兩位找誰?”
“你,應該是安隊他們找的鐘點工阿姨吧,我們是安隊的同事,來找白法醫錄口供的。”
“是小靜和邱姐,進來吧。”
白旭轉動輪椅來到門口,讓楚夫人放兩人進屋。
楚夫人微笑著拿出兩雙拖鞋,放到地上:“那么,兩位小姐,換拖鞋吧。”
“謝謝。”秦靜換了拖鞋,然后就和邱云一起走進客廳。
白旭轉動輪椅,來到沙發處,示意道:“坐吧,坐下聊。”
“嗯。”
秦靜和邱云坐下,就簡單楚夫人倒了兩杯冰的蘇打水出來,放到兩人面前。
“兩位警官,喝水。”
“謝謝。”
秦靜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蘇打水,說:“嗯,這蘇打水很解渴。”
“兩位警官喜歡就好,那你們聊,我去對門照顧阿蓮夫人。”
說完,她離開了屋子。
聽著清晰的關門聲,白旭才開口道:“你們是想問,我為什么會在樓頂,我遇到了什么。”
“是的。”
“昨晚,哦不,應該不是今天凌晨2點的時候,我聽到衣柜里有聲音,就打開了衣柜門,查看情況。然后,我就發現衣柜是個電梯。正當我轉動衣柜掛桿的時候,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樓頂的水箱壁上了。”
“你被打暈了?”
“嗯。”白旭低下頭,指著后腦處的一個腫包,說:“這里,現在還有個包呢,不過在醫院檢查之后,說只是輕微腦震蕩,沒什么大礙。”
“你當時被人打暈了?”邱云確認地問了一句。
“是的。”
“可是,安隊說過,那個房間里并沒有起過沖突的痕跡呀。”邱云有點不明白了。
白旭笑了笑,說:“沒有起沖突,當時我就在衣柜里面,是在里面被打暈的。襲擊我的人,應該是站在衣柜外面。”
“但是你房間的門是鎖著的,這個人,怎么進入房間呢?”
“用電梯呀。”
秦靜打斷了邱云的問話,解釋道:“白法醫不是說,聽到了衣柜有聲音,才起床查看嗎?那么說明之前,歹徒已經借助衣柜的電梯,潛入房間了。”
“嗯,有這個可能。”
白旭認同秦靜的說法,道:“而且,這個衣柜電梯往上是道4層,往下是到哪里呢?”
“聽說是地下一層。”秦靜認真地思考了片刻,道:“但是,我覺得如果是從地下一層上到3樓的話,二樓的教工一定也會聽到聲音的,所以,我懷疑襲擊白法醫的人,是從頂樓下到3樓房間的。”
“嗯,這個分析有一定地道理,你跟安隊說過嗎?”
“還沒有。”秦靜搖了搖頭,說:“還來不及說給安隊聽。”
“那么等給我錄完口供,回警局跟她說。”
“嗯。”秦靜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白法醫,有沒有看到襲擊你的人的長相。”
“襲擊我的時候,他是在我背后動手的。但是,可以一棍子把我打暈,說明這個人是男性。之后,我迷迷糊糊地好像是看到過牛頭面具,但是到底只是面具,還是說是戴著面具的人,我不太肯定。”
“也就是說,當時你是半昏睡狀態。”
“是。”
白旭給了肯定地回答,說:“總之,當時的情況,我沒辦法說得很清楚。”
“好,我們記下了。”
秦靜看著邱云把口供都記錄好了,便起身道:“那先這樣,我們就不打擾白法醫休息了,先走了。”
“嗯,小心開車。”
白旭轉動輪椅,送她們到門口,看著兩人離開之后,才關上了房門。
接著,他就給安雪打了電話:“老婆,秦靜她們給我錄完口供,回去了。”
“好,知道了。”安雪低低應了一聲,正想掛電話,就聽白旭道:
“怎么了?在忙嗎?”
“嗯,正在解剖室。”
“哦,小何怎么樣,能獨立完成解剖作業嗎?”白旭作為何成杰的導師,還是比較關心他的情況的。
這時候,何成杰似乎是聽到了他和安雪的對話,直接開口道:“安隊,你調成視頻模式,讓師父可以監督我完成第一次獨立解剖作業吧。”
“好。”
安雪調成了視頻模式。
白旭看著解剖臺上的尸體,說道:“那么開始吧。”
“是!”何成杰心里有點小雀躍。
他開始查看死者的頭部。
突然,他用鑷子夾下死者的一根頭發,說:“死者的發根毛囊有點萎縮,看起來不是特別監控。”
聞言,視頻電話中白旭道:“送去法證那里,做一個測試。”
“什么測試?”安雪略帶不解的看想何成杰。
何成杰解釋道:“他頭皮的發根萎縮,很可能是癮君子。”
說完,就查看死者的手臂,說,“死者雙臂上沒有注射傷。不過,腹部有不少針孔,看起來是個糖尿病患者。”
“那就拿他的血液樣本,讓法證做個血糖測試。”
“嗯。”何成杰采樣之后,讓小牛把樣本記錄好。
而后,他查看了死者的雙手,雙腳,確定沒有外傷之后,進行解剖。
整個過程,何成杰都是獨立完成的,白旭并沒有開口說話。
等他全部做完之后,才摘下口罩,來到安雪的手機前,問道:“師父,怎么樣?我做的還好嗎?”
“不錯。”白旭點了點頭,拿起蘇打水,喝了兩口,說:“那你們先忙,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
“哦,好,那我不打擾師父休息了。”
何成杰立刻就讓安雪收回手機。
安雪看著視頻中的白旭,問道:“困了?”
“嗯,昨晚其實一直迷迷糊糊的,也是沒睡好,現在雖然右腳疼得厲害,但是真的想要睡一會兒。”
白旭說明了這會兒狀態,轉動輪椅,進了臥室。
“我記得家里的藥箱有止痛藥,你疼得厲害的話,就吃兩片。”安雪知道骨折有多疼,便想辦法幫他止痛。
“嗯,知道了,我暫時能忍受,就不吃了,畢竟止痛藥不能多吃。”
“你也就現在疼的時候,吃兩片而已。”安雪走出解剖室,說:“你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還是要讓自己先睡一覺才行。”
“好,聽你的,我吃了止痛藥,然后就睡覺。”
白旭抿唇一笑,轉動輪椅到了客廳的電視柜前。
他打開柜門,從里面拿出家庭藥箱,從里面找了一盒止痛藥,吃了兩顆:“唔,真苦。”
“床頭柜有水果糖,你含一顆在嘴里。”
“你的床頭柜嗎?”
白旭回到臥室,拉開安雪的床頭柜,發現里面真的放了一個水果咽喉糖。
他隨手拿了一顆,送入口中:“嗯,味道不錯。”
“是吧。”
“那我睡一會兒,你也別太晚,能早點回家,就早點回家。”
“知道了,安心睡吧。”安雪說著,對著手機屏幕送上一吻。
白旭笑著回了一吻,然后掛斷了電話。
安雪收好手機,走進刑偵大樓的電梯。
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專案組所在的樓層。
她走進自己辦公室,就看到桌上放著一盒咸肉炒飯。
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腸胃也聞到了飯香,竟然就“咕嚕嚕”地叫起來了。
于是,她就拿了飯盒,去了茶水間。
楊婕正在沖泡咖啡,看到安雪,第一時間打招呼:“師姐,熱飯啊。”
“嗯。”
楊婕幫她開了微波爐的門,等她把飯盒放進去之后,就定時了兩分鐘。
接著,她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說:“師姐,這是我剛買的速溶咖啡,味道挺濃郁的,要不要嘗嘗?”
“好。”
安雪接過她送上的咖啡條,拿了自己的杯子,沖跑了一杯,然后在冰箱里拿了一些冰塊,放進杯子里。
“還不錯。”
她嘗了一口,給了評價。
這時候,在微波爐里熱的炒飯也好了。
安雪拿出飯盒,說:“你跟我進辦公室,把查到的童小彤的資料,給我說一下。”
“哦。”
楊婕端起咖啡杯,跟在安雪身后進了辦公室。
她在安雪的辦公桌前坐下,看她打開了飯盒,便說道:“這個童小彤,除了家里窮一點,人是挺優秀的。”
“家里窮?”
“嗯,作為J大教師,她每個月的工資8000多,自己只留1000,剩下的全都寄回老家,給她母親的。”
“這么孝順。”安雪覺得這種自己只留1000的情況,在W城是不多見了。
“嗯,感覺是原生家庭的悲哀。”楊婕解釋道,“她老家還有個弟弟,她父母就靠著她寄回去的錢,給弟弟買房子娶媳婦。而且,她的父親和弟弟,都喜歡賭錢,十賭九輸,問題也就嚴重了。”
“所以,她寄回去的錢,其實不夠家里人還債。”
“嗯。”楊婕點了點頭,繼續道:“她在水箱溺斃的前段時間,剛好跟自己的男朋友分手。所以,在她父母問她要錢,和失戀的雙重打擊下,是有可能做出傻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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