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更,靖廷便起身了。
瑾寧聽得動(dòng)靜,也要跟著起身。
“你再睡一會(huì)兒。天還沒亮!本竿⒂帽蛔庸巴忸^太冷。不要起來!
“不,我起來伺候你梳頭穿衣!”瑾寧掀開被子說。
“不要你伺候,我又不是做不來。小碗一會(huì)就過來!
“讓那小子多睡一會(huì)兒,是長(zhǎng)身體的時(shí)候呢!辫獙幣首∷牟弊!八藕蚰阄腋吲d啊。你不也總是伺候我嗎?”
靖廷笑著點(diǎn)了一下她的紅唇,“我伺候你,我愿意。你伺候我。我心疼,快躺下。外頭可冷的!
瑾寧卻偏不聽話,利索起來,就張羅他穿衣梳頭的。靖廷拗不過她,只得任由她擺布。
等小碗在門口輕聲叫的時(shí)候。靖廷已經(jīng)穿戴整齊,打開了門。
小碗見狀,喲了一聲,“這么快就穿好了?那奴才打水去!
錢嬤嬤知道靖廷今日上朝。已經(jīng)備好了早飯。等靖廷洗漱完畢。便端上包點(diǎn)和熱稀飯。
錢嬤嬤是特別心疼靖廷的,靖廷一邊吃,她就一邊說:“這大冷天的,到宮里路途也不近,坐轎子慢,得騎馬去,一路挨凍受冷的,多喝點(diǎn)熱的,免得到了皇城里,人就凍僵了。”
靖廷笑道:“嬤嬤,我哪里有這么金貴?這還不算冷,漠北那邊更冷,我們那會(huì)兒在漠北打仗,許多士兵手腳都凍壞了,耳朵都能嘎巴一聲扯下來。”
“這太恐怖了,心疼死嬤嬤了。”錢嬤嬤連連地嘆息。
瑾寧也笑了起來,漠北確實(shí)冷,是大周最冷的地方,她前生也曾經(jīng)在那邊呆過半年,若居住還好一些,但是行軍打仗,真的很要命。
“烏蠻邊城也冷啊,雖說比不得漠北,但是和京城比起來,烏蠻也冷得很。”瑾寧說。
靖廷詫異地道:“你去過烏蠻?”
他這樣一說,隨即便想到了瑾寧以前的事情,便不語了。
瑾寧也不解釋,等他吃完,送他出了門口,自己又卷回床鋪里睡覺。
只是,人清醒了,怎也睡不著,她不是愛睡懶覺的人,干脆便起床了。
起床忙活了大半個(gè)時(shí)辰,整個(gè)侯府還是沉靜如夜,天色才剛泛亮,瑾寧便坐下來看書。
她不經(jīng)?磿,唯獨(dú)愛看的就是兵書了。
靖廷有很多兵書,她看得很入迷,錢嬤嬤在旁邊伺候,一直打盹,瑾寧瞧見了,便拉她到貴妃榻上躺著,道:“你在那邊犯困,我也犯困,你躺下來睡覺,我看會(huì)兒書!
錢嬤嬤揉著眼睛道:“人老了,就熬不得夜了,昨晚睡不好。”
“對(duì)了,你昨天入宮打聽到什么了?”瑾寧放下書問道。
錢嬤嬤道:“也沒打聽到什么,所以便沒告訴你,郭玉姑姑說她自己沒透露過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過,聽聞倒是被這個(gè)男人的原配毒打過一頓!
“毒打她?”瑾寧皺起眉頭,“為什么毒打她?”
“還能為什么?自然是因?yàn)槌源祝瑧?yīng)該是這位夫人不許自己的夫婿納妾!
“若是如此,大娘為什么就與那人珠胎暗結(jié)了呢?還生了兒子!
錢嬤嬤嘆息道:“被男人哄騙了啊,女人哪里禁得住男人的甜言蜜語?你大娘當(dāng)時(shí)身處絕境,家里遭逢大難,自己更被退婚,有個(gè)男人對(duì)她承諾了一些,她怕是連命都愿意給人家的,不要說這身子了。”
瑾寧怔怔,良久才道:“孩子讓這個(gè)男人搶走了嗎?”
“是那位夫人搶走了,那夫人一直無所出!
瑾寧道:“大娘該多難受啊,那男人沒要她,連孩子都被帶走,而她當(dāng)時(shí)也沒人幫她!
“真找人幫,也是找得到的,你母親,靖國(guó)候夫人,還有郭玉姑姑都和她相熟,但是她性子執(zhí)拗,就是不找!
瑾寧不由得心疼極了,“錢嬤嬤,我和你商量個(gè)事情!
“你是不是想把她接回來?”錢嬤嬤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嬤嬤覺得如何?”瑾寧問道。
錢嬤嬤溫柔地看著她說:“你想接就接回來吧,不必問嬤嬤的意思!
瑾寧靠著她,撒嬌道:“家里的事情,自然要問老人的,您是咱這個(gè)小家最老的,不問您,問誰呢?”
嬤嬤揉著她的頭發(fā),“傻孩子,嬤嬤老了,都是看你們的主意了,只是,你大娘若是自己回來倒好,若是你叫她回來,她是不愿意的又不愿意讓你失望,豈不是為難了她?這京中到底是她的傷心地。”
瑾寧想想也是,“那此事暫時(shí)休提,等忙過這陣子,我親自回一趟青州,試探試探她的口風(fēng),若她愿意回來,我便接她回來!
錢嬤嬤微笑道:“郡主很善解人意。”
“我素來橫蠻,哪里善解人意?”瑾寧自嘲道。
她站起來,道:“我看書看得累了,出去走走!
“那么冷,要去哪里?”錢嬤嬤道。
“你睡,我就在府中溜達(dá)溜達(dá)!
錢嬤嬤笑道:“真是個(gè)閑不住的人,好好地在屋中暖和不好?偏得出去!
瑾寧沖她一笑,拿了斗篷披上便出去了。
到了外頭,見青瑩和梨花都往外頭去,便問道:“你們?nèi)ツ睦??br />
青瑩掩嘴笑道:“看熱鬧去,今日陳大人又來了,不知道姑奶奶愿意不愿意跟著他回去呢!
瑾寧笑罵道:“多事!”
不過,她自己也好奇心頓起,這個(gè)陳侍郎,嚴(yán)格來說,算不得大奸大惡之人,就是一味寵溺自己的妹妹,也害了自己。
他是有才干的人,若能一心為朝廷,定能為百姓做不少實(shí)事,倒是可惜了。
“我們也去!”可伶可俐笑著上來。
“去吧,都出去看看,咱只當(dāng)出去溜達(dá),不是故意去探聽。”瑾寧笑道。
眾人一同出了正院,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陳侍郎站在廊前,李齊容和江寧侯夫人都還沒出來見他,也沒叫人迎入正屋里坐。
這讓瑾寧有些意外。
江寧侯夫人是真打算不要這女婿了嗎?只是以她的性子,怎愿意讓自己的女兒被休回來?
她可是死要面子的人啊。
有日子沒見陳侍郎,再見到他,瑾寧有些驚愕。
他整個(gè)人消瘦得厲害,下巴都尖了,站在廊前,被寒風(fēng)一吹,竟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
他的臉色也不好,蒼白,眼窩深陷了下去,眼睛是無神的。
他就那樣站在廊前,身邊連個(gè)小廝都沒帶。
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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