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打成招的人，并不是沒有。”

    帝景轍有些不悅，沉吟片刻：“命人去查一下彩云的家人……”既然蘭貴妃能用家人要挾李嬤嬤，京兆尹便也能如此要挾彩云，雖然這種方式實在不適合官方用，所以他的話也只是點到而止。

    帝千鄞淡淡道：“父皇，兒臣已查過，彩云的家人已死的死、亡的亡，早已只剩下她一個。”

    帝景轍心寒地看向蘭貴妃，為了掩飾真相，她竟然連心腹宮女的家人都不放過……

    程右相瞬間有了底氣，若是彩云有個三長兩短，他就咬定是屈打成招，做不得數(shù)。

    帝景轍看了京兆尹一眼：“先散了，朕給你一天的時間。至于蘭貴妃……”

    他沉思片刻，道：“皇后，蘭貴妃交給你審問，注意方式方法，不可屈打成招。”

    皇后憤恨地瞪了蘭貴妃一眼：“是。”不能屈打成招，只要不見傷即可，后宮里有的是不見傷的手段。既然她敢做出這種事，就要勇于承擔后果。

    帝景轍看看微明的天色，疲憊道：“先散了，今夜之事，在證據(jù)未充分確鑿之前，先不要外揚。有了結(jié)果，朕自會再宣召你們。”

    “是，臣告退！”

    一行人告退，皇后望著帝千鄞的背景，動了動唇，終究沒有喊住他。她狠狠看向蘭貴妃：“來人，把蘭貴妃帶到本宮那里，本宮要好好審問一番。”

    一夜未眠，她自然是困的，但心中燃燒的熊熊烈火不允許她睡。近二十年的恩怨，改變了她親生兒子的人生軌跡，令帝千鄞平白受了那么多苦。

    小小年紀，便得不到任何母愛，得到的只是一點點錯誤就動輒的打罵和懲罰。只因晚起片刻，便會被罰跪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跪就是一個時辰。

    當時她只覺得蘭貴妃對兒子要求真嚴，怎么狠得下心，現(xiàn)在才明白，蘭貴妃有什么狠不下心的，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兒子！

    現(xiàn)在，她只恨不得將帝千鄞曾受過的苦、經(jīng)過的難，百倍千倍萬倍付諸于蘭貴妃和帝千煜身上。憑什么蘭貴妃的兒子在她這里受了近二十年的寵愛，一路順暢，萬事無憂？

    *

    凌苒因為地位最低，所以在眾臣之后、最后一個邁出御書房。走在她前面的正是京兆尹，因為在思索如何避開用刑、又能翹開彩云的嘴，所以走路緩慢，微有些沉重。

    “趙大人！”

    京兆尹從沉思中回過頭：“凌小姐？”

    凌苒笑盈盈望著他，眼睛里有絲狡黠：“趙大人，對于審問彩云，我有個小小的主意，或許能起點小作用。”

    京兆尹認真看向她：“愿聞其詳！”凌苒連滴血認親的事都知道，他對她的主意還是有些期待。

    走在前面的凌戰(zhàn)喊道：“小苒，走快點，我們回府。”

    “爹，你在宮門處稍等，我有問題請教趙大人，過會兒去找你。”

    “好。”凌戰(zhàn)看了眼跟他差不多年齡的京兆尹，很放心地走了。小苒向來野慣了，不著府，他已經(jīng)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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