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翻東西的顧想一愣，抬眼看蘇月，問道：“什么時候？”
蘇月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還是想了一下，“少夫人不記得日子了嗎？一個多月前吧，少爺和您去虞文前的一天。”
去虞文前的一天……
那天晏千尋確實出來了，她為什么要砸書房？
“月月，我悄悄告訴你，你別跟爺爺和媽咪說，其實我們回來前出現在醫院，不是因為我水土不服生病了，是我在馬爾代夫發生了點意外，導致記憶缺失，才去看醫生的。”
“意外？少夫人您沒事吧？”
“哦沒事，那個不重要，”顧想略過，“我其實就是想說，我砸書房的事我不記得了，那天我為什么要砸書房？”
蘇月一怔，支吾著，沒敢說。
好不容易少夫人忘了顧想的事，她要是再提，少夫人又把書房給砸了怎么辦……
她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少夫人好像跟少爺有什么誤會吧，就把這里砸了。”
“然后呢，我有找到什么東西嗎？”
那是顧想猜的，晏千尋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把書房砸了，有可能是在找什么東西。
蘇月想了一下，指著她站著的那塊地方說：“那下面有個空間，那天少夫人不小心按到了什么機關，給打開了。”
顧想連忙退開一步，這下面居然有空間？？
“下面是什么東西？”
“也沒有什么，就是一些畫，我也不懂畫，不知道是不是名畫。”
顧想找了找書桌附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密碼鎖。
藏得不是很深。
大概是他覺得沒必要吧，因為即使別人發現這個密碼鎖，他們也不會使用，他的空間，外人不會亂動。
“月月，你知不知道密碼？”
“不知道，少夫人上次意外打開的時候還沒有密碼的，這密碼……是少爺后來命人加的……”蘇月支吾著。
因為這話一旦說出來，就像是在說：少爺防的是您。
“防我啊……”果然，顧想就是這樣想的。
她要找的證據，會不會就在下面？
雖然不太可能設置晏千尋的生日做為密碼，但顧想還是試了一下，不行。
他自己的生日也不是。
顧想暫時放棄了嘗試，她沒有頭緒。
他應該不會設置生日這種普通的密碼吧，如果下面的空間那么重要的話。
“少夫人！”蘇月忽然喊她，“是不是這些？”
蘇月找到一個文件袋，顧想抽出來一看，里面是一個U盤和一份調查文件。
她和蘇月一起看完了那份文件。
蘇月不是很聰明，她看不懂，只是問：“少夫人，這是什么意思？”
顧想看完后說：“意思就是經過調查現場，我撞你之前沒有踩過剎車，是撞到之后才踩的。”
蘇月一愣：“少夫人為什么要告訴我……”
她看不懂，她完全可以告訴她另一個意思。
顧想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因為文件上就是這樣寫的。”
說完，她直接打開司靳棠的電腦，把U盤插了進去。
他果然把證據都保留下來了！
這輛紅色的車……
顧想一眼看到視頻的時候，愣住了。
她其實不是很記得那車是什么樣的，只記得紅色，但看到它的一瞬間，卻強烈地覺得，就是它！
所以，那時候真的是晏千尋撞了自己？
這是好幾個角度的監控，肉眼可見，晏千尋確實如現場調查結果所言，撞到人后才慌亂地踩了剎車，并且逃逸了。
之后她一直精神恍惚，在經過下一個路段的時候，不注意，撞上了護欄，暈了過去。
然后再醒來，她就是顧想了。
撞的也不是別人，是司家的女傭，算是晏家和司家的私事，司家代表蘇月不追究這件事，這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蘇月自己一直以為只是個意外，兩家人都對她表示了抱歉，她也沒什么大傷，更不覺得自己跟少夫人有仇，他們說什么她都信了。
如果這件事的性質是相似的，搬到上一世應該也差不多是這樣，只是不同的是，上一世晏千尋是直接撞死了她，而這一世只是讓蘇月受了點小傷。
其實司靳棠把這個證據留下來，這一世應該也不足以讓她入獄。
以及晏千尋沒有理由去撞蘇月。
所以她總覺得，這一世的每一個人，都在系統化地走一樣的路，做一樣的事，不管這件事合不合理，也不管這件事能不能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
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人設里，所以即使這個證據不足以讓她入獄，他還是跟上一世一樣把它保留了下來。
所以即使沒有理由去撞蘇月，她還是撞了。
蘇月和司靳棠并沒有任何曖昧，這果必然是上一世自己結下的。
當然，這依然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少夫人……你想跟我解釋什么嗎？”看到真相的蘇月，靜靜地看著她，她想聽少夫人親口解釋。
如果她說著是一個誤會的話，那她也會相信的。
顧想把U盤取了下來，和文件一起交到了她手中。
“我沒有記憶了，你就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少夫人……”蘇月怔怔地，“你就不怕我——”
知道她想說什么，顧想搖搖頭：“不怕。如果我真的做了，我就該為自己的錯誤買單。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你的，證據就交給你了，是交給警方還是公之于眾，你自己想想吧。”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現在她和晏千尋一個身體，晏千尋犯了錯，蘇月如果要追究，她替她受著就是。
說完顧想便走了。
蘇月拿著那兩樣證據，挪不開腳。
她該怎么辦？
·
渾渾噩噩地回到臥室，顧想坐在床上發呆。
她看著房里不屬于自己的一切，覺得這更像一個夢。
她想過撞自己的人可能會是晏千尋，卻沒想過她是故意撞自己的可能性。
那是殺人啊……
晏千尋真的會那樣做嗎？
顧想使勁地想，試圖找出這部分記憶，奈何什么也想不起來。
她給晏司陽打了個電話：“哥，平安夜快樂。”
“千千，你怎么了？聲音聽起來好像不太對啊？”
“沒有，就是有點累。哥，我想問你一件事，我那天撞了蘇月的那輛紅色跑車，是不是你的？”
晏司陽立馬打起精神來：“你問這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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