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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語錄之十一惹 第五章(全)照雪城計劃,失敗

作者/李蘅君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蒼國的東宮與安國的公主,歷來皆不是好當?shù)摹=袢瘴覀冎徽勆n國。其國歷來傳嫡不傳長,子憑母貴。皇后長子或長女稱皇太子或皇太女,若后無所出,便選出一位,養(yǎng)在身邊。若皇后康壽,且君王情深,那東宮便得以安穩(wěn)度日,若皇后命薄,陛下另立一后,那東宮便要換人。

    歷朝極少有多次立后之舉,但也并非無此先例。許久之前便有一位君主,先后立了七位皇后,東宮之主一換再換,最后那位皇太女興許是運氣好,入住不久父君便薨了,她也順利繼位。

    而熠鉉化貓所遇之少年,此刻還不是皇太子。蒼皇的發(fā)妻穩(wěn)坐中殿,身體康健,攜蒼皇眾子女來蒼山祭拜先祖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其中也包括柳扶雪這民女之子。

    比起母親都是官宦之家貴女出身的皇子公主們,他所得注目甚少。唯一可稱道的是鏢門世家的母親給了他一副強健體魄,日曬雨淋出來的古銅膚色令其在這樣一個崇尚武德的國家中比起一眾兄弟姐妹尤為出眾。這算是極大的優(yōu)勢。他雖也讀書,但大多不求甚解,母妃父君也任由他。

    內侍們也對這位六皇子極為放心,若有一時半刻不見人,也不慌張。大抵都認為六皇子武藝高強,必然能夠安然無恙。

    然而任是絕世高人,也不免遇上勁敵,何況六皇子只是一個少年。

    熠鉉所見之少年,此刻正處于母親離世前唯一可以稱得上是人生至暗時刻。

    他在冬日里仗著藝高人膽大,追著一只麋鹿闖入深林,日暮雪愈深,失了來時路。而內侍們只當六皇子活潑,不知是去哪里玩鬧。雖說蒼山有神族,這蒼狼族也不是事無巨細地管控。身上的溫度在流失,馬匹也不安起來。墨色天穹像無窮無盡的深淵,將其淹沒。

    這時候,野外的風嚎獸鳴聲聲凄厲。他緊握佩劍,全身繃著的弦不會比秋女伴唱的月琴弦結實多少。待到他與一只黑熊對決,使勁力氣出最后一劍傷及黑熊要害將其斃命之后,他便渾身是血脫力后被埋在雪地中。身上有些傷痕見骨,他卻只用左手背費力地抹了一把臉,另一只手扔僅僅握著佩劍。

    便是此刻,他頭頂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廢太子殿下,本座覺得你還是小時候順眼一些。”

    此刻的六皇子無比脆弱,突覺頭頂有什么在動,頗有些溫暖。他渾身寒毛倒立,瞧了一眼,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只與天色別無二致的烏云豹。

    六皇子以為是地府勾魂,當下身魂驚懼,昏迷過去。

    熠鉉也奇,雖自己并不客氣,倒也不致命,何故一句話令其如此?

    此時遠處有火把微芒,一大群人縱馬而來,口里喊著“六皇子”。

    熠鉉更奇,自己不過入了夢境,何故這夢主人意識全無,卻還有人聲?

    剛剛返回天機府的元度卿突覺不安,隨手翻了幾本簿子,看到薄奚鴻雪那本時到了某一頁,上頭有幾行字散亂成結,過了一會兒才又各自落回紙上。

    大司命仙長一瞧,幾乎五臟郁結。

    上頭寫著,“虛空之主化烏云豹,欲入鴻雪夢境,實則至夢境所現(xiàn)當時,貓形人言驚鴻雪。鴻雪誤認鬼差,重傷橫于雪,幾近氣絕。”

    片刻之后,元度卿決定自欺欺人,將簿子重新合上,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放歸原位。

    這也是為何一聲“喵嗚”就能嚇得柳扶雪當場暈倒。自那之后,昔日凜凜威風的六皇子凡見了黑貓柳,必繞而行之。

    虛空之主從所謂夢境里出來后還在感嘆這柳扶雪一日不如一日,小時候還算不錯,長大竟成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十分惋惜。

    幸而柳扶雪本人對此一無所知,否則必要與其切磋一下人間武藝。

    眼下,柳扶雪有急待確認某件事。夢中的回憶雖然激起他不該有的好奇,卻也不如這件事重要。

    他睜眼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夢中的烏云豹。他本想打個激靈,但傷情不允許,只得壓抑地呻吟一句半句,唯恐被人聽了去。柳扶雪脊背發(fā)涼。那黑貓就一動不動,臥在他右肩一側,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他。

    醫(yī)館里的大夫來診脈,見他醒了旁側又無人,至于那貍奴兒,這老先生是不知道厲害的——于是捋住胡子,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屬下拜見教主,教主無恙,實屬我教之幸。”

    一番詞誠意切,涕泗橫流。

    柳扶雪對此無可奈何。他虛弱地擺擺手,叫停了老大夫,“沈長老,我還沒死呢。”

    沈長老漸止哭聲,“教主鴻福……”

    教主本人對此很是厭煩。他只覺身邊空空蕩蕩,似乎缺了些什么。貍奴兒此刻伸了個懶腰。

    是缺顧九小姐。

    沈長老不愧是跟在教主身邊許久,一眼看穿。不知怎的,卻有些為難。“帶教主來此的那位姑娘,說是教主這傷治好要需不少銀錢,本該照顧一番的。可教主辜負她一片癡心,與別的女子糾纏不清,因此她便不管了,從此與您分道揚鑣。她還說……”

    柳扶雪皺緊眉頭,“還說什么?”

    沈長老吭哧半天,“……說您養(yǎng)好了能在平康坊當個頭牌,若醫(yī)館缺個護館的,您傷好了也能勝任。醫(yī)藥錢便讓您賣身還債。那姑娘又說要去找些快活,于是轉頭便去了隔壁酒樓。”

    說起那酒樓,里面可真是大有乾坤。酒色財氣之人放眼便是,吃喝嫖賭之事樣樣俱全。憑著往日在曇城與哥哥們廝混平康坊的充足閱歷,顧九公子直上四樓,離開醫(yī)館前與貍奴兒道,“你在這兒看著他,若有什么消息,便來喚我。”

    那醫(yī)館大夫沈長老只當這女扮男裝的姑娘頑皮,并不將這話放在心上,自也不曾與教主交代。

    熠鉉趴在柳扶雪身旁,老老實實地待了一夜。四周的一隊顧家人馬也在薛道微的指令下在周圍偽裝潛伏一夜。旁人都已會了周公,唯有薛道微因舊傷懼冷,新傷未愈而整夜難眠。

    桃仙忍不住叫苦:“也不知那大司命仙長究竟使了什么法術,這薛道微所受疼痛饑寒一并令我同感,凡人痛感尖銳,常常喜怒哀樂,我這條桃木老命可禁不起這么折騰。”

    不知是他這番腹誹令薛道微有感,還是他早計劃好了,總之不一會兒,他便理了理便服,尋了個早餐鋪子狼吞虎咽五個烤包子,三碗羊湯,這才覺身上暖和許多。

    填飽肚子,他也依著往日平康坊尋九小姐的經驗直上四樓。果然,她正倒在溫香軟玉里快活。

    薛道微本人淡然自若,桃仙卻暗自嘀咕:“怪不得阿泠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原是上一世風情太盛。”

    裹著脂粉氣味的暖風迎面而來,熏得桃仙在里面直咳嗽。自然,暗衛(wèi)本人對此已如家常便飯,不起波瀾。

    他面色與平常無異,桃仙依舊對著顧九公子搖頭。忽然薛道微一陣急促心跳,將昭福的魂魄驚著了。

    笙歌曼舞里躺在溫柔鄉(xiāng)里的顧九公子吃吃笑著,面若桃色,簪子發(fā)帶早已落下,長發(fā)鋪在了錦羅皮毛上,衣帶也松散,外衫大氅退至肩頭腰間,纖纖玉手捻起青瓷杯,仰首飲盡一杯女兒紅。

    舞樂不因來人而停頓。

    “阿薛。”她在身旁喚道。“我沒醉。”又來拉他的手,“阿薛,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跟隨她許久,薛道微也是曉得她酒量和醉態(tài),如今這模樣,確實是在裝醉,自然不是裝給自己看的。可這樣一副媚態(tài),莫說薛道微這樣的男子,便是一旁伺候的姑娘小倌也面紅耳赤。阿薛心跳如鼓,便也不是什么奇事。

    “北地天寒,不比曇城。”

    顧九公子的力氣不小,被拉的毫無防備,她一把就將阿薛拉倒,阿薛跌在軟滑的錦被里,一時腦子暈乎乎的。

    “聽春雪姑娘說,附近有家店,款式用料都是極佳的,”佯醉的顧九又來撤他衣袖,轉頭向一位著藍衣的姑娘,“勞煩姑娘目測我這位朋友的身量,親自去店里做個五套保暖的衣裳,多再加上三副護膝護肘,里頭的衣衫也算在全套上,”說著掏出兩錠金子,“挑些襯他的款式,用料要最好的,剩下的便都是姑娘的。”

    那姑娘滿臉喜色,“小九爺放心。爺們兒的事兒交給春雪絕對錯不了。”上下又打量阿薛一番,“這位薛公子也生得不錯。”便搖曳生姿推門信心滿滿地去了。

    “倒也不用這么多……”阿薛道,他欲起身攔回春雪姑娘,卻被顧九攔住。“小九爺……阿照。”

    顧九遞來一盞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就在這里好好歇一歇,下面的事自有下面的人管。”

    阿薛接了酒,一杯下肚,身子多些暖意,倒發(fā)了些汗。這時一位機靈的姑娘來扒他的衣裳,“薛公子不如脫了衣裳,讓奴家在隔間伺候您沐浴,等春雪姐姐回來了,您便換上新的。”

    “也好。”阿薛見顧九眨了眨眼示意他無礙,便點點頭,隨了姑娘去隔間。

    姑娘在樂聲里將阿薛最后一件里衣剝開,驚呼一聲。

    “嚇到姑娘了。”阿薛十分淡然,“在下身上還有幾處碰不得水,勞煩姑娘費心。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姑娘小心翼翼地伺候,“奴家花名秋盼。”

    “那本名呢?”阿薛閉目養(yǎng)神,順口一問,卻久久不得回答,“姑娘可是有為難?”

    軟巾拂拭過阿薛肩頸,秋盼姑娘的聲音從耳后飄來,“也沒什么,不過之前的名字也不是爹娘起的,隨了好心的主人家的姓,叫做安鷺。安寧的安,鷺鷥的鷺。”

    “也是一個好名字。我可以叫你安姑娘嗎?”

    “薛公子隨意便是。”

    安鷺的眼眸垂下,嘆了口若有若無的氣。

    果然如安鷺所說,沐浴后阿薛穿上了新做的衣裳。上身不但暖和,還如顧九要求的十分襯他。不光衣裳,護膝護肘里頭也皮毛柔軟,十分滑順。

    顧九一時興起,又賞了春雪安鷺各自一些碎銀,“姑娘們還是應該攢些錢財傍身實在些。”

    這位小九爺出手闊綽,在場諸位各得其樂。匿在外頭的細作瑟瑟縮縮,左耳管弦作樂,右耳西風呼嘯。

    “來人。”里頭喊。

    正是顧九。她從那剩余四套衣裳里挑出一套濃茶帶赤,繡著狼紋的,又和賞錢一起扔給來人一副相宜的護膝護肘,“喏,將這些東西帶給躺在方寸醫(yī)館的柳公子。”

    柳公子正缺這些。沈長老醫(yī)術精湛,赤誠忠心,但偏缺一件適合教主的衣裳。教主先前身上里里外外穿的被他剪個七零八落,柳扶雪一掀開棉被,便灌進一股冷意,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不多時,那偽裝為小廝的自己人便到了。

    一個姑娘,嘴上說著分道揚鑣,卻叫人大雪送寒衣,且這一身分外合適。這不能不然人浮想聯(lián)翩。但柳扶雪的遐想還未開始,便被這小廝的回稟折斷了一半。

    曇城風流顧家九公子,果然不負盛名。若說是醋意,柳扶雪是不肯承認的。畢竟此刻危機四伏,兒女私情不可談。

    他扶坐起來,將將站起。幾人圍繞服侍他換上新服,總算暖和一些。

    其實此刻與前些日子圍捕蒼國那兩路人馬時差得不多——官兵與顧家圍困柳扶雪,而顧照卿身處柳扶雪控范圍之內。若扶雪大美人夠心狠,控制住顧九,那么他就有極大可能突圍出包圍圈。

    這法子可行,且成功幾率比起硬拼要多出許多。即便不成,也可再搏一搏。扶雪大美人低頭,領毛蹭到他下巴的胡渣,他既不想傷了顧九與自己的情面,也不想硬拼,于是生了個主意。大美人對此計劃有著必成的自信,甚至預備在回程帶著顧九去看一看月出的鮫人海。

    沈長老也不負眾望,巫醫(yī)治療之術大大地縮短了教主需要康復修養(yǎng)的日子。

    柳扶雪隱隱約約地記得,這些日子顧九撿來的那只貍奴兒時不時地來往兩處。盡管他也覺得這只沉默不語喵也不喵的烏云豹酷似昔日被他認作勾魂使的少年噩夢,看在顧九面上,卻也任它來去自如。何況,穩(wěn)住顧九與虛無縹緲的直覺相比,委實不值一提。若提了,說不準還會遭到嘲諷。

    熠鉉不知這些彎彎繞繞,只是探得消息匯報,起先還覺得屈尊,后來倒也習慣。顧九日日足不出戶,與歌姬小倌廝混在一處,卻對下頭狀況了如指掌。阿薛的部署她向來是放心的,只待下頭行動。

    于是計劃當日,下面回報一切順利,扶雪大美人出了方寸醫(yī)館,到隔壁四樓推開顧九那間門,呆了一呆。屋子里唯有一人,顧照卿換回了女裝,正襟危坐,著一身素雅,月白的底色,蠟梅暗紋,與前幾日探子回稟的放蕩不羈聲色犬馬的紈绔子弟毫不相干。她身旁還撐開了一把傘,傘下還有一柄劍,這些天跑上跑下的貍奴兒正窩在傘下爪子擱在劍柄上打盹。

    不知怎的,柳扶雪突然沒有了十足的把握。他一進這屋子,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薛道微竟不在此處。除非那暗衛(wèi)篤定顧九安全無虞,除非他必定守在顧九身邊。而今是個什么狀況,扶雪大美人有些理不清了。

    大美人教主落座于顧照卿對面,兩人對視一眼,他又心虛地垂眸。他瞟了一眼對面的茶杯,半空。那大概,藥效減半,因此還沒發(fā)揮效用?胡茬蹭在狐裘上,他越發(fā)心虛——姑娘不計前嫌救了自己,還送了身新衣裳,自己如此這般恩將仇報,會否不太仁義?

    烏云豹伸了個懶腰,瞧對面那人飄忽不定,再想想后頭的事,露出了磨得鋒利的爪子。突然,熠鉉覺得頭上有只手,原是阿照來摸他的頭。“貍奴兒乖。”

    貍奴兒便舒服地打起呼嚕來,肚皮都翻了出來。

    “扶雪大美人怎么不嘗一嘗這里的茶?”顧九小姐轉頭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這里的伙計說,這壺茶是別處都沒有。”說著,親自斟滿,雙手奉上。

    香甜飄來,“多謝顧小姐。”柳扶雪接了,只小小的抿了一口,“的確是好茶。”

    不大一會兒,柳扶雪開始脫衣裳。“這里怎么這么熱?”

    “那要問安鷺姑娘呀,也不知她在這茶里放了些什么。”

    教主一僵,卻見眼前的姑娘笑意盈盈,不知怎的模樣開始模糊。

    “此事確實順利。”柳扶雪想道,“若是我沒沾那茶杯。”他思考得有些遲鈍,“可是別的地方出了些差錯?”

    “扶雪大美人,你若肯多飲幾杯茶水,也不至于如此。”顧照卿也伸了個腰,“果然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迷迷糊糊的大美人只覺毛領子被人拎了起來,眼前是一張近得要命的美人面龐,“你說,我該怎么處置你呢,柳教主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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