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接近了曲強,然后通過曲強正式認識了汪小紅,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按著他的計劃進行的。他成了精英,擁有了一切,而他對汪家的報復一刻沒有停止過。
結婚后汪小紅很想有個孩子,他卻從國外購買了一種避孕藥,偷偷的加到汪小紅的保健藥品里,使得汪小紅多年不孕。
他還一直采取了冷暴力的方法對待汪小紅,還精心為其編織了一個幸福的假象,實際上他從未給過汪小紅應有的愛,但因為他營造出太多的假象,就連汪正容夫妻都被騙了。
汪小紅也不是沒有察覺,但只要她一抱怨,她所有的親戚朋友,就連自己親生的父母都會指責她太不知足。
王明之所以沒有急著殺汪正容,是因為汪正容夫妻這么多年也生活在悔恨之中。環北事故之后,汪正容離開了山河,也就是現在的遠洋集團,他每年還捐贈巨額款項給各種慈善機構。
所以汪家人生活的方式本來就很異常,每當有意外發生時,他們會自動將其視為報應。長期的負罪心理,本來就讓他們的生活變得很壓抑,每個人的臉上也都失去了應有的笑容。
也是這個原因,海北在第一次看到那幾張不同時期,不同地點所照的全家福時,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懷疑。
王明一直很享受看著汪家人被痛苦折磨著,直到后來劉玉娟發現了女兒不孕的原因,所以王明制造了意外,其方法與他殺汪正容時如出一轍。
他先是支開了保姆,然后在樓梯上倒上了劉玉娟常用的護膚甘油,接著用語言刺激她的精神,使其驚慌意外墜梯,然后離開現場,還制造了不在場的證明。
那場意外并沒有被大家發現,這也“歸功”于汪家人的報應理論,所以他們對劉玉娟的死亡也沒有深究。
真正讓王明產生殺人念頭的原因,是王明在體檢時發現得了癌癥,還是很難治好的肺癌。
王明覺得報復的人生也并沒什么價值,他決定放棄治療,殺掉汪正容,讓汪小紅懷上他的孩子,最終達到汪小紅永遠活在痛苦之中的目的。
曲強與汪小紅兩個月的相處,也是王明的有意策劃,目的是讓汪小紅更加痛苦。
所以他在第二次被關押的時候,并沒有急于脫罪,而是一點點引導海北的調查方向。
“海警官你的動作太快了,按照我的計劃,你們應該再晚兩個月抓到曲強。到那個時候,汪小紅就永遠也洗刷不清了。哈哈哈,她會永遠活在陰影里,永遠得不到幸福。哈哈哈哈。我毀了她,就像他們毀了我的一生一樣,哈哈哈,我做到了。”
審訊室里回蕩著王明癲狂的笑聲,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真可怕,原來報復一個人可以這么用盡心機。”猴子感嘆道。
喬一南表情也很復雜,“可憐的汪小紅,她那么善良,怎么就愛上王明這么個性格扭曲的瘋子了。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那一輩子可就毀了,不只是對那場事故殉難者的負罪感,還會有對她父母和曲強的。特別是她還生了個王明的孩子,這不等于時時刻刻在提醒她一樣嗎?這個王明真夠狠的。”
海北回頭看了一眼王明,他依舊瘋狂的笑著,只是他的笑容里夾雜著淚水。
朝夕相處了這么久,王明真的能一點都不感動嗎?汪正容夫妻對他很好,汪小紅又那么愛他,他真的能做到無動于衷嗎?他對汪家的報復,也許更是對他自己的報復與折磨。
這次案子真的結了,8.8情人節小木屋殺人案,及汪正容謀殺案的卷宗都已經整理完成,并移交了法院。
劉玉娟意外死亡的事情還在調查之中,畢竟事隔多年,還有一些證據需要收集。
“哥,你又是怎么發現劉玉娟的死有問題的?”喬一南一邊整理著口供,一邊問著海北。
“因為汪小紅描述的汪正容倒地的姿勢,那時汪正容的電話就掉到不遠處,可他的手指的方向卻不是電話而是照片墻。我想當時王明應該用劉玉娟的死刺激了他,所以他倒地時一直指著劉玉娟的相片。只可惜汪小紅當時急著救人,忽略了這個細節。”
海北站到了窗前,外邊下著淅淅瀝瀝的春雨,陰暗的天氣讓他再一次想到了王明回頭時那個詭異的微笑。
那個微笑讓海北心頭的陰云久久不能消散,案子雖然結了,可還有很多疑點沒有查清。
他又突然想起了憲子華在車里跟他說過的一句話,“我老大才不會殺人,他那人那么聰明,做事情滴水不漏,他要是真殺了人呀!肯定是高智商犯罪,讓人查都查不出來。”
當時喬一南還為這句話損了憲子華一通,說警察又不是白癡,這世上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喬一南,你說王明明知我們要抓他,他為什么不逃走?”
“我覺得,他是故意被我們抓到的,為的就是讓真相大白,好來刺激汪小紅。唉,他真可怕。哥,我分析的對不對,我的分析能力是不是也快趕上你的了?”喬一南有些得意的邀功。
海北卻很不配合的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這樣,王明可以直接自首,為什么還要大費周章。還有,叫叔,我倆不是一個輩份的。”
王明被抓前在公司里的所做所為,以及王明給曲強請的律師,都讓海北有種感覺,吳茉莉的死并沒有那么簡單,王明和曲強的關系應該更為復雜。
可當事人三緘其口,這些也許只能成為一個迷,永遠留在王明和曲強的肚子里,直到時間抹平一切。
醫院的走廊里回蕩著王明踢踏的腳步聲,陽光照在他陰郁的臉上,讓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一瞬間,他面前仿佛變成了一片廢墟,瓦礫中一只慘白的手還維持著災難來臨時的動作。
一群姍姍來遲的救援人員將瓦礫刨開,露出慘無人睹的兩具尸體,男人用身體護住女人的頭,女的手則一直向上伸舉著,像是要推開壓在他們身上的瓦礫,重新回到這光明的世界里。
王明的眼睛濕潤了,這一幕是他二十年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用力推開眼前的病房門,就像要推開壓在父母身上重重的瓦礫一般。
汪正容平靜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表情很安詳,如果不是旁邊儀器上閃爍的紅心,他的樣子也如同一具尸體。
王明拉上窗簾,然后走回到病床前,拉上被子,拔掉呼吸機。
中午十二點的鈴聲響起,王明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游戲開始了,讓我看看,你今天能堅持多久。”
汪正容的臉色變得鐵青,身體不斷的抖動著,顯出十分痛苦的樣子。
王明眼睛里殺意越來越濃。
突然,一只蒼老的手從被子里伸了出來,用力的向上伸舉著,如同當年那一幕。
王明驚慌的掀開被子,汪正容猛的睜開了眼睛,然后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領。
“幫幫我,幫幫小紅,求,求,求,你……”
“啊!”王明驚叫了一聲,然后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身上的獄服以及病房窗戶外的鐵欄,都在告訴他他此時所處的環境。
他的心里一陣絞痛,又不斷的咳嗽了起來。
幾十公里以外的別墅里,汪小紅也在嬰兒的啼哭聲中驚醒,她沒有叫醒保姆,而是自己摸索著去給孩子沖奶粉。
幾個月的時候不算長,但足以改變她了一切。她痛苦過,也無助過,她甚至想過帶著孩子一起離開這個讓人厭棄的人世。
但孩子天真的笑容拯救了她渾噩的靈魂,她撕心裂肺的痛哭了一夜后決定換個活法,不為自己,只為這孩子。
她剪去了精心保養多年及腰的長發,利用父親的關系走進了遠洋集團,做起了自己從未想過的工作。
為了孩子,她變得自信開朗,更不在乎四周的流言蜚語。
只有到了夜里,她時常驚夢,好在身邊還有一個孩子,一個她稱之為親人的孩子。
突然房間里的燈亮了。
“太太,你怎么不開燈?”保姆睡眼朦朧的問她。
汪小紅用手遮住眼睛,她眼睛不好,特別怕強光,是小時候意外的后遺癥。
保姆這才反應過來,打開了壁燈,將吊燈關掉。
汪小紅的眼睛還在適應著燈光,這時她突然想到了王明。他是為了報復才娶了她,他對她只有恨,沒有過愛。
可是為什么他看到她在客廳時是先開了壁燈,而不是去開相對更好摸到的吊燈的開關呢?
她的心情莫名的復雜了起來,她走到兒子的面前,那小臉有七分王明的樣子,她漸漸的模糊了雙眼。
不遠的山坡上,一個穿著連帽杉的男人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另一個小區的情況。
漆黑的夜掩蓋了他的表情,卻掩蓋不住即將到來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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