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淑今年四十五歲,但保養的很好,歲月留在她臉上的痕跡并不明顯,這與她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亦淑笑了笑說道:“他是我的情人。”她坦然的態度明顯不符合她書香世家的出身。
“是不是覺得我很不要臉,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十歲的男人搞到一起?”溫亦淑的眼睛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海北和喬一南。
她苦笑一下,繼續說道:“哼,我是不要臉,因為我的臉早就沒了,讓馬偉給我丟干凈了。他能跟好幾個小狐貍精搞到一起,我怎么就不能尋找一個心靈的慰藉了。”
相比溫亦淑來說,陳士杰則顯得過于謹慎,他對海北及老貓的提問先是避而不答,當得知溫亦淑已經全盤脫出了之后,才開始慢慢敘述了他和溫亦淑非正常關系的原因。
“老師那個時候還在大學里教書,我是他的學生。跟師母的關系是老師當了導演之后,你們知道老師他拍的靈異片為什么這么受大家關注,不都是因為他拍的東西都是打擦邊球。師母覺得他拍的東西放到以前就是違禁片,她覺得丟臉。那時候老師經常讓我去安慰師母,后來……”
“后來你們就搞到了一起。”老貓的話說的很直白,但陳士杰并沒有否認。
“馬偉對你們的關系知情嗎?”海北問道。
陳士杰馬上驚慌了起來,他有些心虛的說,“老師他應該不知道,否則他不會鼓勵我當導演,也不會把最好的資源都給了我……”
到現在為止,馬偉死亡已經超過24小時了,網上的報道從未停止過,這使得負責網絡的可樂疲憊不堪,也使得海北的工作舉步維艱。
喬一南將手機遞了過來,上邊又有了一則新的消息——知名靈異片導演死于淫亂派對,上邊還配了幾張馬偉死亡現場的照片。
雖然照片上沒有馬偉的尸體,但這樣的標題也足以讓這個消息瞬間點擊量過了十萬。
勁爆的標題,毀三觀的報道,評論區的巨大爭議,在造就了大流量的同時也大大的增加了案子的關注度,記者和閃光燈讓海北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大眾的眼球。
再則馬偉本身就是緋聞纏身的娛樂人物,關于他與各種女星的花邊新聞絡繹不絕。而馬偉所拍的影片雖然是靈異片,但其中女演員的造型都過于裸露,是實打實的貼著底線走,他也因此成了業界很不恥的一個導演。
綜合此前在網上收集的關于馬偉的各種報道,海北也能理解像溫亦淑這樣的女人,為何會如此唾棄自己的丈夫了。
“老大,怎么辦,溫亦淑還是不同意尸檢?”老貓很無奈的說。
海北看了看時間,“馬偉的案子和白骨案都趕在一塊兒了,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我看今天就這樣吧,大家先回去吧。”
馬偉死亡的時候家里正在開Patty,人多手雜。因為對馬偉的施救,很多人都沖進了現場,現場破壞十分嚴重,技術科沒能在現場找到馬偉死于謀殺的直接證據,目前尸體證據是唯一的突破口。
此時的海北心急如焚,溫亦淑情愿自己與情人的事情曝光也不同意尸檢,這本身就是很大的問題。但程序上如此,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是沒有辦法強行尸檢的。
海北慢慢走到窗前,腦海里將所有證人的筆錄和他們收集來的線索匯總,希望從中找到一些頭緒。
“一樓的衛生間里有人,我就去了二樓的。當時我好像聽到了爭吵聲,不是很大,聽不清是誰。”
“哎呀,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patty,所以也沒什么熟人,就跑出去抽煙。結果看到鬼了,當時給我嚇壞了……女鬼,真的,就在三樓的走廊里,走路的姿勢和衣服就跟馬導拍的電影里的差不多……我沒喝醉,我真看到了。”
“當時挺亂的,人都往三樓跑,我看到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去了四樓。”
“我是馬導新戲的制片人,當時我在四樓,我啥也沒聽到,一樓鬧得很,感覺房頂都快被他們掀翻了。”
“我是這個小區的保安隊長,當時我在配電室里維修線路,沒看到那房子有啥異常的。”
海北知道證據不會消失,只是暫時被隱藏了。
溫亦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個房子是她為了跟陳士杰獨處專門購置的,布置得十分雅致,不像她和馬偉的別墅裝修的俗不可耐。
陳士杰的到來讓溫亦淑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我等了你一天,你怎么才來?”
陳士杰將夜宵放到桌上,“老師剛走,留下的亂攤子總得有人收拾。再說了,這幾天記者盯得緊,我倆的事兒要是露了,那就完了。”
“完了?什么完了,你放心吧,我們的計劃很完美,等著我們的只有好日子。”
溫亦淑邊說邊抱住了陳士杰,將整個身體貼在了陳士杰的胸口,這是她最喜歡的姿勢,這樣能給她極大的安全感。
“士杰,為了你我已經賭上了一切。”
陳士杰嘆了口氣,“亦淑,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永遠不會辜負你。”
溫亦淑笑著點了點頭,她相信眼前的男人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樣。他們從相識到曖昧,到后來走到一起,中間經歷了太多過往。
她相信十年的時間足夠讓她看清一個人的內心,所以她愿意為這個男人編織美麗的未來,一個只屬于他們的未來。
一切本都在溫亦淑的計劃之中,直到海北的到來。
“溫亦淑女士,我們在馬偉先生的尸體上發現了新的線索,所以我們會按照程序對馬偉先生的尸體進行尸檢,現在請你和陳先生跟我們回去辦理手續并配合我們的調查。”
清晨幾輛警車緩緩駛過,眾多注視的目光中有一雙眼睛露出了輕蔑的笑容,突然他的身后響起一個聲音。
“張制片,你怎么會在這兒?”
張家宇猛的回頭,當看清說話的人后,他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
“楚蘭蘭,怎么是你?”
楚蘭蘭微微一笑,紅色的風衣跟她的笑容很配,都是那么嫵媚動人。
“張制片,我想我們應該談談關于馬導的死。”
張家宇的眼神慢慢變冷,“好,那你跟我來吧。”
無人的街角,張家宇將一張支票丟給了楚蘭蘭,“滾,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
楚蘭蘭看了一眼上邊的數字,“張制片,這價格不對吧?我覺得再加一個零才對。”
張家宇看著楚蘭蘭貪婪的表情,不由的怒從心來,“楚蘭蘭,你別給臉不要,你別以為你跟馬偉拍得那些小視頻,只是馬偉關上門來自己欣賞的,我明告訴你,我也有備份。”
秋風吹起楚蘭蘭的卷發,她呆呆的看著張家宇的背影越來越遠,她回想著那晚的一切……
她是三年前搭上馬偉的,為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色,她答應了馬偉提出的齷齪要求,當時馬偉告訴她不會外傳,但現在看來是她錯了,她不該相信一個卑鄙、下流且變態的人會遵守諾言。
手機在她的名牌包里不斷的響著,她低頭看著包,又看到了手臂上的淤青。
她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她將支票放到包里,雙臂將自己緊緊的抱住,希望在滿是涼意的秋天里給自己一份溫暖。
接下來她該怎么辦?
火紅的身影,在蕭瑟的秋風里慢慢消失。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眼神變得十分狠戾。
“您好,是海先生吧,請上車。”
海北看著眼前的國產兩廂轎車,以及車頂上粘貼的哥特式娃娃,他的眉頭不由的跳了一下。
這車他見過,喬一南連續兩天下班后上了這輛車。
“是你?你怎么開上網約車了?”海北顯然有些意外,又確認了一下手機上的車號。
開車的司機海北也認得,他在馬偉家里見過。何曉,十八線男星。
“經濟滑坡,開點網約車,混口飯吃。”何曉嬉笑著催促道:“海警官快上車吧,這里禁停。”
兩廂的轎車,不論對于海北還是何曉都顯得有些擁擠,但這是晚高峰,能約到車已經很不錯了。
回家的路十分擁堵,但車內的氣氛卻很活躍。
“馬導這人咋說呢,人還是挺仗義的,就是有點作?”
“作?”海北覺得這個字用得很有趣。
“可不是嗎,特別作,就是那種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作法。”何曉解釋道。
“馬導愛熱鬧,像那天晚上的patty,幾乎每個月都得來幾次。”
“聽說他對油畫特別在行,在藝術品投資方面掙了不少錢,就是他拍的片子太爛了點。”
“跟他有關系的女演員啊?那就多了,據說組里的女演員多半跟他都有點關系。”
馬偉喜歡嘗試各種新鮮的事物,蹦過極、跳過水、橫渡過沙漠。這些信息海北早就知道了,但通過跟何曉的談話,他卻理清了很多馬偉朋友圈內不為人知的復雜關系。
下了車海北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看著何曉的車子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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