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霜悶哼一聲,腳下的步子卻又加快了幾分,不過幾瞬,就沖到了正站在崖邊的勁裝男子面前,用一口流利的英語緩緩開口,“我知道,你收了周子衿很多錢,但是……可能沒那個命……去享受了!”
金發碧眼的男子警惕地轉向,駱霜卻沒給他那個機會,傾斜著全身撞向他的那一刻,沖著他的側腰開了槍……
原本垂著頭無力跌落在地上的宮檸,仿佛一瞬間有了感應,甫一抬頭就看見駱霜跌落懸崖的一幕。
顫顫巍巍連滾帶爬地沖向了巖邊,整個人哆嗦著嘶吼,“駱霜,駱霜,駱霜!”
“宮臨昀,從此以后,你欠我的,都還清了……”
駱霜略帶釋然的聲音似近似遠的漸漸消失在耳邊,只余下凌亂而空曠的海浪聲……
宮檸瞪大了雙眼,眼淚爭先恐后的涌出眼眶,雙唇顫抖著張張合合地說不出一句話。
手指死死的摳著巖壁,指甲破碎的滲出血跡。
漸漸的抑制不住地哽咽響了起來,宮檸趴在巖石上,慘白的臉緊緊的貼著冰涼濡濕的巖石,臉上帶著幾絲絕望的死寂,喃喃囈語,“你是宮裳月,你是裳兒對不對……你是,你是她。你回來了,我,我卻沒有認出你,對不起,我沒有認出你,對不起,裳兒我錯了,你回來,你回來,我錯了,你別走,別走,啊——”
女孩悲慟的哭聲,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悔恨,響徹了寥廓無際的天空。
……
沒過多久,警笛聲,汽車喇叭聲,交相錯亂的響起。
車剛一停下,燕景洲就迅速的下了車,快步走了過來。
剛靠近,就聽見女孩低低的啜泣聲,以及帶著哭腔和鼻音的自言自語。
眸光微轉,就見女孩細弱的胳膊上漫布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男人一驚,即刻蹲身,輕聲在她耳邊低哄,“皎皎,沒事了,都沒事了,我來了,你別怕,我帶你回家……”
宮檸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種魔障,眼神渙散的沒有焦距,只是一味的念叨著,裳兒,裳兒。
燕景洲的眼神在周遭濕潤的巖石上掠過,見女孩還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英挺雋修的眉宇微動,下一瞬,伸手試圖將女孩從地上抱了起來。
卻不料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瞬間啟動了某個開關,讓女孩像一個被狠狠踩住尾巴的貓,惶然無措的驚叫起來,甚至還防備的往后縮著。
也似乎不記得她身后,是海風迅疾的懸崖。
男人眸色一緊,長臂一伸纏住了女孩纖細的腰肢,不顧她的拳打腳踢的掙扎,迅速帶離的海崖邊。
等到了安全的空地上時,宮檸卻意外的停止了掙扎,血跡斑斑的小手緊緊的抓著燕景洲白色襯衫前襟的衣料,小臉瑟縮著埋進了男人的懷里。
顯然是漸漸恢復了神志,“燕景洲,你派人去海里找人好不好,駱霜掉下去了,不,她不是駱霜,她是裳兒,是裳兒,你找人救她,她一定還活著,把她找回來好不好,她那么厲害,一定會活著的,阿洲,救她,救救她,我不能再放棄她了……她回來了,我不能再把她丟了……”
女孩嘶啞的聲音低低地響在懷里,帶著渺茫的希冀,悶悶地傳到了男人耳中。
“好!”
隨后,燕景洲叫來白一,當著宮檸的面上,吩咐救援工作。
白一迅速去執行。
燕景洲這樣的方式,顯然對緩和宮檸的情緒有極大的作用。
男人低頭看看了懷中安靜異常的女孩,心口不受控制的泛起了幾絲心疼。
這些時日里,總聽著她嘰嘰喳喳的嬉鬧搞怪的聲音,驀地這樣安靜了。
他卻倏然想起了兩年前,猝不及防失明后,陷入黑暗的女孩兒。
安靜乖巧的……
讓人心口泛疼。
男人吻上女孩冰涼的額頭,“想哭,就哭出來吧……”
語氣微微停頓后,又學著她往日的語氣,帶幾分別扭的俏皮,“我給你打掩護,別人不會發現的!”
站在他不遠處的紀琛猝不及防地被口水一嗆,一臉驚悚。
隨后,不著痕跡的往遠處挪了挪。
女孩沙啞的聲音低低響起,“放我下來吧,我想去那邊走走……不會去崖邊的……”
“先,給你處理傷口?”
“就一小會兒!”
“……好!”
……
路未晞和宮喬煜以及宮喬硯急匆匆的趕來。
剛一下車,就看見宮檸孤身站在一塊巖石上,仰頭看著遠處藍的沒有一絲雜質的天空。
裸露在外的纖細手臂上卻是從橫交錯的血跡,手腕處更是一圈發黑的血跡干涸在上面。
幾人一驚,路未晞雙眸微微睜大,腳下的步子不受控制地往宮檸所在的方向走去。
紀琛卻上前一步,攔住了她,“宮夫人,請留步!”
聞聲,宮檸微微側頭,輕聲道,“紀特助,別攔著了!”
紀琛動作微頓,轉而看了看面色冰冷的燕景洲。
見自家先生微微頷首,紀琛了然,往后退一步,讓開了路。
路未晞的眸中閃現出幾絲顯而易見的喜色,就連往日里利落又不失優雅的步履都染上了急切,不過幾瞬就走到了宮檸身側。
溫柔喚了一聲,“阿昀!”
宮檸垂眸,沒有應她,轉而看了看深邃幽藍的大海,聲音里是寒徹入骨的冰涼,“找我什么事?”
路未晞臉上柔和的笑色一僵,似乎沒有預料到,她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冰冷的聲音,還有這不咸不淡的疏離態度。
路未晞心下倏然一慌,直覺告訴她,阿昀和她之間的那道無形的牽連與羈絆,漸漸消失了……
沒有聽到路未晞的回答,宮檸涼意四濺地嘲諷一笑,側過臉來,目光淡漠的注視著路未晞,“沒有要說的么?那就走吧,別再出現了!”
路未晞身形一顫,眸色震驚的盯著宮檸格外冰冷的眸光。
所有的話悉數被堵在嗓眼里,嘴唇囁嚅著,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連鼻端的呼吸都失去了原有的節奏,急促凌亂。
宮檸倏然輕笑一聲,“您是不是覺得,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就一定得想通了,想透徹了,然后高高興興地原諒你?憑什么?就憑我是當年被你拋棄的那一個?所以在你心里的分量注定要輕一點?”
“還是說,拋棄這個詞不合適,你只是沒有選擇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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