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沒有回話，而是繼續把目光轉向了夜空上掛著的月輪。

    氣氛有了一瞬的死寂，云裳握緊雙拳。

    她貴為人界第一王族云氏的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大家都知道她心高氣傲，但是她有心高氣傲的資本。

    然而，唯獨在這個朝夕相處的男人面前，她可以為他容忍一切，哪怕他對自己再冷淡寡情。

    良久，云裳不死心地又問：“你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吧？”

    容檀沉默：“……”

    “她憑空消失了六年，要是真喜歡你，為何這六年來都不回來找你？”

    “……”

    “在世人眼中，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妖女，這樣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

    “……”

    “容檀，你不妨回頭看一看……你的身后也有不比她差的風景。”

    “……”

    云裳咬牙：“你到底怎么了？曾經那個溫潤的容檀到底去了哪里？難道夜乘風的消失讓你完全改變了嗎？！”

    聽到“夜乘風”三個字，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冷冷地勾起唇角，他轉頭，一字一頓地說：“我對誰都一向如此，云裳，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云裳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低吼：“你只有對夜乘風是不一樣的！”

    “呵呵。”

    帶著幾分譏誚的笑自他那兩片薄薄的唇之間溢出，容檀冷笑著說：“夜乘風，被我殺了。”

    云裳臉上出現了錯愕：“……啊？”

    什么？

    她沒聽錯吧？他……他殺了夜乘風？

    “無論她存不存在，我也不會喜歡你。”容檀嘲諷地看著表情呆滯的云裳，“云裳，你聽明白了嗎？”

    ……

    云裳步伐慌亂地走了。

    四周終于安靜下來了，容檀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從懷里拿出一面鏡子。

    鏡子里照映出來的，卻不是男人的臉。

    容檀盯著鏡子，冷冷地發問：“非白，夜乘風去了哪里？”

    鏡面中的男人冷笑一聲：“你為什么要知道她在哪里？容檀。”

    “六年前那一劍，我知道我并沒有殺了她。”容檀瞇起眼眸，俊臉上殺意瞬顯，“只要能再被我找到，我會毫不猶豫地，再殺她一次。”

    “哈哈哈哈哈……”非白忍不住幸災樂禍地大笑出聲，“不得不說，你被遺情咒折磨成這個鬼樣子，我實在是很愉悅！但是，夜乘風是我的獵物，你以為我會讓你殺她么？”

    “你只是我體內的一個靈魂。”容檀諷刺地勾起唇角。

    言下之意，沒有他這副軀體，你一個靈魂什么都做不了。

    非白也不惱火，閃爍著妖冶光華的紫瞳內探不出任何情緒：“我雖是靈魂，但卻比你清醒。”

    “我也不怕告訴你，遺情咒有一個很大的缺陷，它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失去原有的威力。”

    “現在只有你自己能掙脫遺情咒的枷鎖，若是你不愿意清醒，你這輩子就只能當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廢人！”

    非白抿了抿唇，又道：“你終究不是妖獸，七情六欲，是你身為人類應得的東西，你不能失去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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