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妃的一生快樂嗎？

    風溯也曾問過她這個問題。

    她說風霆帶給她十幾年的安穩，先皇帶給她十多年的情愛。體驗過人生的酸甜苦辣，也不枉她在人世間走過這一遭了。

    裕太妃或許是快樂的，可對于風溯來說還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因為他覺得時間能摧毀一切，所謂情愛，他根本就抓不住。

    連俏不知道風溯在想什么，只是從他略微有些失落的眸中察覺出些許的異樣。她握住了風溯的手，“怎么了？”

    “在想你我能在一起多久。”

    江湖中人居無定所，其實他的心也如浮萍，浮浮沉沉，永遠不知道停泊的地方在哪里。

    連俏笑了一下，“當然是很久很久。”

    “那我死了呢？”

    連俏嘴角微抽。“給你守寡行不行？”

    風溯：“……”

    這個答案似乎也沒有讓他很開心。

    入夜的時候，風溯想再拿一床被子，結果連俏干脆拒絕。“沒事別怕，我不會搶你被子的。搶了也沒事，如今已是六月，不會受寒的。”

    風溯一身的傷，連俏也不敢碰他。脫了衣服之后只乖乖躺在他身邊。

    六月的天確實不容易受寒，可兩人的里衣也比較薄。尤其是連俏身上的這件里衣，薄得能將里面小衣的繡樣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過了多久，風溯突然側身將連俏拉進了懷里。

    “你身上有傷！”連俏嚇了一跳，“疼嗎？”

    剛剛那一拉扯動作幅度還是挺大的，要是傷口裂了，又得滲血。

    風溯抱了抱她，“不疼。”

    疼也忍著。

    風溯說不疼，連俏也不敢亂動。不知過了多久，她知道風溯還沒睡，無奈道：“松開好不好？”

    傷口裂了就得不償失了。

    風溯睜開眼睛，在連俏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沒事，睡吧。”

    他總覺得如果松開了，他真的就不算是個男人了。

    月色朦朧，懷中香軟。

    連俏睡著的時候，風溯依舊在想為什么是她。

    明明一個向往自由，一心沖破禁錮。一個心如浮萍，從未覺得自己能安定下來。

    想不通，卻又格外珍惜此刻的相擁。

    如果這是上天給他的恩賜，日后他定會多行善事，珍之惜之。

    ……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撒在宮墻上的時候。裕太妃難得清醒了些，問宮女芳珮：“溯兒昨夜是否未歸？”

    芳珮一邊替她梳著頭發，一邊道：“太妃娘娘，堂主昨日應是歇在鳳鸞宮了。”

    鳳鸞宮的祁貴妃……

    裕太妃伸手摸了摸梳妝臺上的珠釵。“你可曾見過那位貴妃娘娘？”

    芳珮點頭，“奴婢見過，比如今的中宮更加雍容大方。”

    裕太妃笑了一下，“我本以為溯兒歡喜的應是小家碧玉、知冷知熱的女孩子，沒想到竟是一國長公主，還是當今的貴妃娘娘。”

    芳珮摸不準裕太妃的意思，“太妃娘娘，您先前想把如意姑娘留給堂主，如今……”

    “只是想想而已，如意是乖，但溯兒不喜歡也是枉然。他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如意抓不住他的心。”裕太妃頓了一下，又道：“芳珮，你得了空去知會如意一聲，就說是溯兒已經大婚，送些喜糖給她。免得人家苦等，憑白誤了芳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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