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談不上喜歡，甚至連接觸都不想接觸。
“你先回去吧，等會父親會回來了文件。”喬眠現在也不敢多挽留季棠，更不敢帶季棠去見蘇玉。
季棠也知道，現在盡量還是繞著喬易走，不在他面前晃悠，更能減輕他對自己的偏見。
“好。”
季棠走得干脆利落，等到喬眠關上院子大門的時候還有些恍惚，這不應該是季棠的性子啊。
不過，季棠確實是沒走。就在后面的院子外面，藏在沒人發現的角落里，偷偷望著窗戶。
窗戶有好幾扇，他也不知道究竟那一扇是蘇玉的房間。萬一他能等到蘇玉打開窗戶呢，就算是偷偷看一眼他也滿足了。
等到季棠意識到要回家了，已經是下午五六點的時間。
今天他需要回一趟季家，和季言時來一次真正的交談，他們父子兩人多年的恩怨，也該做一個了解的。
季棠回到家，季言時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
桌面上全是季言時親手燒的菜，滿滿一大桌，讓人看了就胃口打開。
“今天去喬家了？”季言時輕聲詢問，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季棠眼神很復雜，輕輕應了一聲
“別泄氣，你和那小姑娘會好好的。”季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安慰。
季棠沒有再繼續談論這件事情：“謝謝你今天幫我請假。”
聽到謝謝兩個字，季言時心情變得沒有那么好，“小棠，我們是父子不需要說謝謝的。”
季棠卻沉默了。
他一沉默，季言時就慌的不行，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話了。
又毫無頭緒，只能讓季棠坐下來吃飯：“今天午飯吃沒吃？這些都是我小時候你最喜歡吃的，你嘗嘗還是不是那個味道？”
季言時聲音柔和，讓季棠眼眶有些發紅，元老他還記得自己和媽媽喜歡吃的菜。
看著季棠拿著筷子停頓著，季言時好幾次想說話都沒有發出聲音來。
“先吃飯，待會兒……”一句話說到一半，季言時又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稱呼自己。
說爸爸，萬一季棠不喜歡翻臉離開怎么辦？
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一次這么好的機會，他不能錯過了。
“待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季棠答應。
得到肯定的回答，季言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經和季棠一起和平相處快十分鐘了。
以前季棠見到他不是翻臉就走，便是一言不合就嗆聲。
季棠慢條斯理的吃著，其實連吃到嘴里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看見季言時沒有動筷子：“你不吃嗎？”
“吃吃吃。”季言時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拿起筷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碗里的雞腿夾給季棠：“蜜汁味的，你最喜歡的。”
季棠大口吃了。
兩父子坐在餐桌上沒有說話，但卻顯得一點都不尷尬。
一頓飯吃完，季言時甚至還有一些意猶未盡。
剛剛他兒子給他夾菜了！真的開心！
“走吧。”
季棠主動提及之前的話題。
“好。”
季言時帶他去的房間路線很熟悉，等到真正進了房間之后，季棠站在門口沒敢進去。
這是，之前他住在家里一直住的房間。
房間一直都被打掃著，就跟主人一直在房間里住一樣。
床上的被單被掀開衣角，藍色的屋頂，小時候玩的玩具還放在角落里。床是上下鋪的形式，季棠坐在床邊上，低垂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言時也讓他緩緩，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過了好久，季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媽媽進病房時，你為什么不陪在她身邊？”
這個是季棠心里永遠的結，季言時知道不結開季棠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兒子，爸爸不是神，不能預料。”
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季言時說出來還有些不習慣。
季言時又何嘗不想陪著病危的妻子呢？但那時候季家被其他幾個聯手集團孤立，季言時在當時，除了出國解決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季家太招風了，一旦垮了，手底下千千萬萬的員工怎么辦？
他是一個成年人，他要負擔起責任。
季家一旦垮掉，他不僅護不住妻子，就連以后妻子的醫藥費都承擔不起。
季棠也還小，他要顧全大局。
最終，妻子還是沒有熬過去。
聽到所謂的解釋，季棠繼續沉默。他并不知道，當時的事情會是這樣子的。
人都是要成長的，站在不同的年齡看同一件事情，思慮都是不一樣的。
“我回到家就聽到曼玉去世的消息，后來再看見你在葬禮上那副漠然的樣子，便把怒火遷怒在你的身上。”
那件事情，絕對是季言時做過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讓季棠失望了。
季言時現在都好似能感覺到，在當時自己跪在墓碑前那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爸爸錯了，你能原諒我嗎？”說著話，季言時從口袋里拿出證據這幾年隨身攜帶著的木牌。
他珍重的把木牌放在季棠手上。
季棠低頭看著木牌，緩慢摩梭著表面，有些詫異：“你不是把它扔了嗎？”
這塊木牌還是季言時當著季棠面扔的。
季言時想起當時的場景就有些慶幸。當時的他被氣瘋了，差點就說出‘我沒有你這個兒子’這等混賬話來。
“我后來又撿回來了。”季言時道。
季棠把木牌還給季言時，沉默的望著他。
“那……”
季言時磨磨蹭蹭的開了個頭又不想繼續說下去。
誤會解釋開，原本堵在季棠心中那股子氣陡然就消散開來，但季棠顧忌著面子不肯直說。
伸手往上鋪欄桿上一拉，整個人便翻上去，他拉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
“你不嫌棄你兒子是校霸？你不嫌棄你兒子早戀？”
都自稱兒子了，季言時那能不明白季棠的意思。
“十七八歲本來就是青春期懵懵懂懂的，只要不碰最后的底線，談戀愛我是同意的。”
季言時又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
“而且，她挺適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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