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里，喬木冒著深夜的寒意，將東西藏得嚴嚴實實，專門用木板擋住，不讓人看到。

    除夕的到來，給長樂村添了喜慶氣息，家家戶戶起床忙活，家里有雞的宰雞，有鴨的宰鴨！甚至有養豬的人家，也愿意殺個年豬，喜慶過大年。

    喬家沒了勤快的二房，出名懶惰的大房，愣是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愿起床，呼嚕聲震天動地。

    “天殺的懶婆娘啊，俺們喬家咋就攤上了這樣的婆娘？睡死都不起來做飯，爐灶都凍得打顫了！”

    喬奶奶拿著喂豬的木桶，在院子外面敲，一邊大聲罵罵咧咧……

    如今沒有二房媳婦讓她磋磨，面對大房的肥豬懶婆婦，喬奶奶一口氣差點鯁在喉嚨，上不來。

    “好吵，娘叫你去做早飯，快些出去！”

    喬大橋推搡著身側的婆娘，咕噥說道，聲音極不耐煩，吵著他睡覺了！

    躺在最里面的男娃被吵醒，嘴巴一扁，也哇哇大哭起來，房間剎那間熱鬧非凡。

    大房媳婦睜開眼睛，眼露幽怨，這兩個月天天都是她干活，一天沒個好覺，除夕也不給休息，外面的老太婆要死了吧？

    心煩氣躁地起身，看著哇哇大哭的小兒子，大房媳婦眉心緊蹙，穿好衣服，抱著他出去。

    “娘，達哥兒都被你吵哭了，我去做早飯，你帶達哥兒吧！”

    大房媳婦將男娃往老喬氏懷里一塞，轉身便進了灶房，隨便地將黑米面倒出來，捏幾個窩窩頭就當一頓飯。

    老喬氏顛著小孫兒哄他，跟著到灶房，又看到黑窩窩頭，臉色重重一沉，大過年也沒整點好吃的。

    “前兩天的肉吃完了嗎？整些放到粥里面……”

    大房媳婦低著頭翻了個白眼，閃過鄙視，一條干肉吃了兩天，家里兩個胃口大的漢子，還問吃完了嗎？

    “早就完了，豬毛也沒留下！”

    兩人說的肉，就是喬奶奶沒臉沒皮在二房那里要回來的臘肉，長久沒碰過的葷腥的一家人，搶著吃個片甲不留。

    “那么大塊的肉都吃光了，就知道吃吃吃，上輩子餓死鬼投胎－”

    喬奶奶轉身離開灶房，嘴里不斷冒出臟話，聞到別人家飄出的肉香，吞咽著口水。

    “騰哥兒，出來擺攤幫別人寫對聯，也賺幾個銅板兒買肉吃？”

    喬奶奶走去敲了敲長孫喬騰的房門，舔著臉勸道，村里讀書人少，都愛找字不錯的喬騰寫對聯。

    更何況今年喬騰還考上了秀才，大伙兒都想蹭秀才老爺的福氣，來年的日子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喬騰禁閉著房門不知在干什么，好久才傳出一句：

    “奶奶，孫兒知道了。”

    喬家門口，喬騰擺了一張桌子，幫人寫對聯，往年三個銅板寫一副，今年卻變成了五個銅板。

    “喬騰啊，今年這寫對聯的價格不公道哇？俺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五個銅板是不是太多了？”

    喬騰的眼睛閃過倨傲與不屑，今時不同往日，他的身份可是秀才。

    “叔，村里都知道，我考上了秀才，秀才給你們寫的對聯，自然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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