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邵芳喘著氣，喂進嘴里的糖水怎樣也咽不下喉嚨，眼前一片模糊，她……

    糖水從華邵芳的嘴角流出來，丫鬟不停地幫她擦，急得快要哭了。

    “糟了！”穩婆大叫一聲，如注的血水在她的雙眼倒映出來，滿眼的猩紅。

    哐當

    景曜面前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穩婆一臉焦急地探出了頭，抱歉地開口：

    “少夫人難產了，保大還是保？！”

    景曜的心驀然咯噔一下，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保大！我要保邵芳！”

    景父快步走上來，臉上露出沉痛之色，怎么又是難產……他們景家是不是撞了邪？！

    穩婆“砰”的一聲關上門，回去忙活了。

    華邵芳使勁睜大眼睛，她聽到景曜要保她，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她細長煞白的手抓了抓被褥，顫抖著伸到穩婆的面前，丫鬟見此，幫忙叫了一聲穩婆：

    “劉婆子，少夫人好像有話跟你。”

    穩婆抬起頭，疑惑地看了眼她，皺著眉頭道：“什么事？現在你要做的是放松，老婆子一定會保住你的性命！”

    華邵芳張了張嘴，氣若游絲：“保…保孩子。”

    穩婆看清楚了她的嘴型，頓時為難起來，為母則剛，她接生那么多年，也遇到過難產要保孩的好母親！

    曾經有個母親讓她保住孩，但是她卻無視產婦的求助，因為產婦的家人都要求保大，她遵從他們的意思，保住了大饒性命。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產婦竟然在第二割脈自盡了，結果大人孩都沒有保住，她愧疚了半生。

    “你確定要保孩？景少爺一定要保你，你堅持住！”

    穩婆的話還沒完，就被華邵芳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雙眼，那是濃濃的哀求，求她救孩。

    “保…。”

    外面的景曜還在苦苦等候，但是產房靜謐的可怕，連叫聲都聽不見了。

    景家的一眾下人屏住呼吸，在屋檐下整齊地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氣氛緊繃。

    穩婆將全身紫紅的孩子抱起來，顫抖的手指幫她探了探鼻息，幸好！還有微弱的呼吸！

    揚起手掌，在孩的屁屁上輕輕拍打一下：

    “哇哇…”剛出生的寶寶發出貓叫般細的聲音，微弱卻是驚喜。

    華邵芳在狹的眼縫中看了孩子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閃著淚光，依依不舍地撒手人寰……

    “少夫人！”丫鬟哭叫起來。

    “砰”的一聲，景曜破門而入，不是保大嗎？怎么還有孩子的哭聲？！

    丫鬟的哭喊聲似乎也給了景曜一個無法接受的答案。

    穩婆抱著初生的嬰兒，吶吶地走過去，聲音愧疚：“景少爺，保住了孩子，沒能保住大人。”

    她愧疚了景少爺，但也成全了少夫人。

    “邵芳”

    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云霄，景曜猛地撲了過去，搖著床榻上早已斷了氣的人兒。

    景父看著這一幕，仿佛看到簾年的自己，孩他娘因為生景曜難產而死，他對景曜也喜歡不起來。

    扭頭看了眼可憐的孩子，問道：“是少爺還是千金？”

    “回景老爺，是個千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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