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絮飄灑而下,一點一點遮掩了大地原本的色彩,天地之下便只剩下一種白色,純凈、無垢,掩蓋了所有的黑暗。
“明槿!”少年站在雪地里慌亂的掃視著周圍,大聲喊道。
“你去哪了?為什么我感覺不到你的存在了……”他斂下眼痛苦的低喃著。
從小到大,除了那一次明槿被關禁閉的十天以外,就沒有和明槿斷過感應的時候。無論身處在何時何地,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感受到對方在哪里,是什么樣的心情。
那是他的半身啊,從出生就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的半身啊。
可是他現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無論如何的努力,依舊沒有辦法做到。
就仿佛明槿從未存在過一般……
“明槿……”
明樨打了個哆嗦,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跌靠在粗糙的樹干前,湖藍色眼眸略有些無神的望著遠方。
雙子在失去半身之后是沒有辦法獨活的,明槿從來都不知道在斷了聯系的那十天里他是怎么度過的。
他讓明晰哥哥和父親不要告訴明槿,將一切隱瞞的非常好,就像是明槿完全不告訴他,他在被關禁閉的十天里發生什么了一樣。
事實上,真正無法離開對方的人是他才對。
明槿是可以選擇獨自離開的,但唯獨他不可以。
即使是雙生子,也是有主被動之分,一人依靠著另外一人。對外,看似他明樨強硬占據了主導地位,但實際上他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被動而已。
他無法離開明槿。
五歲那年,明槿被關禁閉,他和他斷了感應之后,他發現的事實。
因為在斷了感應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跳停止了,被急忙送去凍結了身體直到明槿出來,這才活了下來。
他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但是卻從他們的眼神之中推測了出來,再加上查看了家里的監控以及詢問了‘杰西卡’,他無比確定了這件事。
明槿的存在于他明樨而言,更甚于生命一般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明家從未出生過雙子,再加上母親懷孕的時候遭受了一場近乎慘烈的襲擊的原因。一般的雙生子,在失去半身之后會變得對一切都索然無味,失去了對生命的渴望,最后無聊的死去。
而他們之間的關系卻比這更加畸形。
明樨是靠著明槿的力量而存活著的,正是因為如此,他明樨在力量方面比明槿更加強大,而明槿因為用力量供養著他,所以并不擅長戰斗,下意識的保留著自己的體力,生怕供給不夠會讓他虛弱。
“我只是一個依附于明槿的可憐蟲而已……”明槿抬眸望著天空中的飄雪,輕聲說道,“我也想要自己的力量源泉,不想要拖累明槿,我也想要哪怕沒有了明槿也能活下來。我也想能夠正常的雙生子那樣和明槿相處……我唯一的愿望……”
他們之間近乎于畸形的雙生關系就像是主體和伴生體一般,后者無法離開前者,就像是寄生蟲一般,只能不停的吸血,卻不能依靠自己,因為做不到。
寄生蟲之所以被稱之為寄生蟲,是因為沒有辦法只靠自己的能力活下來的,只能依附于他人。
明樨輕嘆了一口氣,這么多年了,哪怕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堅持到現在了。
沒有在斷開感應后心臟停止,而只是失去了力氣應該算是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讓開,小孩子別擋路。”耳邊傳來某人低沉懶散的嗓音,與此同吃傳來的還有那股使人心醉的酒味。
明樨微微抬眸看向他,輕聲提醒道,“是你故意撞上來的,我只是靠著這棵樹休息而已。”事到如今,他早就沒有了和人爭論的力氣,能少一事那就少一事吧。
狄俄尼索斯依舊穿著那件代表著大祭司身份的白色長袍,裸露著白皙的胳膊以及健碩平坦的胸腹。腰帶處扎著一枚金色的繪著龍舌蘭花紋的高腳杯,隱隱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那頭酒紅色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后直至大腿處,看上去略有些凌亂卻并沒有到達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伴隨著寒風吹拂而過,碎發擦拭著他精致美麗的臉龐,沒有絲毫頭發遮掩的光潔飽滿的額頭繪著一枚金色的神秘花紋,給人一種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覺。
一雙狹長的平靜毫無波瀾的鎏金色眼眸微微揚起,帶著一絲微醺的醉意以及渾渾噩噩的懶散,此刻正隨意的瞥著明樨。
那張過分漂亮卻不顯絲毫女氣的臉龐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雕塑品,棱角分明卻也將普通人徹底區分了開來。
他臉上并沒有多少表情,更沒有半分的笑意,亦如同初見的時候給人的那種冷寂古樸的感覺,好看的有些失真,就仿佛只是一件藝術品一般。
“另一個呢?”他隨意掃視著明樨,問道。
“如果你是來找他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不知道。腳長在他自己身上,我可沒有權利去阻止他不要離開。”明樨下意識的冷嘲了一句,但是說完之后便離開噤了聲,似乎是覺得現在并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狄俄尼索斯忽然嗤笑了一聲,似莫名其妙般,但莫名的能讓人蘇了身子。
他隨手拿下腰間的金杯,遞到了明樨的嘴角,慢吞吞的說道,“喝了,我可不想照顧一個麻煩的小孩子。”
明樨蹙了蹙眉,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喝了它?他可是看到這個酒杯是倒置著舉正的,這里面怎么可能有液體啊。
明樨懷疑的低頭看向那個金杯,下一秒神情閃過一絲詫異,還真的有!明明之前并沒有看到的!
沒有想太多,明樨借著狄俄尼索斯的手,一口將金杯里的液體喝了下去。
是水,但是卻帶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味道有些甘甜。
喝下去之后,原本沒有任何力氣的身體突然充滿了力量,甚至比之前在明槿身邊的時候還要有活力。
明樨愣愣的看著那個金杯,完全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狄俄尼索斯并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想法,只是將金杯隨手系回了腰間,徑自往前走去,道,“跟上來,要丟下你了。”
“啊?等等我!”明樨爬起身,追了上去。
這個人好奇怪,他想要做什么?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