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凌一揚拿來了一張紙和筆。寫了兩行字,貼在隔音的玻璃窗上:
寶貝,我愛你!
保護好自己,我們一起回家。
蘇小米也有好多話想對凌一揚說,可是玻璃窗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
她也想像凌一揚一樣,拿一張紙寫下幾句話給他看,她摸了摸自己的防護服,卻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最終,她只好比了一個心,貼在玻璃窗前,癡癡地,滿目淚水地看著凌一揚。
凌一揚眼眶一濕,可是時間緊迫,他必須離開了,最后看了一眼,毅然決然地轉了身。
護目鏡外的凌一揚,越走越遠。
而蘇小米的雙眼濕淋淋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等她努力地眨眨眼,把那些淚水都眨干的時候,再去瞧那玻璃窗,已經看不見凌一揚的身影了。
手術室。
LED手術燈下,凌一揚和助理醫生,還有幾個護士,準備給一個超級重癥患者做手術。
助理醫生寵文,讀著病人的信息:
“姓名,程蕭,男,35歲。雙肺變白……”
后面的,凌一揚一句也沒有聽清。
他只問,“你說這個病人叫什么名字?”
“程蕭。老大,你認識?”
“準備手術。”
-
通勤車把蘇小米和另一批醫生,接到定點酒店后,蘇小米一下車就回了房。
這是她來C市一個星期之久,第一次好好地洗了個澡。
洗完澡,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
那已經不是她的臉了。
滿臉都是口罩和護目鏡的壓痕,深深的,露出一道血痕來,碰一下就疼。
她慶幸自己還能安安好好地站在這里,能夠這樣看一看自己的容貌。
可是那些犧牲的英雄呢?
還有阮玉,她雖是上了呼吸機,接受了治療,但依舊還有危險。
她的大哥,七哥,程蕭,凌一揚,都還在醫院里,他們每天直接接觸到病毒,隨時都有可能感染。
蘇小米哽咽得難受,真希望明天一覺睡醒起來,一切都能好起來。
第二天天不見亮,蘇小米就又坐著通勤車去了醫院。
自昨晚半夜見到凌一揚后,她再也沒有碰見他。
又過了兩天,蘇小米見到了去隔離病房,照顧阮玉的四哥哥杜玉蘇。
從阮玉的隔離病房出來。
蘇小米拿了一本便簽本,遞給杜玉蘇,“四哥哥,這是防護消毒的注意事項,你照著上面,一條一條地做,千萬不可馬虎。謝謝你,能夠親自過來照顧小玉。等她醒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杜玉蘇接下了那本便簽本,“小米,你是四哥哥的驕傲。這么危險的地方,你卻一頭扎了過來。四哥哥雖然擔心你,但更多的是自豪。”
“好啦,煽情的話就不要說了。”蘇小米有些哽咽,“四哥哥,我們都要好好的,等疫情結束了,一起平平安安地回家。”
“程蕭怎么樣了,我聯系不上他。大哥和七弟倒是聯系上了,他們都還好。”
“我昨晚也沒聯系上程蕭,手機關機。”
杜玉蘇蹙眉,“程蕭他非要跟你一塊來,脾氣犟得很,誰也攔不住。他這么愛你,你回去要多關心關心他,別整天只忙事業。”
于程蕭,她心中有愧。
昨天好不容易摸到手機,卻一直聯系不上程蕭,她也著急。
她喃喃道,“程蕭是好人,他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杜玉蘇點點頭,“希望大家都安安好好的。”
杜玉蘇又問,“玉兒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什么時候才能有自己的意識?”
“你叫她什么?”蘇小米有些詫異。
杜玉蘇卻叫得很自然,“玉兒啊,怎么了?”
蘇小米想到阮玉還沒脫離危險,就忍不住哽咽,“如果小玉聽到你叫她叫得這么親切,她肯定會開心死的,不,不,不,是開心壞的。”
最近蘇小米一聽到“死”這個字,就特別的敏感。
醫院里死人本來就很正常,但這場疫情里死的人,卻讓蘇小米沒辦法釋懷。
杜玉蘇突然滿眼認真,“小米,如果玉兒能夠度過這一劫,我要娶她。”
“你說什么?真的嗎?你告訴小玉了嗎?”
“……”
“不是,四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
“你,你,你真的要娶小玉?你喜歡她嗎,這,這……”蘇小米有點語無倫次,“這不可能啊,你們都沒有接觸過。”
杜玉蘇笑了笑,“那么美的白衣天使,我不能喜歡嗎?”
蘇小米有些哽咽,“四哥哥,我終于有四嫂了。”
“四哥哥從來沒有戀愛過,追女生也沒有經驗。等回去后你要告訴四哥哥,玉兒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告訴我怎么討女孩子喜歡。”
“嗯。”蘇小米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兩天,凌一揚親自跟進程蕭的病情。
手術后,程蕭的生命體征都很穩定,也有了自己的意識,只是還要靠呼吸機維持。
凌一揚來到隔離病房,彎下腰來,看著虛弱不堪的程蕭。
他的病情雖是穩定了,可是因為病毒變異,損害了身體肌能的原因,導致了他全身的皮膚都變黑了。
尤其是露在被子外面的那雙腳,黑得像是被火燒過的炭一樣。
昔日的英俊與風采蕩然無存,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得又瘦又黑。
凌一揚彎腰看著他,“程蕭,能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程蕭虛弱地嗯了一聲。
“知道我是誰嗎?”凌一揚問。
程蕭苦笑,“你化成鬼我也認識……”
凌一揚欣慰地松了一口氣,挪來一張凳子,坐到了程蕭的病床邊上:
“你已經挺過難關了,剩下的交給我們,我會親自跟進你的病情,相信我,一定會讓慢慢康復的。”
“……”
“千萬要振作起來,好好的。等回D市后,你還是知知的爸爸。”
程蕭虛弱地抬了抬唇,“不要告訴小米,我感染的事情。”
這幾天,程蕭簡直是在鬼門關走了好幾回了。
那種感覺很不好,無法呼吸,意識喪失,渾渾噩噩,生不如死。
大難不死后,他什么愿望都沒有,只是不想讓小米擔心他。
程蕭虛弱地眨了眨眼睛,“我看得出來,小米她一直覺得愧對于我。別告訴她,我不想讓她再有有任何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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