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米去拿了兩瓶泡好的水果茶，遞了一杯給洛欣然，“理論上知道，但沒接受過。我不是婦產科的，也沒做過這種手術。”
“身邊的朋友，有做過試管嗎？”洛欣然接過水果茶，發現是暖的。
這冬天里喝暖的水果茶，確實挺舒服的。
蘇小米搖了搖頭，“沒有，怎么了。你有朋友要做試管嗎？是年齡大了，還是生育方面有問題？”
說到這個，確實挺難啟齒的。
程蕭跟洛欣然說，孩子要生，但是只能做試管。
她想，他應該是那方面有缺陷吧。
洛欣然怕傷到程蕭的自尊，也不敢多問。
她埋著頭，“是，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和我老公想做試管。”
“你結婚啦？”蘇小米看不出來。
洛欣然在這里上過好幾天班了，也沒見她的老公來接過她呀。
洛欣然想到自己的婚姻，并不是和平常人一樣，便不想多說什么地點了點頭。
蘇小米似乎看出來了，“別太害怕，試管很容易的。就是手術取卵的時候，可能會有一點點疼，但是和生孩子比起來，差遠了。別太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洛欣然又點了點頭。
蘇小米問，“要不要我幫你找熟人？”
“不用，不用。”洛欣然想，程蕭應該已經都找好了吧。
周二，洛欣然休息。
一大早，程蕭就帶著她去了一家隱秘的私人醫院。
兩個人分開做體檢。
洛欣然這邊檢查完了，一切正常，可以做試管嬰兒手術。
她去程蕭的那邊看了看，站在門口，忽然聽到里面的醫生問程蕭，“程先生，你的生育功能是正常的，為什么不正常受孕，要做試管呢？”
程蕭目光沉了沉，“沒有為什么。你幫我安排就行了。”
醫生不方便多問。
門外的洛欣然聽得清清楚楚，一切正常，正常！
她還以為程蕭那方面有缺陷，怕傷他自尊不敢多問。
原來他是正常的。
那為什么要讓她做試管呢？
洛欣然想到領證的那一天，他說得清清楚楚，這一輩子都給不了她愛情，要她做好心理準備。
是因為，他心里有著深愛的女人，不肯接受和別的女人正常備孕生孩子？
雖然說，洛欣然覺得，試管嬰兒避免了他們倆的親密接觸，也是她預期所希望的。
為什么，現在她又有點失落了呢？
但這種感覺，并不是很強烈，她不打算過問什么。
一切檢查做完了，洛欣然什么也不問，安安靜靜地呆在程蕭的身邊。
醫生安排這兩天先吃排卵的藥，過兩天來檢查一下，就可以正常手術取卵，然后著床，再胚胎移植。
洛欣然完全沒有任何異議。
本來結婚的時候，她就答應好的這個條件。
從醫院里出去以后，程蕭說陪她去吃個飯。
洛欣然見他今天沒有戴面桌和手套，身上露出來的粗糙的黑色皮膚有好幾處，要是被人指指點點議論非非，怕他心里會難受。
便道，“還是不要去了吧，我怕你……”
“怕我被人議論？”程蕭反問。
洛欣然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
她越解釋，好像越怕傷他的自尊心。
他卻明白她的意思，大步往前走，“走吧，如果不能正面面對，以后有孩子了，我怎么教他要勇敢地面對所有的困難？”
只有以身作責，才能教導好下一代，做個勇敢的人。
這樣的程蕭，洛欣然忽然覺得真的好勇敢。
可勇敢是一回事，人心又是另一回事。
還沒等他們去到餐廳，就一路被人圍觀。
到了一家餐廳，本來是有包廂的，但程蕭沒有選擇包廂，而是選擇了大堂。
兩人坐下來，洛欣然真怕程蕭聽到那些指指點點的聲音，心里會難受。
但程蕭好像一派泰然自若的樣子，絲毫不受影響。
服務員拿來了菜單。
程蕭一頁一頁地翻給她看，“這個喜歡嗎？”
洛欣然剛想說隨便都可以，突然有一個熊孩子，拿著手里的玩具水槍朝程蕭噴了一身的水。
一邊噴，還一邊嘲笑程蕭是怪物。
別人說什么，洛欣然沒法阻止，但是這熊孩子不應該拿水噴程蕭。
她氣憤地走上去，搶了熊孩子的水槍，“有沒有家教？”
這孩子估計是在家里被慣壞了，水槍一被搶走就哇哇哇直哭。
孩子的奶奶回來時，看到自己的孫子哭成這樣，鐵定是被人欺負了，“你欺負我孫子是不是？”
“你孫子不尊重我老公在前，還噴我老公一身的水。”洛欣然腰板挺得筆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叫你孫子給我老公道歉。”
奶奶也是一副不講理的樣，“明明就是你們欺負了我孫子，還讓我們道歉？”
一看程蕭，是個長得滿身黑的怪物，奶奶又說，“長成這個樣子，跑出來嚇哭了我孫子，還說我孫子噴你們一身水，有語氣嗎？我看該你們道歉。”
洛欣然氣憤極了，“餐廳有監控，難道要我把監控調出來給你看嗎？我老公確實是得了怪病，皮膚變黑了，但是也輪不到你們來說。”
洛欣然堅持要餐廳調出監控。
兩邊都是顧客，不好得罪，只好把監控調出來。
結果這奶奶一看，確實是自己的孫子噴了別人一身的水，有點理虧，但卻死不承認，“要不是你老公長得像怪物一樣，我孫子看他不舒服，怎么會噴他？”
洛欣然捏了捏拳頭，這是遇上不講理的了。
既然不講理，那就用不講理的方法處理。
她轉身端起一杯水，朝著這個奶奶的臉潑了過去。
奶奶正要發作，洛欣然雙手抱臂，理所當然道，“你孫子看我老公不爽，噴了我老公。我也看你不爽，所以噴了你老公，合理合理。”
奶奶吵不過她，“你，你，你……”
洛欣然一臉兇兇地道，“告訴你，沒有人可以這么說我老公。他是抗疫英雄，要不是像他這樣的英雄，在疫情面前不顧生死的為人民服務，哪有你現在的安穩日子。”
這一句話，引得圍觀的人，忽然滿堂喝彩。
難怪見她老公一身黑，原來是感染病毒康復后的后遺癥，這在新聞在大家都見過，不由都對程蕭鼓起了掌表示敬佩。
而程蕭，他對別人的嘲諷和攻擊，根本置之不理，倒是洛欣然這般保護他的舉動，讓他覺得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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