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戰(zhàn)刀在六足刀篪后頸劃過,立時爆出一串細密的火星,并發(fā)出金鐵相交的刺耳之聲。
六足刀篪的堅甲刀槍不入,即便是先天武圣也無法破防!
“這怎么可能?!”王蒙不敢置信地驚叫道,這可是他用盡全力的一刀,怎么可能連對方的鱗甲都未斬破。
正當王蒙大驚失色之時,遭到偷襲的六足刀篪猛然轉(zhuǎn)過頭來,用死神一般的眼神死死盯著他,這一瞬間,王蒙感覺他自己近乎已經(jīng)窒息。
伴隨著一道恐怖的勁風,六足刀篪鐮刀般的巨爪已然臨身,正當王蒙束手無策,只能閉目等死之際,六足刀篪的動作卻是微微一頓。
“留下此人一命,帶他前來見本座。”原來是林天恒以神念傳音,制止了六足刀篪的殺招。
只不過六足刀篪頗為記仇,為了報復王蒙方才的偷襲之舉,它的鋼爪猛然偏離了半分,最終原本應(yīng)該切斷王蒙脖頸的一爪,僅是連根斬斷了他持刀的右臂。
“啊!”猛烈的疼痛頓時充斥了王蒙的全身,他不受控制地大叫出聲,創(chuàng)口處已然是血涌如注。
六足刀篪可不管王蒙此刻的感受,只見它用足上的倒刺一鉤,便將王蒙整個人輕松鉤起,而后便飛上了旭日酒樓的頂層。
六足刀篪的身形實在太過龐大,破窗而出之時難免造成不小的破壞,但是面對如此兇獸,即便是此間旭日酒樓的大掌柜也只能聽之任之,搖頭苦笑。
早在六足刀篪在街上大開殺戒之時,大掌柜便已經(jīng)命人從后門溜走,前去通知旭日商行的大長老,此事已非他一個小小掌柜能夠處理的了。
當六足刀篪粗暴地將血肉模糊的王蒙扔到林天恒所在的包廂之時,林天恒臉上難免露出些許不滿的神色。
此刻,林以浩正好咽下了最后一口飯菜,一桌可供至少八人食用的宴席就這么進了他的肚子,果然是好飯量。
林天恒屈指一彈,便為王蒙止住了血,而后看向林以浩,問道:“還吃嗎?”
“不吃了,不吃了。”林以浩連連擺手,莫說他確實已經(jīng)吃飽了,便是單單看著房間內(nèi)滿身鮮血的王蒙,只要是正常人,必然是胃口全無。
不過林以浩的表情十分淡定,在“以”字輩中有著小霸王之稱的他,自是對鮮血習以為常。
見狀,林天恒暗中點了點頭,林以浩確實比當初的林以聰強多了,不愧是林健立從小悉心培養(yǎng)的嫡系弟子。
至于第一位功臣林以聰,林天恒也并未忘記,由于他修煉的「吸星大法」弊端太大,林天恒決定等他成功改良「軒轅乘龍訣」后,定會讓林以聰廢功重修,作為族中修煉此法的第一人。
“王家家主?”林天恒平淡的四個字,在王蒙耳中卻如驚雷般炸響,似乎瞬間讓其忘卻了身上的傷痛。
“正是晚輩,前輩……饒命啊。”王蒙吃力地開口求饒道,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有半分一方豪雄的姿態(tài),恐怕就是街上的乞丐也要比他體面不少。
“王家家大業(yè)大,對于當年神斧天神大禹留下的「開天三十六式」斧法石刻想必有所收藏吧?”林天恒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六千多年前,禹皇來到這方大陸,統(tǒng)一大陸、統(tǒng)一文字、統(tǒng)一貨幣,廣傳修行之法,成為第一任“天神”,能夠在他的后人手中搶東西的,肯定是當時的豪強大族。
時代變遷,豪族也在變,但是不變的是,最稀少的資源依然掌握在這些高門大族手中,即使王家是數(shù)百年前方才崛起的勢力,他們也可以從謝幕的老牌勢力手中奪得諸如石刻之類的寶貝。
而且正是由于王家是新興大族,根基不深,故而他們更有可能盡力收集這些能夠增加家族底蘊的好東西。
“有。”王蒙斬釘截鐵地說道,“數(shù)十年前,我父親曾秘密得到過一塊石刻,后來便一直秘而不宣。數(shù)十年來,都會有不少人去參悟那一式斧法,可惜盡皆沒有任何收獲。”
此刻,王蒙的心靈已經(jīng)被林天恒徹底震懾,甚至不用林天恒刻意詢問,他就會將與石刻有關(guān)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統(tǒng)統(tǒng)交代清楚。
聞言,林天恒冷冷一笑,沒有禹皇留下的開山神斧相配合,想憑自身悟性,悟得其上的斧法簡直難如登天,即便是對于虛境之上的武者來說,亦是困難重重。
“那便用這幅石刻,換你的命吧。”林天恒淡淡道。
“多謝前輩開恩,多謝前輩開恩。”王蒙以頭搶地道。
“你可知其他石刻的下落?”林天恒問道。
“除了極少數(shù)石刻流落在外,絕大多數(shù)都在各大世家手中,天風家族、旭日商行定然是最多的。”王蒙如實交代道。
“去將石刻取來吧。”林天恒擺擺手,王家所知還是太少,不如等旭日商行的大長老到來再議,旭日酒樓掌柜的一言一行當然逃不過他的神念探查。
聽聞此言,王蒙方才如蒙大赦地艱難起身,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老祖,這石刻上的斧法很厲害嗎?”等到王猛離開后,林以浩方才開口,他對于林天恒口中的斧法頗為好奇。
盡管林以浩平日里練的是一把大砍刀,但是他對斧頭這種重兵器頗有興趣,畢竟只有這種兵器才能最大程度上發(fā)揮他天生神力的優(yōu)勢。
“到時候就知道了。”林天恒笑了笑,并沒有給林以浩明確的答復,在見到石刻之前,他也無法確定,禹皇的斧法到底有多強。
石刻乃是王家的珍貴之物,一時半刻自是無法取來,林天恒雖然不急,卻是吧旭日酒樓的大掌柜給急壞了。
“怎么還不來啊?”大掌柜朝著后門的方向不斷張望,緊張地擦著額上的汗珠,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多少次擦拭汗水了,一直在樓上盤桓的六足刀篪帶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不只是大掌柜畏懼六足刀篪的威勢,就連南山城的城衛(wèi)軍都由于害怕這頭恐怖的巨獸,不敢前來打掃一片狼藉的街道,王家人的尸體也無人膽敢來收,沿街的居民們?nèi)靠s在家中,生怕被街上煉獄般的景象嚇出心理陰影來。
南山城的整條主街,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條鬼街。
正值大掌柜望眼欲穿之際,駝獸的蹄聲自遠處響起,旭日商行的人終于趕到。
為首者身穿黑皮襖,背負著一柄駭人巨刀,面容如青年,雙鬢有幾根銀絲,正是有著“戰(zhàn)神之下第一人”之稱的旭日商行大長老。
見到大街上如此慘絕人寰的景象,縱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大長老,都不由感到一陣膽寒,他帶來的手下甚至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
踏著滿地血泥緩緩行來,大長老的心中已經(jīng)變得無比沉重,這般強人若是與他們旭日商行為敵,那將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
行至酒樓前,透過殘破的酒樓外墻,大長老一眼便看到了六足刀篪巨大的金黃色身軀。
“竟然是六足刀篪!”大長老目光一凝,驚叫出聲。
作為旭日商行的主事之人,大長老不愧是見多識廣,很快便辨認出這是一千多年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稀有妖獸,六足刀篪。
“能降服此等強大的妖獸,對方想來必定是一位戰(zhàn)神,我端木大陸何時出現(xiàn)了第三位戰(zhàn)神?”大長老喃喃道。
既然知曉林天恒的“戰(zhàn)神”身份,按照武者之尊卑,大長老自當該去拜見,更何況人家現(xiàn)在就在他旭日商行的地盤之上,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他更應(yīng)該去為屬下解圍。
于是,在通稟了一番后,大長老便在林天恒的首肯下,進入了他所在的包廂。
“晚輩穆妄,特來拜會前輩。”大長老穆妄躬身一禮的同時,偷偷感受著林天恒的氣息,只覺林天恒宛如一輪大日,向外散發(fā)著無盡的威嚴與氣勢。
這當然是林天恒故意為之,若他不想讓穆妄察覺,即便他站在穆妄面前,對方都無法探知到他的存在。
‘果然是一位強大的前輩,甚至連老師……恐怕也沒有這么強。’穆妄心中難免將林天恒和他的老師云夢戰(zhàn)神做著對比,而后便得出了這么一個驚人的結(jié)論。
感慨之余,穆妄又偷偷打量了懶洋洋的六足刀篪一眼,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眼神,六足刀篪向他望了過來。
霎時間,穆妄心中警兆大作,這頭妖獸給予了他無盡的壓力,他自認不是對方的敵手。
‘不愧是當年屠殺萬人的恐怖兇獸啊。’穆妄心中嘆道,立時收回了目光。
“免禮。”林天恒淡淡道。
聞言,穆妄站直了身體,心頭的驚異似乎也被一種奇異的力量瞬間抹平。
看著如老神仙般的林天恒,穆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此間事了,本座要去一趟云夢古城。你先回去知會令師,將旭日商行之收藏中,當年神斧天神留下的石刻準備好,等待本座前去一觀。”林天恒道。
“是。”穆妄低首稱是,盡管心中有萬般不愿與無奈,最終他也只能吐出這一個字,一位戰(zhàn)神強者的要求,他根本無從拒絕。
“順便讓令師努力收集其余石刻,如果讓本座滿意,本座可以允許他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林天恒道。
旭日商行家大業(yè)大,穆家更是當年一統(tǒng)過大陸的端木羽創(chuàng)下的家族,雖然現(xiàn)在和禹皇創(chuàng)造的家族一般不得已只能以木之諧音“穆”為姓躲避麻煩,但是他們扎根端木大陸三千多年,其勢力之大遠非王家可比,是收集石刻的不二之選。
穆妄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林天恒的要求他無法拒絕,他能做的只有回去將事情如實稟告給他老師云夢戰(zhàn)神,一切由云夢戰(zhàn)神決斷。
穆妄離開后不久,王家便派人將他們收集到的石刻送了過來,王蒙借由養(yǎng)傷之名,并未前來,想必是沒膽子再出現(xiàn)在林天恒和六足刀篪面前。
對此,林天恒并未在意,區(qū)區(qū)一個王蒙,小小一個王家,他還不看在眼里,只要禹皇的石刻送到了就行。
事實上,林天恒早就感受到了石刻的到來,遠隔數(shù)里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禹皇在其上留下的精神印記,不愧是此界有史以來第一位至強者。
將用布包裹好的石刻獻與林天恒后,王家人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甚至不敢多看六足刀篪一眼,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恐懼,仿佛他們此行是有來無回的赴死之旅。
直到走出這個街區(qū),王家眾人方才松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同伴們被汗水打濕的后背,臉上露出幾分劫后余生的幸福神情。
當長街再次陷入寧靜,林天恒方才開始查看王家人送來的石刻。
見林以浩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向著自己手中的石刻看來,林天恒不由搖頭笑了笑,對他道:“此上蘊含了強者的精神烙印,以你現(xiàn)在的精神修為,貿(mào)然觀看有害無益。若你真對這門斧法感興趣,等老祖將其悟出之后,再傳授于你不遲。至于現(xiàn)在,你先去隔壁歇息一下吧。”
“遵命。”說罷,林以浩便識趣地去到了隔壁的房間。
林天恒伸手揭開了包裹著石刻的布匹,一道蒼茫古樸氣勢立時鋪天蓋地般壓向林天恒,宛如太古天神揮斧劈山時帶起的罡風余波,徑直吹向他的元神之所在。
“禹皇果然不凡,不愧是一代人皇。”林天恒感嘆道,六千多年過后,禹皇的精神力還能如此凝結(jié),當真是匪夷所思。
這石板通體晶瑩,好似翡翠玉石,隱隱有著青綠色光暈流轉(zhuǎn),確實不似凡物。
石板上左邊所刻乃是一副圖畫,右邊則是一個“道”字,字中似乎蘊含了奇異的意境,能夠幫助后人更加容易地修行此門斧法。
林天恒以元神之力感知石刻之上的奧秘,剎那間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感知之內(nèi),正是禹皇留下的影像。
“開山神斧,第四式!”禹皇那令天地震顫的聲音似在林天恒耳邊回蕩。
只見禹皇的身影拔地而起,同時單手持斧向斜上方用力揮去,當他的身形到達與面前的高山頂峰相同的高度時,禹皇驟然停了下來。
“轟隆隆!”那高聳入云的高山,在這怒劈之下,直接被劈的裂開一條近千丈的巨大豁口,豁口自右下方起,斜斜地直入云霄,到高山的左上方為止。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右半側(cè)山體直接滑落下去,斧鋒所過之處,居然劈出了一個光滑的平面。
隨即這情景消失,開始浮現(xiàn)出一幕幕,使用這第四式的詳細情景,禹皇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拆解開來,好似慢動作一般浮現(xiàn)于林天恒的識海之中。
這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一式,竟然又被禹皇分解為數(shù)十個簡略招式,好似生怕后人學不會一般。
良久,林天恒意識回歸,嘆了一口氣道:“禹皇這可真是煞費苦心啊,居然能將斧法分割至此般淺顯易懂的境界,當真有種返璞歸真之感,看來禹皇對于天地的感悟確實勝過老夫。”
看到這一式斧法,林天恒再不敢小看此界至強者,或者說不敢小看這位在不少世界都留下過神話傳說的禹皇。
盡管禹皇的教學是十分細致的,但是沒有凝成元神的普通人是萬萬迅速無法領(lǐng)悟其上的意境的,便是九州大陸上的洞虛高手,想要領(lǐng)悟這套斧法都不簡單。
但是如果手持禹皇留在九州大陸上他所修筑的宮殿中的開山神斧,便能輕松地與石板上的精神異力產(chǎn)生共鳴,使得持斧之人可以得到他的細致化教學。
“禹皇的宮殿,終究是要去一趟的。”想到與「開山三十六式」配套的開山斧,林天恒當即想到了位于滕青山家所處的大延山下的天洪水宮。
天洪水宮中不僅有禹皇留下的開山斧,更有當年他為鎮(zhèn)壓九州鑄造的九鼎,以及其中的北海之靈。
據(jù)說一滴北海之靈,即可令人達到后天巔峰,不但丹田內(nèi)內(nèi)勁充實,經(jīng)脈也會得到改造蛻變,變得堅韌寬闊。
“若是有了九鼎中的海量北海之靈,我林家便可迅速催生出一批后天巔峰武者,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緩解族中人才稀缺的情況。”林天恒笑道,就算林以浩這個廢脈用不上,林家的其他小輩還是可以用的嘛。
莫要小看了后天武者,在大齊一個后天巔峰武者便可以鎮(zhèn)壓一村之地,若是能有一大批后天巔峰武者出現(xiàn),林家便可更輕松地占領(lǐng)臨郡的土地,擁有如此神效的寶貝,林天恒自是要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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