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過柳小姐還能上你的身，這是不是說明，她到現在都還是孤魂野鬼啊？難道這三年，她都在世間游蕩？沒能重新投胎？哎喲，這墨少在世間受著罪熬著，她也不能安息，這對苦命鴛鴦啊……”

    云姨說著又開始抹眼淚。

    柳慕莞……

    不是云姨，我這不已經投胎在你眼前了嗎？

    這三年，也就是一睜眼一閉眼，她也沒感覺游蕩過。

    “云姨，不哭。”她抬起手，去給云姨擦眼淚。

    云姨轉眼又破涕為笑，“不哭不哭，我這不是看到希望了嗎？柳小姐好歹還能通過你回墨少身邊啊，總比他成天抱著靈牌位自言自語好啊。”

    云姨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

    “小西你可不知道柳小姐，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墨少愛她真是愛到骨子里了。”

    柳慕莞開始拿筷子戳面前的包子，一戳一個眼兒。

    “你不知道，她最后那兩年，出了車禍，雖然智力受了損，智商只有六歲。可那時候可乖可聽話了，成天黏著墨少，聲音那個甜，予墨哥哥予墨哥哥的叫著……都說我們墨少聲音好聽，但對墨少來說，最好聽的大概就是柳小姐的聲音了吧。”

    “每次墨少和她打電話，那幸福的樣子啊，我就沒見他笑得那么甜過，哎……但是柳小姐一出事，一切都變了，你去看他的手腕，上面全都疤。”

    柳慕莞筷子插在包子里，拔不出來了。手捏著筷子，怔怔的。

    “昨晚上為什么你去拍門，我那么怕啊。你不知道啊，柳小姐去世的時候，他整晚整晚睡不著，這人一旦睡不著，精神就會出問題。他人不對勁了，就拿刀在手腕上割，好幾次差點沒救回來，要不是我一直守著他……”

    “我求他不要這樣，你猜他說什么？他說，他睡不著，血多流一點，才能睡一會兒。他這哪是要睡覺，他是要求死啊。他那狠心爺爺說他是廢了，說他不中用，為了個女人搞成這樣子。讓人把他送醫院去不用管了，不過還好，治療了一段時間，他就好過來了，又回來了。”

    “哎，只是從此以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人家就說他像他爺爺，是個心狠手辣的，可那時候他對自個兒和我們這些自己人也不是那樣的啊，可是現在啊……誒？小西，小西你怎么啦？”

    柳慕莞死死捏著筷子，眼淚順著臉頰一直流。

    “小西？你這孩子，你怎么啦？你怎么也哭啦？”

    云姨關切地問，“你看我這嘴……我說這些，你能聽懂嗎？”

    “云、云、姨、姨……”柳慕莞大著舌頭，伸出舌尖，“咬、咬到舌頭……疼、疼……”

    她按著自己的心口，干脆抽抽嗒嗒哭起來。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小心？”云姨哭笑不得，“來來，喝點水，你說你東西都沒怎么吃，怎么咬到的舌頭。”

    “睡、睡覺覺……”柳慕莞偏頭做了一個手勢，也不管云姨，轉身就往樓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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