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內心復雜的情緒，和莞莞當初葬身火海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當年，他只有悲痛和憤怒，以及不愿相信的自欺欺人。

    而這時候……卻還摻雜了其他情緒。

    ——期待、渴望、喜悅、還有擔心希望落空的恐懼。

    當這些情緒混合了被愚弄的憤怒，不得不接受的拋棄和欺騙……就仿佛荒原上驟然而起的龍卷風，咆哮著嘶吼著，擁有摧毀一切的可怕力量。

    良久，他終于接起了電話，聲音像是進了墳墓一般死寂而森然，“你和韋鶴，都是干什么吃的？”

    平平淡淡的話，卻嚇得電話那邊的苗禎要發抖。

    三年了，少主有多久沒用過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了？

    只有當初因為沒有查到孫姨偷藏了炸藥，而讓柳小姐葬身火海之后，他才聽到過少主這種如死神般的語氣。

    那時候要不是看少主的狀態實在太糟糕，苗禎是有心要以死謝罪的。

    可是這一次……這一次……

    不過就是沒暗時查到蕭漫的下落，少主為何……

    “你們是怎么查的關關？”盛予墨的聲音，不徐不疾地繼續響起，“她的身份，她的來歷，她的家人……你們，還有臉呆在我身邊嗎？”

    苗禎大驚失色。

    “少主，屬下……屬下……”

    少主會這樣說，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他不敢反駁，甚至不敢詢問。

    “現在，給我增派人手，二十四小時，盯住關關。”盛予墨握著手機的指節，泛著白，“絕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你們提頭來見！”

    ……

    御庭。

    云姨好久沒體會過這種膽顫心驚的感覺了。

    “你們到底干了什么事啊！”她捏著喉嚨，用恨恨地語氣問韋鶴和苗禎。

    韋鶴苗禎面面相覷，從對方眼里都看到了難以解釋的驚懼。

    嘭！

    書房里傳來巨響。

    電腦、鍵盤、桌上的擺件、咖啡杯……全都被盛予墨掃到了地上。

    外面三人同時嚇得一抖。

    云姨再也忍不住，再是怕也開門進去，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房，哀求似的叫了一聲：“墨少……”

    他這個樣子，讓她害怕，更多的卻是讓她擔心和心疼。

    盛予墨抬起眼，眼中一片猩紅。

    “你們查的……什么？查的什么！”

    他抓起桌上已經破碎的茶杯，朝著韋鶴和苗禎扔了過來。

    兩人不敢躲，茶杯扔到了墻上，徹底碎開，玻璃碎片劃破了苗禎的肩膀。

    但盛予墨的手，卻早被割傷，鮮血淋漓。

    “墨少！”云姨哀求，她看不得他受傷，更看不得他自己傷害自己。

    “G2！”盛予墨卻恍然不覺云姨的呼喊，只怒喝，“是G2介紹的人，給她辦的身份！”

    查到G2那里的時候，他還有什么是不能明白的。

    是那個黑客，是那個一直在背后默默幫助她的男人。

    上一次突然對芯片公司發難，為的是什么？

    只為了引開他，讓她逃走，還為了把蕭漫帶走。

    但之前，她求助過她，可他竟然沒有幫她把蕭漫救出來。

    這是赤果果的恥辱，是比挫敗更為讓人失去理智的絕望。

    他的女人，卻向別的男人求助，并讓其他男人替她完成了心愿。

    早知道，他當初就應該把簡家給掀了，也要把蕭漫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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