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到床上，盛予墨就坐在她的身旁，俯身，一點點的，把治療傷疤的藥在她后背暈開。

    最新的那些傷疤，已經漸漸淡去，有些只有粉色的印記。

    很久遠的那些，已經變成了褐色，如今也似乎淺了一些。

    “簡方估計要出來困難了。”

    他一邊上藥，一邊和她聊著這些，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柳慕莞已經習慣，她不會答話，只讓他自己說。盛予墨平時話不多，這種時候卻總會說點什么。

    “我沒有管，五叔不會放過他的。”

    “蕭漫那邊，要我查，還是你自己查？”

    “嗯？”這一次，柳慕莞回了一聲，“查她什么？”

    “你的生父。”

    就算現在暫時當盛家的女兒，但總歸也不是的。

    盛予墨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他早已經給柳慕莞和盛五爺做了親子鑒定。

    明明白白，兩人沒有親緣關系。

    “何必去戳她的傷痛呢。”柳慕莞淺淺地的回答，對于蕭漫，她總是多一份柔軟和包容，這幅身體的母親，不管做過什么，不管經歷過什么，都是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尖尖的。

    盛予墨不再說話。

    他慢慢把被子拉起來，蓋到了柳慕莞的背上。

    “好了，睡吧。”

    柳慕莞偏過頭來，眸子里亮晶晶的，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

    之前在盛家的時候，不是說過今晚上要好好懲罰她嗎？

    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問，盛予墨埋頭，只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他情緒不太好……

    柳慕莞看出來了。

    她披上睡衣，拉他過來，“陪我吧。”

    盛予墨一句話也沒有說，和衣躺到她身邊，“好，你快睡，我等下要去機場。”

    “這么晚？什么時候回來？”柳慕莞又坐了起來。

    “周年會之前會回來的。”他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又按到了床上，“我不在，莞莞要乖。”

    ……

    知道他要走，柳慕莞就怎么也睡不著。

    眼睜睜地瞅著他。

    盛予墨原來今晚上各種事情堆著，心情不太好，現在見了她這樣子，就像小時候一樣依賴著他。

    心情也滿滿舒展開了。

    “就這么舍不得我？”他捏了捏她的臉蛋。

    她長大一點，就不愿意把這種樣子流露出來了，總是一副哥哥好煩走遠點的樣子。

    柳慕莞不言，只是抱緊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手臂上。

    盛予墨撫著她綢緞一樣光滑的長發，“翠凰的事情，我會給你調查的，盛家當初在柳家的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都會剖開，明明白白地擺在你的眼前。”

    柳慕莞差一點噗嗤笑出聲來。

    “不用，”她神色倒是柔和，“這事情哥哥不用管，柳家的事情，柳家的債，我會一個人收回來。我只怕到時候你會不忍心，畢竟，那都是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只有你。”說到家人二字，盛予墨的神色再度冰冷。

    他的父母，在他極小的時候，就遭遇橫禍。

    而他甚至被盛家拋棄。

    如果不是在秦市遇見莞莞，恐怕他也早是一副枯骨。

    凌晨三點，盛予墨不想走也必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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