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頗有幾分遷怒的意味。
梁夫人近日心情一直不太好。
或者說,從梁舒回來以后,從梁舒再不聽她話以后,她的情緒就時常這般喜怒無常。
一旦有稍微不如意的事情,定然會徹底爆發出來。
“母親,我不想和你吵架,實在是很沒意思。”眼見烏云越來越黑,整個天色散發一種沉悶壓抑的氣息,雨會下的很大,再不過去把床單被套收回去,今早就白洗了。
說完,梁舒越過她,沒有再搭理梁夫人的意思。
梁夫人回過身,拽住梁舒的手:“不許去。”
梁舒面無表情:“請母親放手!
梁夫人并沒有松開,而是用力拽著梁舒往屋里走,模樣,有些癲狂,不可理喻。只是,這一幕落在二筒眼里,瞬時擊起它對麻麻的保護欲,發出一聲咆哮,直接撲上去。
梁舒一直被這個女人欺負,打每次,它都只能遠遠看著,此時,這個兇巴巴的老女人就在面前。
一個陰影襲來,梁夫人沒反應過來,直接被二筒撞倒在地。
緊隨,發出一聲慘叫。
二筒一口咬在梁夫人肩膀上。
梁舒愣了一下,啟唇:“二筒,過來。”
聽到麻麻的命令,二筒松開嘴,嗷嗚一聲,跑過去,乖乖坐下,能聽得出來,這次它咬了梁夫人,不像以前咬壞人的時候,會夸它做得好。
下人聽到動靜,上前把梁夫人給扶起來,只見她肩口,是被二筒咬的痕跡,咬痕很深,傷口流著血。
梁夫人一張臉蒼白無血,為此,臉上少了一貫的強勢,多了幾分柔弱。
梁舒雖然每年有給二筒打針,但梁夫人被咬,還是打疫苗。她吩咐:“去請醫生來!
不會兒,狂風驟雨,邊鶴早上洗的被套床單還是白洗了。
梁夫人被下人扶上樓。
門前只剩下一人一狗。
二筒蹭了蹭梁舒:“汪汪~”
梁舒無奈:“跟我來,去洗洗嘴!彼逃骸耙院鬀]有我的允許,不許私自咬人!
“汪~”垂頭喪氣的晃晃尾巴,麻麻說什么,它都聽,下次不咬了。
夜里七點。
梁圍安回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丁雪。司機撐開傘,打開車后座的門。
梁圍安先下車,丁雪隨后。他接過司機的傘,手搭在丁雪肩上,兩人從雨中進到屋里。
梁舒一直在一樓客廳坐著,
而二筒,正對著墻,面壁思過。
丁雪著裝顯然是精心打扮過得,白色蕾絲旗袍,減齡又少女。
梁圍安的傘大部分是撐在她身上,沒讓她淋到一點雨。
這是男人對心愛女人的體貼和關愛。
梁舒看到這一幕,思緒微微恍惚,雖然丁雪跟在梁圍安身邊沒有名分,可是,他們之間,才有一對夫妻該有的樣子。
丁雪率先感受到目光,抬頭,朝梁舒微微一笑:“打擾了!
梁舒搖搖頭,稱呼對方一聲雪姨,便吩咐下人上茶。
梁圍安脫去外套,直接交給司機拿著,牽著丁雪的手,往沙發坐,隨后問:“你母親怎么樣了?”
“醫生在給她包扎傷口,打疫苗。”
“怎么突然又吵起來了?”他問。
梁舒簡單闡述一下經過,說起來實在太小題大做,反正,就是梁夫人作的吧。
聽完過程,梁圍安沉默片刻,實在是有點無語,便說:“我上去看看!
“好!绷菏嫦肓讼耄终f:“爸,你幫我多勸勸我母親,別再試圖安排我的人生,我是不會做任何妥協的。”
“我知道了!
梁舒開門見山,表態:“我不知道何子騫到底給了她什么樣的好處讓她這么執著,可若那份利益誘惑力真有那么大的話,我可以通過自己的實力去幫她爭取,就當我還她養我二十一年的恩情!
梁圍安拍了拍她的頭,“我會轉告她!
“謝謝爸。”
梁圍安起身后,跟丁雪叮囑一句:“你在這坐會兒,有什么需要,跟下人說。”
“知道了,你上去吧,不用著急,慢慢談!
外面雨水四濺,屋內燈火明亮,仍是幾分清冷。
腳步聲漸漸消失,緩緩,梁舒目光落向丁雪,她泡好茶,遞一杯過去。
丁雪接過,說了謝謝,吹一吹騰起的霧氣,慢飲。
梁舒眸光微轉:“雪姨!
“恩?”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你說!
梁舒組織一下語言:“以前梁瑤和我說過,我母親才是第三者,她強行介意你們之間的關系,要求父親娶她,才導致你這么多年來,無名無分!
“我想知道,父親為什么會同意娶我母親,父親這么愛你,定然有跟你解釋過原因吧,若不然,你又怎么會心甘情愿陪在他身邊生兒育女!
丁雪放下茶杯:“梁瑤不知內情,她的話你別當真!
“但我覺得是真的!
丁雪思量幾秒,回:“舒舒,這事我沒辦法和你解釋,除非你父親母親樂意和你坦白!
三樓,梁夫人打完疫苗,臉色依舊很蒼白。
待房間里醫生和下人都出去后,梁圍安長嘆一聲:“你這又是何必呢?”
梁夫人眼神發冷,輕嗤:“我用不著你多管閑事。”
“我倒是想不管你,可當年你找上我,就注定我和這事兒沒辦法撇清。”
“你想要替聶遠報仇雪恨,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式,你何不跟梁舒坦白,看在你對她的養育之恩上,她不會無動于衷,更別說,聶遠是她親生父親,你什么都不告訴她,一直強迫她,她又怎么可能會聽你的話?”
“我本來就打算把她送入何家后就說的。”
“可是梁舒身邊有了一個邊鶴不是嗎?”
就是一個邊鶴,梁舒心都不在梁家了,跑的徹徹底底。
梁圍安繼續道:“再說,有一個邊鶴在梁舒身邊,那么強而有力的幫手,你何不試試改變策略,興許,比你原計劃要來的好。”
“你非把梁舒塞到何家那個狼窩虎穴,別到時候,聶遠的仇還沒報,梁舒就先在那個地方,被何錦林弄死!绷簢叉告傅纴恚骸斑是說,你把梁舒送去何家,只是想單純地膈應吳映雙而已?”
梁夫人:“說的那么容易,邊鶴憑什么攪這趟渾水?”
“憑他愛梁舒。”
梁夫人覺得可笑不已:“愛,你看看聶遠,他多愛吳映雙呢,結果呢,如你那日所說,死的時候,連個全尸都沒有,還有你,你又以為自己有多愛丁雪,可到頭來,還不是為梁氏,迫不得已娶了我,若不是丁雪性子軟,又愛你,你以為,你在外面,還能有個像樣的家?”
“愛值幾個錢,和何子騫合作,才是最穩固的選擇!彼麄兊哪繕耍辽偈且恢碌,她能看到何子騫的野心,以及,他對何錦林的仇恨。
這種固執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問題,梁圍安知道她的為人,就是不信任外人,不打算勸太多,免得適得其反:“總而言之,你不要斷章取義,梁舒和邊鶴之間羈絆感情,遠比你想象的要深厚!
頓了頓,說最后一句,“如果愛不靠譜,你瞧瞧你,這么多年來,又是在干什么?”
梁夫人沒再辯駁什么。
一樓,面壁思過的二筒率先察覺邊鶴到來,頭一扭,朝著男人:“嗷嗷嗷嗷!”狗爸爸,救我!
黑色賓利停在外面,邊鶴撐著一把黑傘進來,傘上面盡是雨水,下人接過,收進門角落放傘桶里,他身上帶著水汽,聽到二筒的叫聲,眸光淡淡瞥過去。
二筒被看了一眼,繼續面壁思過。
梁舒抬頭,眸光微亮,起身,迎上去。
邊鶴第一反應是檢查梁舒身上有沒有傷,手腕有一圈紅痕意外,都沒問題,這點是因為梁舒膚質比較敏感的緣故,稍微用力,就會這樣。
“我沒事。”
邊鶴啟唇:“怪我!
“怪你什么?”
邊鶴嗓音微沉:“我應該第一時間見梁女士一面,把話說清楚!比欢麑α悍蛉说闷姾苤,若不是梁舒還受制于她,他早把小姑娘往銀座中心帶。
但不是沒有任何行動,LS集團在他授意下,背地里一直有在打壓她,意圖削弱她在梁氏的權利,更是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旦再次和何子騫接觸,便會收到一份報告,不過這幾天,他們沒有任何聯系,有避嫌的嫌疑。
而何子騫,也有在查他,不過,忙著收拾徐清風,對他暫時還沒有小動作。
“我們還沒正式確認戀愛關系,你就已經見過一個家長,第二位,其實不著急!弊掷镄虚g,全是袒護,“這怎么能怪你!
況且,梁舒也不想他們見面。
見面的結果,只會是不愉快收場。
她太了解溫柔了。
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或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再來,大家都是第一次談戀愛,哪有什么事情,都能處理的那么完美。
邊鶴的性子,一慣冷,態度又是個強硬的。
硬碰硬的下場,大概會火山爆發吧。
不管怎么袒護,事情還是因他而起,梁舒的袒護,他寵溺的揉揉她的發,“帶我去見梁女士!
梁舒拿紙巾擦擦他衣服上水珠,笑著說好,“喝口熱茶,我再帶你上去。”
邊鶴頷首。
喝茶期間,在旁側的丁雪有在打量邊鶴,好一個清風霽月,矜貴沉穩的年輕男人,有著非同齡的成熟和城府,難怪梁圍安對他贊不絕口。
長的好看,實力還強,希望他會是梁舒的避風港。
“阿鶴,這位是丁雪阿姨,是我爸爸的愛人!绷菏娼榻B完,又跟丁雪介紹了邊鶴,“雪姨,我男朋友,邊鶴!
“你好,丁女士!辈焕洳坏Y貌待人。
“久仰,邊鶴!
雙方簡單打過招呼,丁雪微微一笑,又道:“舒舒,你男朋友很優秀,也很愛你!睆膭偛诺难孕信e止里可以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從一進來,眼里全是梁舒,眸里的溫柔和疼愛更是騙不了人。
聞言,梁舒唇角微翹,語調歡歡喜喜:“是很優秀,也很愛我!闭f著,又補一句,“我也很愛他。”
越是接觸,越是沉淪在邊鶴的溫柔里,就很想,把自己身心全交付于他,替他生兒育女。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邊鶴有點動容。
不過,眼下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梁舒已經用手機通知梁圍安,她會帶邊鶴上去見溫柔。
“祝你們談話順利!倍⊙┧蜕献8。
梁舒點頭,便牽著邊鶴的手,往三樓去。
溫柔再見到邊鶴時,臉色格外冷淡,她對邊鶴的印象,絕對是談不上好,更因為那晚的電話,邊鶴絲毫沒有給她一絲面子而耿耿于懷。
但不能否認,邊鶴此時此刻,給她帶來的壓迫感,像一座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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