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祁葉坐在案前，仔細(xì)地瞧了一瞧這兩張卷紙，面色有些凝滯。

    看到高進(jìn)的名字時(shí)他瞳孔微微閃爍了一下，看到霍澤燔的名字時(shí)眉頭卻皺得緊緊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一時(shí)間眸色有些慌亂，云袖下的手指擰緊了幾分，已經(jīng)沁出了汗意，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接過這兩張卷紙，道：“程老放心，我定然會(huì)好好處理此事，只是此事如今還不宜張揚(yáng)……”

    程老嘆了一口氣，道，“出了這樣的事情，誰又想要張揚(yáng)呢？只是他們所謄抄的這份文章實(shí)在寫的太好，本是要眾人聚在一起共同品鑒的，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怕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梁祁葉猛地抬頭，瞳孔微縮，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

    “品鑒文章的時(shí)候，貢院好些人都在場(chǎng)，如今怕是已經(jīng)傳揚(yáng)出去了啊……”程老搖了搖頭。

    “這……這二人的名字，也一并傳出去了？”梁祁葉面色微變，皺眉問道。

    “是啊……”程老捋了捋胡子并未在意，在他心中，這樣的人就是不該入仕的，便是傳出去了也是自食其果。

    “梁大人，怎么了？這二人你認(rèn)識(shí)？”程老打量著梁祁葉的反應(yīng)，目光中有些狐疑。

    “啊……”梁祁葉回過神來，連忙擺了擺手，笑容有幾分發(fā)澀，佯作無事道，“不認(rèn)識(shí)，只是聽說過罷了。本想著給他們留些體面，沒成想消息竟然傳的這般快。”

    “也是活該，這樣的人若是讓陛下知道了，那也是要判處終生不得入仕的，”程老緩緩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慢慢地走了出去，心情不佳地低聲嘀咕道，“只是可惜了那篇《禮治論國》啊，真是篇好文章，也不知道是哪家兒郎寫的……”

    寬敞的大堂內(nèi)如今只剩梁祁葉一人，有薄汗從他額角緩緩沁出來，他手指捻過那張寫著霍澤燔名字的卷紙，眉頭卻是越鎖越緊。

    這怎么可能？

    那篇文章他分明只透給了高進(jìn)一人，這霍澤燔，不是向來傳說不學(xué)無術(shù)嗎？難不成這篇策論是他寫的不成？

    “來人。”梁祁葉沉聲喚道。

    他的心腹手下來到大堂內(nèi)，低頭垂眸等待吩咐。

    “傳信給君上，約他見一面。”梁祁葉聲音低沉，眉頭緊鎖。

    “是。”那手下領(lǐng)命退了出去。

    梁祁葉在案前反復(fù)打量著這相同的兩篇文章，心下的不安也越來越重。

    堂外的考官接連來到這大堂之內(nèi)，所說的事也俱與這雷同卷紙有關(guān)，梁祁葉很是頭痛，招呼著手下的人安撫住這些老學(xué)究，自己披了一身黑衣斗篷，混著夕陽西下夜幕微垂的月色便出了門去。

    ……

    沈長安近日來一直安排著東宮的人觀望著那貢院的動(dòng)靜，此番終于得了信，一張小臉也是隱隱透著興奮的神色。

    果然……有幕后之人嗎？

    “綺南。”沈長安拽住她的袖子。

    綺南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警惕地抬頭望著她。

    “想不想去看看出洞的是哪條蛇？”沈長安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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