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來電人，楚清清。
“哥，你睡了嗎？”女孩小心翼翼的聲音透過聽筒里傳來。
清流把手機夾在耳朵跟肩中間，一邊揉搓著衣服，一邊嗯了一聲。
楚清清終于聽到他說話了松了一口氣。
輕聲問，“那你看到我在門上放著的便利貼了嗎？”
清流微微一怔，從口袋里掏出來那張便利貼。
當時厭世就在身后，家丑不可外揚，他并沒有細看就直接給收了起來。
不過不用問也知道，上面的內容不出意外，肯定來要錢的。
現在一字一句的讀過去，倒是跟預想中的出入不大。
“看了。”
楚清清的聲音有些小聲，還透著些許的委屈，“哥，我等了你一晚上，不停的刷新銀行卡的余額，你怎么……沒給我打錢啊？”
清流從小帶著她一起長大，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對自己撒嬌。
只要妹妹一撒嬌委屈，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
可是時間久了，怪異的地方越來越多。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每個月為什么會要那么多的錢？
清流想到自己現在還有另一個人要養。
他說：“那我現在給你打五百。”
“……”
對面瞬間沉默了。
清流聽到她的呼吸聲微微的重了些，大概是覺得挺不可理喻的。
平時寵愛著自己的哥哥，怎么會突然說出只給她五百塊。
楚清清有些為難的問，“哥，五百是不是太少了？”
清流淡淡的回答，“五百買資料費已經綽綽有余了。”
楚清清瞬間梗住。
買資料費是夠，難道他就沒看自己說了自己要買衣服的嗎？五百塊是打發叫花子的嗎？
但她又不敢跟清流發脾氣，知道清流吃軟不吃硬。
楚清清斟酌著開口，依舊是老套路的撒嬌裝可憐。
“哥，同學們都買了香奈兒最新季的衣服，我也有點想要，你能不能也給我錢，讓我買一件啊。”
清流安靜了一會兒，最后沉了沉說道，“清清，你現在只是個高中生，不需要買那么多名牌，還有，攀比這個習慣非常的不好，盡快改掉為好。”
楚清清這下直接懵了。
哥最接近這是怎么了，以前都是二話不說的直接給她打錢啊。
現在還開始教育她了？
楚清清沒成功的要出來錢，也懶得裝乖乖女了，直戳了當的問，“你是不是不想養我了？”
清流差點被氣笑了。
給的錢少就是不想養？
楚清清：“我就知道，爸媽離婚不要我了，你現在也不要我了，那我就自生自滅好了。”
“清清你現在已經是個高中生了，你什么時候能成熟一點？”
清流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他更多的不是氣楚清清，是氣自己。
太過縱容妹妹，最終把她變成這么無理取鬧的人，其實是自己。
電話啪的一聲被掛斷。
清流望著嘟聲忙音的手機，最后在微信上給楚清清打了一千塊。
沉默的收起來手機。
·
有人為了生活而拼命努力。
也有人為了生活在虛度光陰。
SIS打敗最后一個對手夢飛揚，成功的晉級到決賽。
他們落入西部第三，從敗者組一路打上來。
去年的秋季賽，有人說他們贏得太過輕松，是沾了MOMO退役的光，才那么輕松的走到最后。
是僥幸獲得冠軍。
而此刻，他們一步一步的走上來，步步維艱，只要有一次失敗就會終結春季賽的道路。
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說他們是運氣，沒實力。
神話跟SIS，兩支戰隊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
兩只在春季賽跌入谷底又迎風而上的戰隊。
粉絲們難得的沒有撕逼，在彈幕上吵吵的都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究竟該喜歡哪個。
要說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糾結，最有發言權的應該就是厭世了。
一邊是新婚燕爾，一邊是三年兄弟。
于是來當吃瓜觀眾的厭世就莫名其妙的被雙方主人公給圍住。
厭世冷漠臉的望著他們，“干嘛？賽場上打的我還不夠慘，這時候還想對我線下solo？”
等厭世得知他們的問題，問他支持誰的時候。
厭世差點笑出聲。
“兩個親腳把我踹下總決賽的隊伍，問我總決賽支持誰？您們摸摸良心成不？”
眾人：“……”
有點道理。
厭世冷笑，“老婆兄弟算個屁，老子眼里只有冠軍。”
眾人：？？？
這該死的毫無求生欲。
江瀲看到厭世這模樣就想揍，“清流，你這管教的不太行啊。”
結果清流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穿著淺色隊服的少年有些怔然的出神。
厭世的眸子落在清流臉上，皺了皺眉頭。
他今天，狀態有些不對啊。
這個猜想一直延續到比賽開始。
總決賽的第一場，清流的射手打出了還沒有中單高的傷害。
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厭世坐在觀眾席，手指緊張的扣著礦泉水瓶。
第一場神話輸的很慘。
中場休息的時間，神話教練沒有說什么重話，只是讓他們好好調整一下。
“抱歉，我會找回狀態的。”
清流深呼吸，用冷水洗了把臉。
緊跟著回到賽場。
眸光落在觀眾席上，坐在第一排的少年。
這憨憨不想跟別人坐在一起，就直接一個人買了三張票，坐在最中間。
表情仿佛再說，看到老子了嗎？
這叫孤獨的王者。
清流低下眸子，避開他的目光。
厭世皺眉。
直接從位置上站起身，他身材修長又高，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被認出來以后，惹得粉絲們一陣尖叫。
厭世一句話沒說，沉默的走出會場。
清流望著他的背影，捏住手機的手指微微泛白。
神話教練還是心不在焉，不免的有些不悅的提醒了一句。
“清流，這次不要再有失誤。”
清流點頭，“明白。”
他把注意力放在接下來的比賽上。
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是總決賽，不是娛樂賽，他代表的是整個俱樂部。
他們都在努力，也都想拿冠軍。
厭世轉過拐角就從口袋里摸出手機。
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
“來，妹妹，讓哥哥看看你又干了什么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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