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鐵木趕緊說道，“七哥，您說。”
“是這樣的，這松子有兩種價格。一種是，按10文一斤的價格算給你，待會松子稱好了，立刻付錢。一種是，按11文一斤的價格算，但這些松子的錢，我們先付5……”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永壽打斷了，“如果按照11文一斤，先付3成的錢，剩下的錢等我賣了松子再付。不過叔您放心，這錢我肯定會付，只是推遲個幾天而已。”
蘇老爺子瞪了蘇永壽一眼，這死小子，來的時候分明說好是先付5成的，結果到他嘴里又變成3成了。
蘇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又道，“對，就是這樣。鐵木你好好想想，你想要賣10文一斤，還是11文一斤。”
蘇鐵木一家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竟然有兩套價格！
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蘇鐵木這個老實人糾結了，搓了搓手，“七哥，為啥有兩個價格？”
蘇老爺子說道，“鐵木，你是我兄弟，我就實話跟你說。外地的客商先預付了一部分的款項，還有一部分得等到山貨交付的那天才給。”
“所以暫時來說，永壽手里的錢不多。不過你放心，就算現在他手里的錢不多，等一交貸，客商付了余下的款項，永壽立刻就把欠你們的銀子還清。”
“這個客商是永壽的好兄弟介紹的，為人可靠，講信譽，來我們雙溪鎮收購山貨也有好幾年了。每次都是及時付款，從來沒有出現拖欠或者不付的情況。”
“而且有永壽的好兄弟擔保，他那兄弟叫徐達，是大柳村人，現在在碼頭上做中人，事業做得挺大的。他不僅在鎮子上有房子有鋪子，連縣城都有房子和鋪子。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碼頭上打聽打聽。”
“永壽這孩子你們也是看著長大的，做事踏實，有誠信，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奸詐小人。只要錢一到，立刻就把欠你們的銀子付了。”
蘇老爺子費了一番口舌，說得蘇鐵木一家人心動不已。
蘇永壽也道，“叔，要是到時候我沒把錢還給你們，我就把我家福寶的小金鎖當了。那小金鎖當個八，九十兩銀子還是妥妥的。”
“而且欠的錢我會給您寫一張欠條，等到時間了，您就拿著殺條過來，我二話不說就把錢算給您，絕對不會多拖一天！要是拖著沒還，我還給您算利息！”
這話一出，蘇鐵木再沒猶豫，說道，“行，那我就按照11文一斤的價格算！”
蘇永壽眼睛一亮，彩虹屁吹起來，“叔您就是爽快！大氣！您可別看這1文的差距，數量多了，就是幾十文，甚至是幾百文，幾兩銀子的差距！您啥也不干，就可以賺這么多銀子，這種好事就是天上掉餡餅，不撿就是傻子！”
“不說多幾兩銀子，就是多個幾十文，您也可以去多割幾斤豬肉，給您小孫子補補身子！”
蘇鐵木被吹得暈暈乎乎，臉上都笑開了花。
蘇永壽吩咐蘇鐵木的兒子過來幫忙稱松子，稱完之后，竟然有545斤，總價是5995文，3成就是1798.5文。
蘇永壽給了1800文，多出來的2文就算是買他家的麻袋。
買完了蘇鐵木家的松子，蘇老爺子和蘇永壽又去了第二家、第三家……
剛開始蘇老爺子還有些不太自然，總覺得自己舍下老臉坑蒙拐騙，但是次數多了，特別是聽老三忽悠多了，竟然覺得老三說得很有道理。
他們也沒騙人家，把話都說得一清二楚，而且愿意接受先付3成款的，價格還能貴一文。
這么劃算的買賣，不干就是傻子！
這么想著，蘇老爺子的心虛和不安消失得無影無蹤，嘴皮子越發利索。
于是，父子兩個配合得越發默契，話說得漂亮，又有蘇老爺子作擔保，事情就進行得異常順利。
短短兩天時間，村里人都把自家采的松子、榛子、菌菇等山貨賣給了蘇永壽。
而且，所有人都選擇了11文一斤的價格。
……
與此同時，蘇永澤受蘇永壽刺激，也每天早出晚歸，天天跑鎮上。
然而，他連著跑了三四天，從剛開始的雄心萬丈，到后面的心灰意冷。
第五天，他干脆不去了，繼續回家躺炕上。
劉氏看著蘇永壽每天意氣風發出去收購山貨，蘇永澤這邊卻沒任何的進展，她的心情非常不爽，在家里罵罵咧咧，還是被大錢氏罵了一通才消停。
蘇柔趁機在這時候給劉氏上眼藥，“娘，我昨天又做夢了。”
劉氏正心情不好，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蘇柔，“做夢就做夢，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滾開，你個賠錢貨，別煩我！”
蘇柔委屈地撅起嘴巴，撅得嘴巴都能掛油瓶子。
“娘，我又夢到福寶變成怪物，她把我吃了，還吃了爹爹和娘親。”
聽到這話，劉氏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蘇柔臉上。
“去你的做夢！啥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跟老娘說，你以為老娘這么閑？”
上次要不是聽了蘇柔的話，她會跑回家里鬧，罵福寶是災星？
結果呢，被婆婆罵了一通不說，還被瓦片砸到腦袋了。
這件事情她都還沒跟這賠錢貨算賬呢，這賠錢貨倒是好，又拿做夢說事！
劉氏氣得牙癢癢，要不是這是自己的閨女，她會打得蘇柔滿地找牙。
蘇柔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眼淚刷一下就流下來，心中恨得要死。
但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忍著沒哭出聲，捂著臉，委屈地說道，“娘，我夢里的福寶好可怕，我好害怕。”
“怕個鬼，不就一個夢！你膽子怎么就那么小！真是沒用的東西！”
劉氏食指戳著蘇柔的額頭，狠狠地戳了好幾下，一臉的不耐煩。
女兒最近越來越不乖了，越來越討人厭了。
蘇柔躲著劉氏，哭著說道，“娘，我夢見福寶把我們的運氣都吃光了，我們一家子全部都倒了大霉。我和你，還有爹爹，還有六郎七郎，我們都好倒霉啊！吃飯噎著，喝水嗆著，走路摔跤，出門被牛頂傷……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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