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的事情,說來說去,也是現(xiàn)在柢山的頭等大事,畢竟這些個弟子已經(jīng)走上修行一路,卻又不像是顧泯這等天才,要是沒這些丹藥,很可能會在修行路上發(fā)生很多無法預料的事情。
當初顧泯自己沒有這些東西,但如今他是柢山掌教,還是不愿意在這上面讓那些少年少女吃虧。
在竹樓里把玩著那個白玉老虎,顧泯忽然挑眉。
站起來,他離開竹樓,飛快的在山間走過,最后來到了位于山腰處的鑄劍堂。
這是這些時日彪子弄出來的東西,依著他說,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鑄造出不少好劍,再之后,只要材料跟得上,他鑄出的劍,品質(zhì)就會越好,王小貧的這個徒弟,是個實打?qū)嵉蔫庇瘢窃阼T劍上的天賦不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去磨礪,日后的成就一定不會太低。
不過來這邊,顧泯卻不是來找彪子的,他來找的,是這些日子一直在這邊的蘇宿。
在一座簡陋的涼棚下,蘇宿不知道去哪里找的一頂草帽蓋在臉上,躺在椅子上,顯得很是閑適。
顧泯找到他,一把將草帽從他臉上拿下來,開門見山說道:“有個事情,我們來說說。”
蘇宿悠悠睜開眼睛,看到是顧泯,把頭別過去,“說清楚了,要錢我沒有,怎么都沒有。”
顧泯笑著說道:“你沒有,你身后的歸劍閣難道也沒有?”
這才是他來的主要目的,山上丹藥一定要有,靈藥這類的東西,也要慢慢搞起來,但現(xiàn)在沒有,也是可以借的嘛。
蘇宿挑眉道:“老子一看你就沒憋什么好屁,趕緊說來我聽聽。”
顧泯在他身邊坐下,眉飛色舞的說道:“你沒錢,但你們歸劍閣家大業(yè)大,肯定不差錢,怎么樣,我先向你們歸劍閣借上一筆玉晶和好些現(xiàn)成的丹藥行不行?要是有多余的藥草,也借給我。”
蘇宿沒吭聲。
顧泯碰了碰他的肩膀。
蘇宿這才慢悠悠說道:“多余的玉晶和丹藥肯定有,至于多的藥草說不定也有,就連你想要的煉丹大師,山上也有,可這些都有,憑什么要借給你,小顧,咱們關(guān)系是不錯,可你不是不知道吧,整個南陵,乃至于整個世間的所有劍宗,都巴不得你柢山這輩子都興盛不起來,這借東西給你,有這么容易?”
山上山下,都是一樣,沒有什么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柢山一旦發(fā)展起來,這就代表著以后他們在修行界里的地位就要發(fā)生變化,尤其是在南陵的劍宗,真愿意就這么看到柢山復興?
即便是顧泯和歸劍閣有些交情,和那位劍庭的掌教有些交情,但影響不了大部分人的想法。
顧泯搖頭道:“別的宗門會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你們歸劍閣,好像不太像這樣的宗門。”
蘇宿反駁道:“屁,你小顧就在這里想當然!”
“退一萬步說,我就是做個生意,想著和關(guān)系不錯的歸劍閣去做,實在是不行,我和別的小宗門去做如何,只要我的籌碼足夠誘人,難道真的沒人跟我做生意?”顧泯笑瞇瞇說道:“如今的柢山,籌碼還是有些的。”
蘇宿不說話,這話說得也沒錯,利益這兩個字,對于不同的宗門,需求是不一樣的,比如說歸劍閣這等宗門不愿意柢山發(fā)展起來,那別的宗門呢?
本就是不可能成為世間第一流的劍宗,如果說多出柢山這個盟友,通過一些小小的幫助,讓柢山發(fā)展起來,從而此后讓柢山再反過來幫助他們,這個局面,他們會不會接受?
不說別的,光是有著常遺真人這四個字,如今的柢山在大宗門眼里是一根肉中刺,但是在小宗門眼里,那就是個香餑餑。
明著不敢交往,暗地里怎么又不行了?
顧泯這會兒選擇和蘇宿在這里談條件,是因為他們的交情在這里,要是真的沒有可能,那轉(zhuǎn)頭去找別的小宗門也就是了。
他有常遺真人這塊金字招牌,會解決當下的難題。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他死活不讓自己這個師父離開柢山的原因,他還得指望著自己這個師父,在現(xiàn)階段為柢山掙點東西來。
蘇宿挑眉道:“小顧,你有個什么籌碼?”
“要是我心動了,說不定就去勸勸閣主師叔,有可能真的能做成這筆生意。”
顧泯正色道:“你們先看看能借出多少玉晶和丹藥,丹藥的話,柢山不過一百多個劍修,前期肯定要得不多,先對付著眼前局面就行,我能拿出的,有我?guī)煾高@塊金字招牌,至于別的,就是彪子!”
蘇宿呸了一聲,憤憤道:“我還以為你這混小子能說出啥來,你這算什么籌碼?”
顧泯微笑道:“都是投資未來,柢山是未來,彪子就不是嗎?未來的鑄劍大師,到時候你擠破頭都搶不到這么一柄劍。”
蘇宿扭過頭去,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
顧泯有些為難道:“我真的翻來翻去,就只有這么點東西了,還都不是我自己。”
蘇宿嘖嘖道:“這幾天我還以為你多意氣風發(fā),這會兒不還是癟了。”
顧泯不說話,他其實之前已經(jīng)寫了一封信去北海,給柳邑的,為得是北海的寒鐵,這些時日正等著回信,若是得到確切的結(jié)果,他當然是要把這事放在里面的。
不過這會兒還沒眉目,也就干脆沒有提起。
蘇宿站起身來,看都沒看顧泯一眼,已經(jīng)獨自離去。
顧泯看著他的背影卻是知道,這事情估計有了眉目。
果不其然,蘇宿回到顧泯給他安排的住處之后,便趴在窗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在紙上寫了好些東西,最后寫好之后,這個天生劍胚吐了一口吐沫,皺眉道:“這他娘的真是欠了這家伙的!”
但寫好了信之后,他還是喚出飛劍,將信箋送了出去。
……
……
半個月之后的黃昏,顧泯才從那座堆滿了弟子的竹樓里離開,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給那些弟子解決劍道上的疑難,說得口干舌燥,此刻總算結(jié)束,他揉了揉脖子,這會兒倒也不覺得麻煩了,反倒是有些別的意味在里面。
柢山和南楚不太一樣,但又一樣。
走在山道上,此刻已經(jīng)能見不少翠綠,如今的柢山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光妥妥的柢山了,只是山上種下的都是些野花,若是有一天真的有那么一座菜園子,顧泯才是最開心的事情。
天邊閃過一道亮光,顧泯伸手,是他之前寫的信,此刻總算是有回應(yīng)了。
這封來自北海的信,顧泯其實并沒有把握讓對方答應(yīng)他的請求,那位北海之主雖然對那些海底的寒鐵沒有什么興趣,但能不能允許他這個的修行者去開采,還是個未知數(shù)。
找了一塊青石,一屁股坐下之后,撕開信,顧泯瞥了一眼,便生出了笑意,再看幾眼,就皺了皺眉頭。
柳邑的回信很干脆,顧泯要去北海開采寒鐵的事情,那位北海之主答應(yīng)了,但絕不是白白答應(yīng)的,除非讓顧泯去北海幫他一個忙,甚至說了,那座萬丈雪城里還有之前開采的寒鐵,都可以一并送給他,但必須讓他去北海幫忙。
至于何時動身,這會兒說得很清楚,說是只要顧泯躋身云游境,便可去北海,如果只是第五境,則是不急。
看完這封信,顧泯收好,不準備在近期給予回復,白玉塵是誰?可能在大祁皇帝死了之后,他就是世上最強的修行者,這樣的修行者也要他幫忙,這忙是什么?
光是用屁股來想,都該知道,很可能動輒就是要搭上小命的事情。
坐在大石頭上,顧泯嘆了口氣,吐出一口濁氣,遙遙便看著蘇宿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顧泯擠出一個笑臉,當即便問道:“如何了?”
他倒是知道,自己這個朋友早就寫信去歸劍閣了。
蘇宿呸了一聲,嘖嘖道:“我就不知道你這小子怎么這么討人喜歡,師叔居然就這么答應(yīng)了,還挺好說話,說是借你多少,二十年之后,如數(shù)還清就行,甚至還讓你找兩個年輕弟子去歸劍閣,可以在那邊跟著學兩年煉丹。”
顧泯也是一臉驚訝的說道:“有這么順利?”
蘇宿惆悵道:“可能在師叔心里,你才是他的親兒子。”
顧泯嘿嘿一笑,這會兒也不管他的調(diào)侃,只是有些興奮的搓手,“二十年啊,怎么想都能還得上。”
蘇宿瞥了顧泯一眼,忽然問道:“其實你姓古吧?”
顧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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