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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 第三百零四章 驢道人和小道士

作者/平生未知寒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看著這老道人的尸首,驢道人很惆悵。

    他本來就沒想過做什么觀主,可這會兒,竟然莫名其妙就成了這青山觀的觀主,成了觀主就算了,自己身邊,竟然這還有拖油瓶。

    搞什么?你驢大爺這輩子,總歸都是一個自由自在的,這會兒多個小家伙,讓我以后怎么搞?

    驢道人正在郁悶,已經哭啞了嗓子的小道童抬起頭來,抽泣著問道:“驢師叔,接下來咱們怎么辦?”

    驢道人不耐煩說道:“還能怎么辦?你先把你這個死鬼師父給挖個坑埋了。”

    小道童前些年,一直都聽自己師父的話,自家師父說什么,他就做什么,自己師父在臨死之前也說得清楚,說是自己死了之后,讓小道童從此就聽他驢師叔的,小道童沒有問為啥,反正師父怎么說,那就怎么做。

    于是在哭夠了之后,小道童就真的拿起觀里的鋤頭去道觀后面挖了一個大坑,汗流浹背的小道童,想著挖這么個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整整挖了一天一夜,差點人都虛脫過去,這才挖好。

    挖好之后,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小道童跪在驢道人身前,哭著說道:“驢師叔,師父領著我下過山,那些個百姓死了之后,都要把人裝在棺材里的,但咱們觀里沒有棺材,怎么辦?”

    驢道人這會兒正坐在石階上皺著眉頭,聽著這話,頭也不抬的說道:“沒棺材就做一口棺材,山上這么多樹,還差些你這一副棺材的材料?”

    小道童哦了一聲,就要起身去拿斧頭上山砍樹,不過在砍樹之前,這小家伙又開口,“驢師叔……”

    驢道人皺眉道:“又怎么了?”

    “山上這么多樹,那一種最好啊?師父清貧了一輩子,什么福都沒享過,什么好東西都沒用過,我想給他用最好的木材做一口棺材。”

    小道童滿臉期許的看著驢道人。

    驢道人抬起頭,眉頭舒展開來,這才轉身,指著道觀后面的那棵最為高大的香楠樹。

    “看見沒有,那棵樹叫做香楠,不僅結識,還挺香,用來做棺材就挺好,你慢慢砍,沒事兒不要來煩我。”

    小道童答應了一聲,轉頭便拿了斧頭上了山。

    一個小家伙,即便拿著斧頭,想要砍倒一棵生長了數百年的香楠樹,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所以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小道童一直都在山上砍樹,帶著他自己做的饅頭,餓了就自己吃一口,渴了就喝一口山泉水。

    等到累了,那就靠著樹睡一會兒。

    持續了整整半個月,他才將那棵樹砍了下來。

    只是那么大一棵樹,即便倒在山上,他也帶不回來,于是干脆就在山上做起了棺材。

    他不是什么木匠,所以并不會。

    于是他又來問驢道人。

    驢道人的答案也很簡單,讓他不會就去學。

    小道童收拾一番就要下山去學。

    驢道人意外道:“你還真要去,知不知道,等你把棺材做好,說不定你師父身上到處就都是蛆了。”

    小道童這之前一直想著要給自己師父做一副棺材,竟然把這些事情都給忘記了,這會兒被一提醒,他徹底想起來了,當即便坐下,開始哇哇大哭。

    這么個孩子,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師父才分別,本來就這么傷心,還去做了這么多事情,這會兒才覺著自己是真的沒辦法了,情緒就一下子崩潰了。

    驢道人嘆了口氣,第一次生出了些可憐這小家伙的心思,他眨了眨眼,“你有這么一份心也好啊,去學吧,你師父的尸體,不會有問題的。”

    小道童擦干眼淚,問道:“真的?!”

    驢道人點點頭。

    小道童這才爬起來,認真對驢道人行禮,然后背著背囊緩慢的下山去了。

    驢道人看著這小家伙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山道上,這才從石階上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回道觀里,來到床榻前,看著已經死了半個多月的老道人尸身,悠悠道:“你這個老家伙,哪里去撿的這么好個徒弟。”

    說著話,他從懷里掏出一顆藍色珠子,塞在老道人嘴里,然后念念有詞,“你可是有福氣了,這玩意可保你一千年尸體都不爛,以前可是宮里的那些個皇后娘娘們用的,對了,因為這顆珠子,以后你這老家伙的墳被掘了,可怪不得驢大爺我了。”

    嫌棄的把剛剛拿珠子的手在老道人的道袍上擦了擦,驢道人自言自語道:“不過你這么個破地方,也怪偏僻的,應該是沒人能想到你這個好家伙有福氣,還能有這么顆珠子的。”

    ……

    ……

    下了山的小道童運氣也不算好,他去了最近的那么一家棺材鋪子,說明了來意之后,被那木匠直接就給趕了出來。

    小道童在門前站了很久,說了好些好話,都沒能達成心愿。

    于是這小家伙又換了一家,來到更遠的地方的一家棺材鋪子。

    毫無疑問,他又被趕出來了。

    就這樣,他走走停停,來到第九家棺材鋪子的時候,那個一直沒什么生意的木匠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說了句留下吧,不過還是提了個要求,說是小道童在學會這門手藝之前,在鋪子里要幫忙。

    小道童用力點頭,于是他就這樣留下來了。

    棺材鋪子多了一個小道童在學怎么做棺材,這讓附近的那些百姓都覺得好奇,紛紛跑來看熱鬧,那些個家伙,沒事的時候,不僅是取笑,甚至還有甚至,大聲去問小道童是不是道士做不下去了,這才想著要換個生計?

    還有人拉著自家孩子過來,指著小道童說,說什么該念書就念書,該做什么便做什么,千萬不要學這個小道童去做道士,你看看,這會兒他自己都養不活哩。

    每每聽著這些話,小道童的眼眶就會很紅。

    他畢竟只是個孩子,哪里經得起這些人這么個奚落和取笑。

    晚上的時候,小道童把頭藏在被子里,默默流淚。

    棺材鋪老板推門進來,輕輕掀開被子,看著這個滿臉都是淚水的孩子,坐在床邊,他輕聲安慰道:“怎么這么傷心呢?”

    小道童擦了擦眼淚水,仰起頭看著這個棺材鋪老板,小聲說道:“覺得他們壞。”

    棺材鋪老板點點頭,但貌似很疑惑的問道:“他們壞,你傷心什么呢?是因為欺負到你了?”

    小道童認真說道:“只有很小一部分,我覺得他們欺負我,有些過分,但更多的是傷心他們很壞,卻又不知道自己很壞,師父活著的人總說,做人不管是干什么,都要做個好人啦,不要去做壞人。”

    “那會兒我就問師父,怎么去區別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呢。”

    “師父當時很有深意的說,其實很多壞人做了壞事,不覺得自己是做了壞事的,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的,這才是最可憐的。”

    “我覺得他們可憐,也就覺得傷心。”

    棺材鋪老板有些笑意,摸了摸這么個孩子的腦袋,輕聲道:“這世上太多可憐的人了,但總是為別人想,你是想不過來的。”

    小道童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我看到一次就傷心一次好了。”

    棺材鋪老板笑了笑,再不說話,只是帶著小道童出門去看天上的月亮。

    到了外面他又問道:“之前你去很多家棺材鋪子,都沒人愿意教你,那你也傷心嗎?”

    小道童搖頭道:“我不傷心,他們沒有理由教我,因為我也沒錢付給他們。”

    棺材鋪老板感慨道:“你真是個奇怪的小道士。”

    小道童認真的搖頭,“師父說了,我這會兒年紀小,還不能說是道士呢。”

    棺材鋪老板不說話,就只是讓他回去睡覺。

    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第二天開始,就再也沒有人來笑話這么個小道童,這棺材鋪旁,即便有人路過,也再沒有敢對這小道童指指點點。

    之后的半年里,小道童白天在很努力的學怎么去做棺材,晚上的時候,就在月光下畫符。

    什么平安符、長壽符、太平符、財運符……

    等到半年后,小道童總算是出師,離開那天,小道童把滿滿一包的符箓都遞給那個棺材鋪老板。

    “小道沒有什么財物,也沒有什么好東西給您,只是這半年每天都為您畫符,希望這些符箓能讓您往后這半生,都一直平安長壽。”

    說完這些話,小道童對他認真行禮,而后便踏上了還山的路。

    看著手里這包符箓,棺材鋪老板嘟囔道:“老子都活了這么多年,有了你這些東西,就真能后半輩子平安?”

    不過話是這樣說,他還是沒把這些東西丟下,反倒是收好,轉身回屋去了。

    幾日之后,小道童又回到了山上,驢道人還是在石階上坐著,正在掏耳朵。

    小道童一路小跑,來到驢道人身前,躬身行禮,喊了一聲驢師叔。

    驢道人瞥了他一眼,皺眉道:“這么大聲,要把耳朵他娘的震聾?!”

    小道童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師父呢?”

    “沒爛。”

    見過了驢道人和他師父,小道童又回到了山上,開始重新去對付那棵香楠樹。

    這一次,他沒多久,差不多也就是一月工夫,就做好了一口棺材。

    當然,香楠樹干還剩下很多很多。

    費力的把那口也算是精致的棺材拉下山,驢道人再看著他費力的把老道人裝在棺材里,放進那個大坑,在蓋上之前,小道童跪在棺材前,哭了很久。

    最后掩埋好自己師父,小道童還立了碑。

    往后的日子里,依然是平靜而無趣,唯一不同的就是,山上那棵香楠樹被小道童砍成很多段,一點點的搬下山,去送給那個棺材鋪的老板。

    他分了好幾次,而且每一次,都花了很久的時間。

    驢道人還是什么都沒說,也沒做。

    小孩子就是這么單純,有恩便報恩,而且是不止一次的報。

    實際上如果最開始這小家伙就把多的香楠木搬下山,只怕沒有棺材鋪子會拒絕他。

    做完這些之后,山上就平靜下來。

    小道童變成了小道士,每日該早修便早修,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偶爾有不懂的,他去問驢道人,驢道人雖然還是不耐煩,但還是很認真的去回答那些個該回答的問題。

    山中安靜,這就安靜的過了一年有余。

    驢道人越來越白,到了如今,已經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但小道士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如今的驢師叔,眉目之間,隱約之間還是有痛苦之意。

    小道士察言觀色,這天午后,趁著天時好,驢道人在曬太陽,小道士這才小心翼翼問道:“驢師叔。”

    驢道人睜開一只眼睛,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做啥?”

    小道士說道:“我這幾天看著驢師叔您這個樣子,好像是身體不舒服,師叔有什么傷在身嗎?要不要我下山去為師叔抓藥?”

    驢道人皺了皺眉,然后瞇著眼睛,“你這小家伙,眼睛夠毒啊。”

    小道士安靜的看著驢道人。

    驢道人擺擺手,示意他該干嘛就去干嘛,別他娘的來煩自己。

    小道士卻是立在原地,認真說道:“驢師叔,有病就得治,不然過些日子我是不是又得做一副棺材?”

    驢道人坐起身來,一臉疑惑,你這小家伙,他娘的下山一趟,就變得這么油嘴滑舌了?這張嘴就要問驢大爺我做副棺材?

    驢道人眼見這小子說什么都不愿意走,這才罵道:“難道我他娘的生了個痔瘡都要給你講?”

    小道士一驚,然后下意識覺得身后有些涼意,他趕緊離去,眼見這小子離開,驢道士松了口氣,但不一會兒,這小家伙就重新回來,有些古怪的問道:“驢師叔,很疼吧?”

    “滾啊!”

    驢道人黑著臉。

    痔瘡這個事情,其實早已經困擾了驢道人多年,他當初在帝陵里的時候,便生了,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都是修行者了,怎么他娘的還會有這個病,難道是因為自己是妖修的緣故?

    想不清楚的時候,驢道人一般不會去多想,況且最開始還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到了后面修成人形,他意外的發現,自己這病好像是越來越嚴重了。

    每日都他娘的賊疼。

    還好他早就已經辟谷,不用進食,也不用排便,要不然那還了得。

    可就是如此,這也時時刻刻在折磨著他。

    到了如今,他甚至都覺得難以忍受了,所以這才常常面露痛苦之意。

    又過了幾日,小道士又一次看到驢道人在曬太陽,就主動過來搭話。

    “驢師叔,我在山下的時候聽說了,得痔瘡這種事情實在是很常見,您也不必有什么怪異的心理。”

    驢道人瞇著眼看著這小子,倒是想知道這小子要說些什么。

    “我聽人說了,這痔瘡發起來挺疼的,實在不行,咱們割了去?”

    驢道人來了點精神,問道:“割了?”

    小道士點頭,“山下那些大夫都是這樣的,把那東西割了就行,要不然就是找一根繩子,把那個東西纏住,不讓血流到那里去,等過一段時間就自己壞死了。”

    驢道人喃喃自語,“這多麻煩。”

    小道士看著驢道人,建議道:“我知道得這種病,肯定會有些不好意思,師叔您不想去看大夫,那要不要我來幫你?”

    驢道人一臉嫌棄,“你他娘的想做什么?”

    小道士嘟囔道:“師叔您這帶著病,這可不是好事,要么以后就不叫驢道人了,改名痔瘡道人。”

    痔瘡道人?

    驢道人想要一把捏死這小家伙。

    “這他娘沒人性的話你都說得出口?!”

    驢道人擺擺手,沒采納他的建議。

    結果頭天晚上,自己就疼的死去活來,于是在寒風里,驢道人推開了小道士的房門。

    小道士迷迷糊糊,就被驢道人遞過去一把刀。

    拿著這把小刀,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光屁股,小道士差點當場就吐了。

    驢道人撅著屁股,“小家伙,要是今天的事情你敢告訴別人,老子就把你的腦袋扭下來。”

    小道童拿著刀,強忍著惡心,小聲說道:“驢師叔,您先趴著。”

    說歸說,像是驢道人這樣修行多年的修行者,他的屁股還真他娘的……不臭。

    畢竟這多少年沒吃過東西了,而且早在最開始,就已經排出了身體里的所有雜質,此刻身體里只怕是就是那么些天地元氣。

    一手拿著刀,一手端著油燈,小道士小心翼翼的看向驢道人的屁股,然后很快便發出驚嘆道:“好大!”

    驢道人得意的說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注定是沒見過世面,不過這話你算是說對了,你師叔我這根,還真沒幾頭……個人比得上!”

    小道士一臉無語,他搖頭道:“師叔,我說的是你的痔瘡,至于別的,我都沒看到。”

    驢道人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小道士看準了,便囑咐道:“師叔您忍一下,等會兒我下刀了,您別動。”

    驢道人嗯了一聲,默默的把準備好的木頭咬在了嘴里。

    可片刻之后,小道士一頭大汗的舉起那把已經斷了的刀,有些疑惑的說道:“驢師叔,太硬了!”

    到了這會兒,驢道人這才想起一個事情,原來自己修行這么些年,身體早已經如同精鋼一般,別說是這么一把小刀了,就是那些個尋常法器砸在身上,那也是沒什么感覺。

    他從懷里掏出另外一柄通體都是白玉打造的匕首,遞給小道士,“用這把。”

    小道士接過來,贊嘆道:“真好看!”

    “別他娘的廢話了,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趕緊割,你還要我光屁股等多久?!”

    小道士回過神來,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用這把匕首去割那個痔瘡。

    這一次果然不一樣,這小刀很輕松的就破開了驢道人的皮膚,然后就有鮮血流了出來。

    驢道人吃疼一聲,死死咬住嘴里的木棍!

    這他娘的,該說別說,還真疼!

    小道士看著這么多鮮血,不僅心里打顫,就連手都在打顫,好在看著自家師叔沒說話,這才敢繼續動手施展下去。

    割這么個痔瘡,花了沒多久,也就小半刻鐘,小道士小心翼翼的拖著那個有雞蛋這么大小的痔瘡,一度想著自己是不是割錯了。

    驢道人咬著牙,早已經是滿頭大汗。

    可倒是了這會兒,他松開滿是牙印的木頭,對如釋重負的小道士說道:“里面還有!”

    “啊!”

    小道士嚇得跌坐在地上。

    這可是超出他的認知范圍了。

    驢道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就嚇破膽子了?扒開割就是了!”

    小道士哦了一聲,鼓起勇氣,再度站起身來,去撥開驢道人的屁股。

    接下來的工作要繁瑣一些,但是也不算什么問題,在小半個時辰之后,總算是給做完了一切。

    緊接著他想著去給自家師叔擦一擦血跡,沒想到這一看,自家師叔已經沒流血了。

    驢道人吐出已經斷成兩半的木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說道:“這他娘的,真爽!”

    他沒有想到,此刻在窗外的云里,一身白衣的寧啟帝和赤發正看著他。

    赤發笑道:“這孩子和他爹還是不一樣,不過也挺好,要是都一樣,那有個什么意思?”

    寧啟帝平淡笑道:“挺好的,既然見過了,那就這樣吧。”

    說完這句話,寧啟帝轉身便走。

    好像是他千里而來,就只是為了看一眼,就這么一眼,也就夠了。

    ……

    ……

    第二日午后,驢道人再去曬太陽的時候,這會兒便看起來真是神清氣爽,小道士腰間別著那把匕首,搬著凳子過來,坐下之后,有些開心的笑了笑。

    驢道人看了這小家伙腰間的匕首一眼,倒也沒說什么,他要是不告訴這小子,這小子肯定想不到,自己腰間這么把小匕首實打實的是一柄仙劍!

    曬著太陽,驢道人心情大好,看著天上的太陽,他悠悠說道:“我要下山去了。”

    小道士先是哦了一聲,然后后知后覺,這才開口問道:“師叔您要去什么地方?”

    驢道人沒有看他,而是說道:“你這小子,應該是問,咱們要去什么地方。”

    小道士搖搖頭,“師叔,我不想下山。”

    驢道人歪著頭看向這小子,問道:“怎么?你還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個破道觀里,就你一個人,你要待在這里做啥?”

    小道士小聲說道:“師父讓師叔把道觀發揚光大,師叔不想做,我也攔不住,但是師叔要走,我不能走,我得留下來,要完成師父的遺愿。”

    驢道人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子是不是蠢得沒邊了,你要怎么把這破道觀發揚光大,不下山去到處走走看看,把這道觀的名頭讓別人都知道嗎?得有人知道了這道觀,不是才能把道觀發揚光大?”

    小道士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像是這樣哦。”

    驢道人嘆了口氣,然后搖了搖頭,“傻呦!”

    小道士嘿嘿一笑,沒什么話說,但很快便去收拾好了東西,驢道人本來就是他娘的孑然一身,最多下山的時候去把老道人之前最舍不得穿的一件道袍給穿在身上,也就是這樣,這驢道人還嫌棄上面有補丁。

    兩人下山,小道士走在前頭,驢道人走在后頭。

    驢道人忽然問道:“小家伙,你會些啥?要是啥也不會,下山不得餓死?”

    小道士撓著腦袋說道:“我會做棺材。”

    驢道人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以后咱們行走江湖,別人開口問你會什么,你上來就一句,我會做棺材,這他娘的一路走,不得被一路追著打?”

    小道士不知道江湖是個什么概念。

    他只是有些不明所以。

    驢道人想了想,忽然又說道:“好像也不錯啊,以后老子碰到了那些找死的人,老子一招手,你就來一句,送你一副棺材!這他娘的,多得勁,多囂張!”

    小道士還是不明白,只是小聲問道:“師叔,你厲害嗎?會不會被別人追著打,像是狗一樣。”

    “老子有時候覺得你這么傻的小子,就該長一萬個痔瘡,怎么偏偏這痔瘡要生在老子這種儒雅隨和,聰明無比又英俊無雙的人身上!”

    “師叔,別的都好說,但我真的不想長痔瘡!”

    “你就長,長一萬個!”

    ……

    ……

    吵吵鬧鬧,下山來到鬧市,小道士指著前方,高興的說道:“師叔,你看,前面那個地方就是我學做棺材的地方!”

    驢道人無精打采的。

    等到真靠近了那邊,卻是發現棺材鋪早已經關門,這里已經是人去樓空。

    小道士很疑惑,嘟囔道:“怎么這就關門了?”

    驢道人懶得理會他,只是催促他趕路。

    小道士哦了一聲,還是有些念念不舍。

    走在路上,驢道人問道:“說好了要把那破道觀發揚光大,但總歸得學些本事,你說說,想學啥?”

    小道士還在想之前那個棺材鋪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驢道人掏著耳朵,倒也是不著急。

    兩個人一路而行,臨近一條小河,踩著石頭渡河,小道士忽然后知后覺說道:“師叔您說要教我啥?”

    “你想學啥,沒有我不會的!”

    驢道人這會兒也是心不在焉。

    “那我想學編螞蚱,師父可厲害了,他能用一根野草編出很好看的螞蚱來啊!”

    “……”

    “師叔,您是不是不會啊?”

    “你這是屁話!”

    驢道人隨手扯起一根長長的野草,隨手丟在半空中,這根野草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半空中拉扯,然后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很好看的驢子!

    “怎么是驢子?!”

    驢道人正色道:“叫它驢!”

    小道士有些失望,“可我想要螞蚱啊!”

    驢道人搖頭道:“小家伙,記好了,這世上的東西,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想要什么東西呢,只要是別人給的,那都有一天可能會失去,就像是你師父一樣,他就算之前不死,以后也會死,所以,所有東西,別人的都是別人的,要自己會的,才是自己的。”

    驢道人把驢遞給小道士,然后隨口說道:“有一天沒了我,你這小家伙,連驢子都沒了。”

    小道士接過這個小驢,很快便笑起來,他歪著頭說道:“沒了師父,還有驢師叔,驢師叔雖然不是師父,也不會編螞蚱,可是驢師叔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驢道人瞇著眼,臉上有些笑意。

    他一個人過了一兩百年,從來沒覺得什么東西有意思,唯一一次覺得有意思的,是和一個練劍的小家伙對罵。

    當然咯,也就一次。

    這會兒碰到這個小道士,驢道人忽然覺得也有些意思。

    所以即便這個小道士笨笨的,他也愿意帶著他,畢竟這行走江湖,以前沒走過,這會兒要走,一個人,可不太行!

    踩著石頭走過那條小河,小道士已經朝著遠處跑去,拿著那個野草編的驢,很是開心。

    這么個小家伙,傷心容易,開心當然也容易。

    驢道人緩緩向前,衣袖里忽然飄出一張符箓,上面工工整整的圖案,可見畫這張符箓的那個道士,不知道有多用心。

    驢道人大袖一攬,將那張符箓收好。

    這東西他雖然有很多,但是一張都不多。

    每一張,都很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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